莫栩凉当年被莫父莫母驱逐出门,后来还是偷偷藏在病房外面,才听得莫父莫母嘲笑着说,隔壁的张寡妇,自己养一个孩子都难,竟然还说要养莫栩凉那丧门星。
那时候莫栩凉才知道,张婶婶在被莫父莫母赶出门的那天,她到了莫父莫母面前,劝说他们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争吵之间,张婶婶说,要是他们不养莫栩凉,那么就让给她来养。
只是莫栩凉那会儿也赌气堵的大,被赶出去,连夜就沿着天路流浪去了,任凭张婶婶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张婶婶张罗了莫栩凉和图少慕到家里坐,一进屋,就开始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一股脑的堆在桌子上。
“来,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玉米糖了,还有这个,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多吃点,多吃点哈!”
张婶婶是激动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一个劲儿的把东西往莫栩凉面前送。
莫栩凉握住了张婶婶的手,伺候她在凳子上坐下来,自己就依偎着她坐,“张婶婶,难得您还记得我!”
此话一出,莫栩凉不禁又哽咽了起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张婶婶抹着眼泪,剥开了玉米软糖的包装,将糖递到了莫栩凉的面前,“婶婶不记得你,还能记得谁啊?婶婶那会儿要是没有你帮忙,婶婶和婶婶的孩子,此时此刻,坟头上都已经张满了青草了。”
图少慕在一旁坐着,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她们两个人的对话,而且现在他更乐于倾听,从别人那里,他又将认识到又一个不一样的莫栩凉。
那个时候,他和莫栩凉仅有一墙之隔,然而除了偶尔会竖起耳朵听她又被莫母打骂,顺便难掩鄙夷的在心里问,那个叫莫栩凉的,怎么挨了那么多的打,却总是学不会收敛呢?难不成是个傻子?
也是一墙之隔,他将自己内心里的秘密,全数的托付给了莫栩凉,然而却是因为有了一堵墙在他们中间,以至于他将莫欣雨错认成了她。
同样也隔着墙,莫栩凉却深深的住进了这位张婶婶的内心里,而住在她内心里的莫栩凉,是他错过的莫栩凉,今天一定要弥补回来。
“张婶婶,不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上。”莫栩凉温柔的制止,然后环顾了四周问起,“张婶婶,茵茵呢?怎么没看见她?”
提及的这个茵茵,就是张婶婶唯一的女儿,比莫栩凉还大两岁,小时候的性格极其的内向,向来不爱说话,见了陌生人就要躲床底下的。
这倒也不奇怪,茵茵从小就没有爸爸,总是被同龄人欺负,又不敢反抗,怕惹事了以后会让妈妈伤心难过受委屈,久而久之这内敛软弱的性格就养成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茵茵,和莫栩凉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大声说话,大声的笑,也视莫栩凉为她唯一的好朋友。
“我们家茵茵啊?”张婶婶说起自己的女儿,眉眼间不由的有些喜色,“我们家茵茵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孩子今年都两岁了,倒是你......”
想说的是倒是莫栩凉,老大不小的了,要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时候张婶婶才发现自己一直太激动,关注也全都集中在莫栩凉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和莫栩凉一起来的图少慕的存在。
“凉凉,这位,莫不是你的男朋友?”张婶婶上下打量,心里叨咕,这样外貌气质的男人,怕是个不错的男人吧,要是真的是凉凉的男朋友,那就是太好了。
图少慕冲着张婶婶微微倾身问好,“张婶婶,我叫图少慕,以前我就住在前面的那栋房子里......”
“哦,是你啊!”张婶婶不禁就想起来了,“哎呀,当初那高傲的小王子,没想到长大了以后,还能是这样谦逊的一个人,哎呀,真是没想到啊。”
“噗嗤!”莫栩凉在一旁不禁笑出声,故意嗔怪图少慕说,“看吧,当你你那高冷的模样,不仅学校的同学老师都深受其害,就连着四方领居,都会偷偷议论你哦。”
图少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以前我的,还给大家留下了一个高傲小王子的印象,真是惭愧!”
张婶婶不禁也笑了,继而猜问,“现在,你和我们家凉凉是什么关系啊?”
图少慕不禁就将莫栩凉往身边一搂,带着十分的幸福,和几分的得意之色,隆重的介绍,“张婶婶,我和你们家凉凉已经结婚了,等到办婚礼的时候,请您来喝喜酒。”
“哎呀!”张婶婶高兴的直拍巴掌,“这真是太好了,现如今我们家茵茵结婚了,在没觉得你之前,婶婶最担心的就是你,不知道你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没想到再婶婶再见到你,你都已经结婚了。”
“张婶婶......”莫栩凉也是百感交集,这一转眼,儿时的玩伴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当年高傲的图少慕现在却成了她的老公,而且还褪去了高傲,成为了一根真正优秀的男人。
“我和我们家茵茵昨天还提到你,说这你从小生活的房子都被烧掉了,现在你也不知所踪,真是好生的让人担心。”
张婶婶还盛情挽留,“晚上就在婶婶这里住下,婶婶真是很久没见你了!等会儿我打电话给茵茵,让她带着老公孩子一起过来,你们好好聊聊。”
想着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留下来还能见到许久未见到的伙伴,还能和着邻居婶婶好好的温存一下深厚的情谊,莫栩凉还有所迟疑,图少慕就替莫栩凉答应了下来。
“张婶婶,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下了,就麻烦您,为我们准备一件房间了。”
“不麻烦不麻烦,别说准备一间房间了,就算是准备十间二十间都不麻烦。”
莫栩凉帮着张婶婶一起收拾了晚上要住的房间,之后张婶婶要去做晚饭,莫栩凉自告奋勇的说她去菜地里择一些新鲜的蔬菜回来。
就这样,莫栩凉带着图少慕,沿着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田埂,朝着张婶婶家的菜地走去。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张婶婶家的菜地在哪吗?”图少慕跟在莫栩凉的身后,他走得很稳妥,倒是莫栩凉,张开双臂,左摇右晃的,害得他时刻在身后都担心她会一个不小心就摔进蔬菜地里。
“那是当然!”莫栩凉露出骄傲的口吻,“以前我跑去张婶婶节哀的蔬菜地,可比去自己家的要多,想忘记都玩不了。”
图少慕轻笑,“你跟我说说你和张婶婶之间的事情吧,刚刚她不是说,要是没有你,她和她的孩子,现在坟头上都长满青草了,这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说来,却又是一个让人觉得社会残酷的故事了。”
张婶婶生了一个女儿,在她丈夫家那边,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让她再家里的地位是如履薄冰,不管做什么,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都免不了要被丈夫家里的人乱说一通。
这唯一的好处就是,张婶婶的丈夫待张婶婶是真的好,哪怕他也很希望嫩生个儿子替自己家里延续香火,然而生下了女儿,他也非常感谢张婶婶的辛苦付出。
所以不管家里怎么说张婶婶,她丈夫一直都站在他的这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老天爷的脑子有病,就是这个对张婶婶百般呵护的男人,却死于非命,说是吃坏了什么,食物中毒而死。
“这件事情自然不会是张婶婶做的,但是他们家里的人,本来因为张婶婶只生下了个女儿,对她是非常的不满意,所以在她的丈夫死后,将她从家里赶了出来,女儿他们家也没有要。”
一开始,连张婶婶自己也以为她的丈夫是真的死于意外,而就在又一次,张婶婶家来了一批人,莫栩凉好奇,便翻墙到了他们家。
“你猜我听到了什么?”莫栩凉回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恨不平。
图少慕摇头,因为他对于这件事是丝毫不清楚,只得让莫栩凉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翻墙进到了张婶婶的家里,正看见他们在张婶婶家的厅里,其中一个男人起初对张婶婶还很客气,后来说着说着,就跟变了一个人的似的。”
原来,成为寡妇的张婶婶,原先有一段灰姑娘加入豪门的经历,而那个找上门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婶婶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叔子。
古往今来,小叔子恋上嫂子的情况也不少见,在张婶婶身上就发生了一次。
张婶婶的小叔子爱上了张婶婶,所以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为的就是希望张婶婶能够移情别恋与他。
然而承蒙丈夫生前如此的爱护与她,张婶婶是誓死也不会和丈夫的弟弟好上的。
“张婶婶的小叔子将自己杀兄夺嫂的事情坦白出来以后,真心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张婶婶说,看在他是她丈夫的弟弟的份上,她不会报警,只是希望小叔子今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然而小叔子却恼羞成怒,拿茵茵威胁张婶婶,逼得张婶婶非得献身给他,他才肯放了茵茵。”
张婶婶为了茵茵,自然也不能选择死,只能选择妥协。
莫栩凉便假装是从枪头翻进来的,便往客厅跑就边喊,“张婶婶,张婶婶,救命啊,我爸又喝酒打人了,我妈受不了,报警了,连警察都来了!”
张婶婶的小叔子是杀人犯,即便他不怕张婶婶当场告发,自然也是不愿意直接和警察碰面的。
因为就一堵围墙,只要有人大声嚷嚷,隔壁的警察就能听得见,张婶婶的小叔子自然是没想到莫栩凉是骗人的,于是就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那时候我表哥骆纪宁送我一只录音笔,我没事就爱瞎录音,恰好,张婶婶小叔子的话也被我露了下来,我便以那里面的证词,说服了张婶婶去告发了她小叔子,这样也免得继续被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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