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扔进去之后,阿生看向他们,带着愠怒说:“你们又忘了排队了。”三个凶兽竟然乖乖排好了队,还不停往锅里望,一个个垂涎欲滴的样子。
又等了一会儿,阿生搅动着锅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凑近仔细看了看,才拿起脚边的大碗,装满一整碗递给第一个糖糖,道:“喝吧。”
糖糖衔着碗小心翼翼地放到空地,才趴下来满足地舔着碗里早已变得血红的汤汁。
接下来是白发女人,她接过碗直接一口喝得干净,身后的蟾蜍也拿舌头卷起碗兜头朝自己倒下去,然后嘴巴张开,一滴不撒地接住了汤汁。
“既然汤也喝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要隔三差五跑我这儿来了,我们是森林的守护者,就不要擅离职守,昨儿来的那一行人还好不是来搞破坏的,要是森林毁了,你们几个也别想跟着我了。”阿生看他们喝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插着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大人模样,喋喋不休地教训他们,那眼神,实实在在的恨铁不成钢。
三大凶兽都乖巧地点头,然后依次把碗摆了回来。
阿生见此状,才又甜甜地笑开,不过这笑在看到林间飞出的人时瞬间消失。
森林里飞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将阿狸引进冥境的老和尚,元宵。
三大凶兽显然也看到了元宵,蟾蜍最先甩动它的大长舌发动攻击,想将元宵击落,他面前的白飞蛾突然暴涨,变得巨大无比,翅膀硬生生挡住了蟾蜍的毒舌攻击。
白飞蛾看起来被撞得有不小的晃动,险些稳不住身形,蟾蜍也好不到哪儿去,它收回来的舌头尖上一层白色的粉末状物质正在疯狂地侵蚀它的毒囊。
它痛的失去了理智,长舌头开始乱甩乱撞,撞倒了近处的好几颗参天大树,还几次差点撞到阿生,阿生也是心疼地想上去看看,可是它一直不停地乱动,阿生根本靠近不了它,急得她只能大声喊:“成鱼,快停下,成鱼,你怎么了……快停下!你会毁了森林的,成鱼!”
另两只凶兽根本不顾成鱼的死活,成鱼的痛苦在它们眼中比陌生人还要廉价,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元宵。
白发女人也冲了上去,它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主动攻击阿狸他们,阿狸也不知道它有什么本事,不过此时一看,这女人的本事可见一点也不逊色于蟾蜍。
她的手直直伸出去,手臂越长越长,最后竟然长出了几十丈,指甲也变得尖利,猛的扑上去,想撕碎白飞蛾的翅膀,可是白飞蛾看起来也不是善茬,虽然身形变得笨重,不过它仍然灵巧地躲过了攻击,从白发女人的手臂上俯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倒它,白发女人的手爪又快速缩了回来,把它挡了回去。
白飞蛾看起来一点也不怕被它抓到,刚退回去一点又飞过来,这次一旁的糖糖也已经做好了要扑上去的准备,阿生看着周围不断被毁的树木花草,心疼地几乎要掉眼泪,又看到剑拔弩张的双方,她突然冲出去摊开手拦在白飞蛾和糖糖之间“等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白飞蛾停了下来,它裸露在外还滴溜溜转的蓝色大眼睛好奇的俯视着小不点似的阿生。
“你们想要什么?”阿生对白飞蛾说。
元宵也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他不想得罪这些凶兽,可是谁知道它们性子那么急,还没说话呢就开打了。
“小施主,阿弥陀佛,我们无意冒犯,我们是来找人的。”元宵亦步亦趋地走过来,白飞蛾听到他说话,才让开到一边,飞到最近的一棵树上休息,而糖糖和白发女人还虎视眈眈。
“你找谁?”
“那木屋中的人!”元宵早已从白飞蛾的行动中猜到阿狸一定就在那木屋中,不然隔那么老远它怎么就直直冲向小木屋呢。
“哇,这个样子的阿生也还是好可爱啊!”两两看着一脸倔强拦住白飞蛾的阿生,忍不住感叹。
阿狸此刻才发现两两和囚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趴在她身后一起偷看门外的状况。
阿狸听到元宵这样说,料到他是来找自己的,拉开门就要出去,结果手被囚生紧紧拽住,腿也被两两死死抱住,囚生沉着脸说:“别出去。”
“阿狸姐姐,你忘了阿生说的话了吗,别出去啊!”
“老和尚是来找我的,他忽悠我进冥境,我正愁没地儿撒气呢,起开!”三人拉扯间木屋外的人都发现了他们。
“阿弥陀佛,我找的正是那位施主!”元宵立刻指向阿狸。
“你?……你们是一伙的?”阿生有些生气了。
“不是不是,阿生妹妹,我们根本不认识那老和尚,他是来找茬的!”两两赶紧解释。
“老衲不是来找茬的。”元宵摸了摸袖袋里,好不容易抓到了,“老衲是来送个东西给那位施主的,送到了就走。”
他对阿生点点头,得到她的同意之后来到木屋前,又对阿狸作了揖,才摊开手,对阿狸说:“施主,这个药丸是家师专为你调制的。”
“老和尚,又想欺骗我,当初你也没说这冥境如此混乱,就把我忽悠进来了,这次……是还有后招?”阿狸瞥了一眼他掌中鲜红的小药丸,以她的敏感,早就闻到这药丸里血液的香味。
不过她可不认为有人专程度跨过千难万险只为给她送血来。
“这是什么?”阿狸试探地问。
“它能帮你暂时压制体内的寒气,让你能安然在这副躯体中再度过一段时日。”元宵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阿狸哂笑一声,指尖轻轻夹起红色药丸,道:“那就……多谢好意了。”
“施主只要记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好了。”元宵露出标准的主持式微笑。
然后又走回阿生面前,对她深鞠一恭,道:“多谢小施主,老衲就告辞了。”
然后他又对树上的白飞蛾点点头,白飞蛾对着蟾蜍猛扇了几下翅膀,狂风刮过蟾蜍,几乎将它吞没,不过很快风散了,蟾蜍舌尖的粉末消失无踪,它又恢复了正常。
做完这一切,元宵瞬间化成了清泉滴落泥土中,白飞蛾也变回小小的样子,顺着来的路飞走了。
此时天已经泛起鱼肚白,阿狸对于白天黑夜很敏感,所以即使待在屋子里她也知道天亮了。
阿生抬头看看还是灰蒙蒙的森林上空,对着木屋方向说:“阿狸姐姐,两两小哥哥,时辰到了,你们要小心哦!”
说完,木屋子竟然凭空消失了,两两他们脚下的泥土也不见了,突然出现了一条深渊,阿狸他们没有防备,全部往下坠落。
前一天阿狸看到的木屋后的森林也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像是缥缈的雾,只有木屋的门伫立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因这一变动无形中晃动了几下,仔细看去,又只有无形的空气,什么也看不到。
下落中囚生准确地将阿狸拥入怀中,突然闯入的男性气息让阿狸很不自在,恰巧两两在这时叫的比杀猪还惨痛,阿狸急忙挣脱囚生,摸索到他的小身板,把他搂进怀里。
两两最怕这种无底洞式的下落,感觉全身都不是自己的,尤其还不知道底下有多深,有什么东西。
三三淡定地听着两两的尖叫,倒显得悠然自得,对于两两那副害怕到没有形象的表情表示赏心悦目。
事实上这并非多深的洞,他们下落了半刻钟,落进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之后,终于踩在实心的地面,这地面还有很厚的积沙,估计是长年累月从上面落下来的。
两两落地还后怕地抬头看,只看得到月盘那么大的洞口,不过透进来的阳光倒是很暖和。
阿狸和囚生拍拍灰尘,看看四周,并不打算久留,摆在他们面前有两个洞口,右边那个洞壁上长满青苔,应该是空气比较潮湿,那里面肯定有水源,左边那个洞壁上开满了千奇百怪模样的花,每朵都是小小的,不过两两的小拇指大小,那里面倒看不出来有什么。
“走这边!”阿狸站在右边那个洞口说。
“嗯!”囚生点头。
两两发现阳光下有个东西闪了一抹淡红的光,出于好奇,跑过去看,只见老和尚刚才给的药丸静静地躺在沙堆上,因为阳光的反射才散发了一抹特别美丽的光,而阿狸早已把这茬忘得干净。
“走了,两两!”阿狸和囚生与三三已经走到洞口,喊了他一声,就走了进去。
“哦,好嘞!”两两急忙应答了,捡起药丸,在其表面踱了一层薄冰,才放进了怀里,跑着跟上队伍。
越往洞里走,越变得漆黑无比,阿狸和三三能正常看路,没什么障碍,可是囚生和两两就不行了,两两没法只能幻化个冰火炬,用焚火在其顶端燃烧照明。
这样倒是方便许多。
洞壁上的青苔也越来越茂盛,甚至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下来,有几颗落到两两的脖子上,惹得他又一阵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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