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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孟雪诚苏仰 > 139 第139章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褪去,傅文叶伸了个懒腰,拿起杯子去茶水间泡了杯奶茶。

「文叶。」

「嗯?」傅文叶迅速转过脸,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苏仰进了茶水间,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傅文叶不久前刚跟孟雪诚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背着苏仰偷偷调查齐笙,在他单独面对苏仰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点心虚的感觉。

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傅文叶不太会掩饰自己,于是这种心虚便由内蔓延至外,他躲了躲苏仰的目光,尴尬地摸着鼻子说:「要喝奶茶吗?我这里还有很多。」他随便丢出一个话题,免得空气太过沉默。

苏仰像是没有注意到傅文叶的小动作,他撕开一包即溶咖啡倒进杯子里:「我喝咖啡就好。」

「哦哦,好的……」傅文叶端起杯子,指了指门口,「那我先回去了。」

傅文叶随即迈开腿,在距离门口大约一米的时候,苏仰忽然叫住了他:「文叶。」

「啊?」傅文叶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手里的奶茶晃了晃,在杯沿处荡了一圈,差点洒了出来。

「怎、怎么了?」傅文叶僵硬地回头。

「雪诚是不是有事找你帮忙?」苏仰将沸水加进杯子里,然后把它放在一边,抬头看向傅文叶。

「啊哈哈哈对啊,」傅文叶边笑边点头,「就、就是队长让我查那枚戒指嘛,不过现在还没消息,找到了我会通知你们的。」说完,他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能将这么蠢的话说出口?孟雪诚中午找他的时候苏仰也在,这不是废话吗?他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编个有点智商的理由。

苏仰没有立刻回话,目光在他拧着裤腿的右手上短暂地掠过。

咖啡的香气飘满了整个茶水间,傅文叶连鼻子都不敢动了,他知道自己骗不了苏仰,说不定那天苏仰一进孟雪诚的办公室就发现了他们的「交易」。

说吧,这相当于直接卖了孟雪诚。

不说吧,他的良心又过不去,总不能时时刻刻躲着苏仰?更何况人家已经猜到了……

横竖都是一死。

他想,说就说了,孟雪诚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果孟雪诚要揍自己,苏仰应该会替他拦一拦……的吧?

不管了。

傅文叶两眼一闭,道:「他让我帮他查齐笙。」

苏仰笑了笑:「你不用紧张,这没什么,我不会告诉他的。」

傅文叶舒了一口气,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那就好。」

他最怕孟雪诚跟他秋后算账。

……

「小文,你去楼上睡一觉吧。」林修拍了拍张小文的肩膀,「你昨晚都没睡。」

「你让我睡我也睡不着……一闭眼全是毛启仁那张臭脸,我特么快疯了!」张小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今天他在审讯室跟毛启仁面对面坐了四个半小时,充分明白到什么叫做精神污染。

毛启仁既不说话,也没别的动作,就这样跟他大眼看小眼,前半个小时还好,后四个小时简直是精神折磨,好几次他都想直接离开那个审讯室。

张小文抄起那堆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三男两女,全是月亭酒店的员工,他看向林修,微微蹙眉:「年龄最大的二十六,最小的才刚十八……毛启仁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林修说:「但他应该不是凶手。」

「我知道。」张小文往椅子上一靠,盯着天花板闷闷地说,「如果他是凶手就好了,直接毙了,省得祸害其他人。」他瞄了瞄林修,「你呢,进度怎么样了?」

「我联系上了田邱,但他好像不知道月亭酒店发生了命案。我问他毛启仁有没有什么仇家,他说多了去了,自从毛启仁接手月亭后他做了很多得罪的人事情,例如在采访期间明着说别家酒店不如月亭,挖人家公司的高层……」林修一怂肩,「盼着月亭出事的人应该不少。」

「我|操?」张小文听得目瞪口呆,「毛启仁这是故意在搞月亭吗?」

林修说:「他还有好几个狐朋狗友,跟他一样是太子党,黑历史一大堆。还有人因为包养明星被狗仔拍到了,直接登上八卦头条……反正,黄赌毒什么都有。」

张小文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啧,真是物以类聚。」

「喂?你俩打算撑到几点?」孟雪诚绕到他们身后,伸出双手,一把抓过两人的椅背,「真把自己当成拯救世界的超人了?」

「我不困。」林修跟张小文异口同声。

「少废话。要么回家,要么上二楼的休息室,」孟雪诚来回看着他们,「明早七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如果真不困,那就去陪毛启仁吧。」

张小文连忙用舌头抵着牙关,把嘴里的话咬碎吞进肚子里。

最后,林修上了二楼的休息室,张小文拎着钥匙回家。

孟雪诚游魂似的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直到他将这个区域的人全都撵去休息才舍得双脚占地,把自己晾在沙发上。

此时的办公室只亮着两盏伶仃的灯,他看了看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

「你准备在这里睡吗?」苏仰轻步走到他身边,颀长的身影被灯光照得半明半暗,「回家还是休息室?」

「休息室满额了。」

苏仰缓声道:「那走吧,回家。」

孟雪诚特别喜欢听苏仰说「回家」这两个字,总觉得苏仰说这话的时候分外温柔,能给他的胸口注入一道滚烫的暖意。

可以驱散眼前的雾,也能指引前方的路。

回家后,两人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日天的「强烈」欢迎,带着一屋子狗毛做的龙卷风奔向两人,「汪汪汪!」

「嘘,邻居都睡了。」孟雪诚脱下鞋子,把日天抱在沙发上,然后点着它的小鼻子说,「安静点知道吗?」

日天盯着他的手指,心想,有点像小饼干形状……

它舔了舔鼻子,张嘴咬去。

「哼,就知道。」孟雪诚猛地缩回手指,搓了搓它的脑袋,「这段时间乖乖在家,等爸爸放假了就带你出去玩。」

……

第二天,他们刚到市局就碰上了江玄青。

江玄青脸上跟结了一层冰似的,眼里却燃着点不明的火光,有种矛盾又和谐的碰撞感。

苏仰皱了皱眉,江玄青这个人跟只狐狸一样,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真实情绪,他可以藏得很好,那种半真半假的笑修炼得炉火纯青。以前他们专案组就经常调侃江玄青,说要是给他接几条尾巴再扔回几千年前,威力应该媲美那种以一己之力祸乱朝纲的真狐狸精。

江玄青很少会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能让他这么生气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溺液的分析结果出来了,」江玄青将报告甩在桌上,「是自来水。」

「自来水……溺死……」苏仰小声念叨了一下:「是浴缸么?」

孟雪诚看了看化验结果,半响后说:「昨天小顾说还检测到了猫毛跟动物的血,所以凶手之前是用小动物练手?」

「苏仰。」江玄青叫了他一声。

这声呼唤让苏仰想到了十年前,他第一次见江玄青的情景。

那时候江玄青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拳头紧紧握着,表面仍然维持着很好的风度。

江玄青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苏仰,第二话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杀人。

现在,江玄青问了他一样的话:「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杀人?」为什么要在虐待死者后,再狠狠地溺毙对方,最后用一个锥子状的物体刺穿他的后脑?

「第一,凶手不是以杀人为目的。他喜欢看死者惨叫着向他求饶,喜欢看他痛苦扭曲的表情,这能让他产生一种至高无上的快|感。所以他不会让死者很快就死去,他要慢慢折磨他,直到死者奄奄一息的时候,将他的头部按进水里,看着他挣扎,直到死亡。」苏仰说,「第二,凶手没有别的选择。也就是说凶手身处的场所,能让死者最痛苦地死去,只有溺死这一个选项。」

孟雪诚将那几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纸张放到苏仰手里,咬牙道:「凶手可能是在一个偏僻的室内环境犯案,不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邻居早就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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