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方一打开门,踏云就窜进屋内,前肢就扒在楚一方身上,尾巴不住地摇,“嗷呜嗷呜”叫着,像是在控诉楚一方竟然离开了这么久。
楚一方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想揉踏云的脑袋,可踏云躲开,伸出舌头老想着去舔那只熟悉的手。
楚一方躲开,踏云的舌头又跟上。
一人一狼就这么开始你攻我防的来回几次,最后是楚一方任它舔了个够才结束。
“踏云是越长越威风了,它那牙齿可以轻易地咬碎小块骨头。跟我们玩儿的时候虽然不是故意,但也有可能刮破我们的皮肉,还是要小心些。”段衍爬起来走到楚一方身边弯腰薅了一把踏云的脑袋,说道。
楚一方抬起踏云的下巴,扒开它的嘴唇,仔细看了下踏云的牙齿。
足够锋利,已经有能力自己捕食。
它有没有对村里的动物表现出攻击的动作?
楚一方写道。
段衍摇摇头,还是有些欣慰:“它挺乖的,虽然爱追逐玩弄在路上遇到的鸡呀狗呀,可是一直没有做出威胁到它们生命的行为。要不然我都没办法跟村里人交代。”
楚一方颔首,顺着踏云的毛发一下下梳理。
踏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脑袋靠在了楚一方的腿上。
“你陪着它玩儿吧,我得去我家那边做饭了,要不然那些师傅该饿了。”段衍踮起脚尖,快速啄了一下楚一方的脸颊,“要跟我一起去吗?”
楚一方想起段衍信中所写,点点头。
段衍的唇离开楚一方的脸颊是,视线突然瞄到了他看到了对方下颌处有一条小伤口,周围的皮肤微微泛红。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楚一方一愣,没想起来自己哪有伤口。
段衍便指着自己的脸上相同的位置道:“这里。”
楚一方定睛一看,脸有些发烫,他这受伤的原因该怎么说?
他抿着唇,写道:等晚上再跟你讲。
段衍见伤口不严重,很久就会愈合,自己面前的男人又确实想晚上说的样子,便点头同意。
段衍出门,发现小天还坐在大堂的桌子边,正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段衍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宇惜读佳他只顾着与楚一方说话,竟没有给他安排好房间。
他上前拍拍小天的肩膀,略带着歉意道:“我竟没告诉你住哪个房间,让你休息下。你就住之前那屋吧。”
小天晃过神,忙道:“段秀才,没事。我们到六合镇时,楚公子便在客栈开了两间房间,我们是休息了才回来的。”
“嗯?”段衍发出疑惑的声音,到了六合镇没直接回来,而是开了房间休息?
小天轻咳两声,视线往楚一方屋内一瞟,然后凑到段衍耳边轻声道:“段秀才,你可知道我们去林城时足足赶了十天的路,而这次回来却只用了七个昼夜。”
“什么?”段衍皱着眉,这么赶,身子受得了吗?
“楚公子心系你,所以这路上是能赶路就绝不休息。一开始是我独自架马车,后来楚公子便与我轮流,这样在一人架车时,另一人便可以休息下。
你看楚公子回来时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玉树临风的,是他特意在客栈打理了一番。”
在小天的叙述下,段衍的眼神几次变换,从心疼到感动,还带着一丝好笑。
这人平日里真是看不出来有点闷骚呀。
段衍回过身看向带着踏云出来的楚一方,对方见自己看他,还露出一个内敛的微笑。
段衍抿唇偷笑,晚上再来好好跟你聊聊。
楚一方步子一顿,奇怪,怎么忽然有点冷?
段衍进厨房拿上一些东西便准备去他家那做饭,小天没去休息跟着去帮忙,他也没有拒绝,因为干活的师傅不少,他得做不少饭菜。
楚一方拍拍踏云的屁股,跟上段衍他们。
在这边若是有人起房子,一般来干活的有村里人,也会有外村人。
外村人来会带上自己的行李,找个农户,给几个铜板便能借住几天。
主人家不需要包住,但是是要包三餐的,菜色不需要多好,但是至少得让人吃饱。
这几天段衍都在为伙食忙碌,给一帮人做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原本他是在楚家做的,但是他一个人搬一大堆饭菜不方便,就在这边院子周围随便砌了两个土灶,一个做饭,一个做菜。
等三人到了段家,干活的师傅见到段衍便打趣道:“主人家,你刚做什么跑这么急,又不是见婆娘。”
段衍面上笑着,道:“我哥回来了,我一时激动。”
我哥可不是跟我婆娘一个样嘛。
“呦,是这大伙子吧,你哥跟你长得可不像,身材魁梧这么多。是不是小时候欺负你,不让你吃饱呀?哈哈哈哈哈……”一个木匠师傅边干活边开着玩笑。
段衍也没有再深入解释,只笑笑,就带着身后两人去边上做饭了。
另一边的李白在离开楚家后,就径直往自家方向走去。
路上碰到了人,对方与他打招呼,他都慢了半拍。
他在考虑该怎么与他爹娘讲。
回到家里,跨进院门。
自己的妹妹正在丢沙包,一个人也玩得很起劲。
“李妞儿,咱爹娘在家吗?”李白问道。
听到李白的声音,李妞儿丢开手上的东西,咧开嘴笑得开心,站起身冲向了李白,扑到他怀里,高兴地喊:“哥哥!”
“诶。”李白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辫子,又问,“爹娘出去了吗?”
感觉屋内也没动静。
“嗯嗯,爹娘出去了,不过应该就回来了。”李妞儿在李白的肚子上蹭蹭脸,撒娇,“哥哥,陪我玩儿会儿吧。”
李家兄妹感情很好,李白比李妞儿大上许多,所以平日里对她很是宠爱。
他见爹娘还未归家,便顺着李妞儿的意,陪她玩儿了一会儿。
直到李父李母一人提着菜,一人拿着锄头回来,他才拍拍李妞儿的脑袋,温声道:“乖,你自己玩儿,我去找爹娘有事。”
李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听到李白的话,便随口问道:“怎么了?”
“嗯……”李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话就说,真是,扭扭捏捏,像谁呢?”李父瞪了他一眼,抬脚想进屋。
李母拍了下他的肩膀,瞪着杏仁眼恼道:“你的种,你说像谁?”
李父一时语结,边上的李白又在这时“噗嗤”笑出声,又转移话题:“跟我进来,有话就直说。”
说着就进屋倒了碗水,几口喝完。
他放下碗,用衣袖擦了擦嘴,等李白说话。
“就是,那个,你们还记得李思程,李公子吗?”李白摸摸鼻子问道。
“这么出色、俊秀的孩子我们当然记得,怎么了?”李母拉了条凳子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李白坐自己身边。
李父原本想坐自己妻子旁边,这会儿只好自己单独坐了。
“就子安和段秀才一起做生意,然后因为是刚开业,所以子安让楚大哥带话,问我去不去帮忙。”李白指甲轻扣着桌面,慢慢将事情讲明白。
“那你是想不想去?”李父盯着李白的眼睛问道。
“我……我就是觉得我这去林城了,路途又这么远,你们身边就一个妞儿,我不放心。”李白原本想说不知道,但是见自己的父亲的眼神慢慢严肃起来,便换了说法。
“你把你爹娘想成多老?”李母拍了下自己儿子的肩膀,道,“你爹娘身强体壮的,吃饭香,干活有力,现在需要你照顾了?有机会出去闯闯,总比待在村子里一辈子做个庄稼汉强。”
“嘶……”李白倒抽一口冷气,我是相信您身强体壮的,这一下拍得,可真疼。
“你娘说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别畏畏缩缩的,有机会出去就出去。”李父也开口了。
李白望着自己的爹娘,眼睛一酸,道:“儿子晓得了。”
只是以后若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们生气的事,不知爹娘会不会后悔鼓励我去找子安呢?
他没有问出口。
李白进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盒走到床边坐下。
他小心地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玉质通透的玉佩。
他平日里要干活,所以不会佩戴,但是时常会拿出来观赏、抚摸。
他看不出玉的好坏,只不过无论李思程送他什么他都会珍之若宝。
李白拿出玉佩,手指在上面摩挲,感受着玉佩温润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起了握上李思程手时的那种奇异触动。
我若是再见到子安,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这个问题得好好思考。
而远在林城的李思程白日里没有心思去在意儿女情长,因为在他的商铺开业以后,新制纸就卖脱销了。
炭笔生意差一些,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使用,很多人都在观望中。
可新制纸引起了林城读书人追捧的热潮。
一是这锦宣斋的宣纸与市面上其他的大不相同,不管是视觉还是书写的体验都强上许多,而价钱却没有高上多少;二是前段时间,有位商人他求季老爷子的书画已经多次,这次总算是如愿以偿。
这位商人邀请了许多读书人来一起品味季老爷子的字画。大家发现季老爷子用的纸格外地透净,更称托得那字酣畅灵动、匀称妍妙。在场的读书人便纷纷托人打听,在知道能在锦宣斋购买后,便蜂拥而至,大量采买。
锦宣斋的名声这下一炮打响,在林城闯出了名堂。
李思程对于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他只希望锦宣斋的纸的名声能再传远一点。
他看着自己手边新制的信笺,信笺四周印着清新淡雅的图案。
他执笔写信。
写完后,他将信纸分别塞入信封。
李思程开口唤道:“来人。”
书房外有小仆推门而入,躬身道:“少爷,有何吩咐?”
“明**将这几封信托人送出去,同时要加上锦宣斋的信笺。每一份信笺里的图案必须不同。可记下了?”李思程清冷的声音响在书房里。
“小的记下了。”
“出去吧。”李思程将手中的信递出去,便让人退下了。
他看向窗外,洁白的月亮正挂在天边。
“不知楚兄他们是否已平安到达段家村。”
声音低沉,几不可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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