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段衍在段母去世后,心无挂碍,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是现在的段衍呢,接受的是社会主义教育,哪怕之乎者也在他脑子里,他也仅仅只是能背诵,写不出锦绣文章来。
若是他硬着头皮继续念书,也中不了举。难道他要像范进一样考到老?
他还是不想坏了“段衍”的名声的,所以他得另寻出路。
一年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作为堂堂男子汉,他总不能就靠着这补贴过一辈子。
况且这次出事自己花出去不少钱。
王家倒是想出医药费,只是当时考虑到王家一大家子不如自己孤身寡人一个容易,便没让他们出钱。
段衍环顾四周,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下,这房子更显得破旧。
这屋子是段父娶段母前盖的,如今已过去二十来年,变成老房子了。
段衍心中一阵心酸,我的精装小套房变成眼前的屋子了。
还得想办法赚钱修补下。
之前这屋子没有住人无所谓,现在他决定暂时留在村子里,自己的窝还是得好好弄弄。
今天既然没事了,我还是先去书院向先生告罪吧。
段衍其实早有这个念头,但是想起脑海里那个严肃的宋先生,就有些胆怯。
他在读书时期就最怕老师,远远看到就要躲开。
在班级里他大概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偶尔有老师想喊他名字,都要思考一会儿,“那个……”
他很体贴,自己回答:“段衍。”
“对对对,段衍,你先来一下。”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读大学。
“如今自己身子利索了,地也不需要翻了,先生那里早去晚去总得去。”
顺便再买些香烛纸钱,之前买的救人那会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虽然过了段母的忌日,还是得去祭拜。
想着他就换了斓衫,见先生还是要得体些才是。
段衍锁了门就向村口走去,路上碰上不少人与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了。
无论是现代的乡下还是古代的乡下,都不比现代的城市,一般村子里的人都熟的很。
天气也太热了吧!树上的蝉也扯着嗓子在嘶叫,听的人更加心烦。
段衍边走边吐槽,好想脱衣服。他也想像去干活的庄稼汉一样光着膀子。
只是为了维护文人的面子,同时不想与之前的段衍一下子变化太大,他只能忍耐着。
想到要在这样的天气走上一个时辰才能到镇上,心情就很沉重。
快走到村口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牛叫,同时伴随着板车滚动的声音。
段衍转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驾着牛车越来越近。
他退到路边,想让牛车先过,没想到,牛车在他身边停下了。
段衍有些奇怪,怎么停下来了。
侧坐在板车上驾车的高大男子下了车,用眼神示意段衍上车。
一开始,段衍并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了,你不走吗?”
男子没有回话。这时车上坐着的另个人就开口了:“段秀才,上车吧,你是去镇上吗?”
段衍侧了下身子,看到了被男子遮住的人。这才发现原来有两个人,点点头回道:“是呀。”
“你快上来吧,还有位置。”
高大的男子沉默着没说话,转过身,让出路,示意段衍上车。
段衍想了想,爬上了板车。
男子看段衍上车后,也上了车,拍了下牛屁股,板车便缓缓滚动了起来。
“段秀才,你去镇上做什么?”开口说话的男子看着要更年轻一点。
他正一手抹了脸上的汗,一手固定住板车上的货物。
他应该是李家的大儿子,李白。段衍将眼前的人与脑子里人名对应上后,暗想,真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
只是人却跟诗仙截然相反,对念书是深恶痛绝,念了半年书就退学了。
“我是去书院跟先生告假,身子还有些不便利,想在家里修养段时间。”段衍忍着颠簸笑着说,这板车实在是太硬了。
“是呀,看你的脸色还不大好。”那李白仔细观察了下段衍的脸色,又说道,“还是身体重要,读书啥时候都能读。上次也是太危险了,幸好楚大哥当时赶到了。”
原来驾车的男子就是救了自己的人!
他拍拍楚一方的肩膀,等楚一方转过来后,便说:“谢谢。上次要不是你,我就危险了。”
楚一方点点头,没多停留又转回身子继续驾车。
段衍看着楚一方宽肩窄腰的后背,将眼前的人与脑海中的形象重合,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我查了下,明代对于秀才是这样的
学生:“廪膳米人日一升,鱼肉盐醯之属官给之。”——《明史·食货志六》。这是直接给吃的,一升是两斤差不多,还有油鱼肉盐。
然后明代优待秀才时甚至可以拿到每月1两白银的廪膳费。
这是特别优待时的条件,但是我设定的这个时代经济还是没有发展到这个水平,所以设定一年只给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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