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沉抬眸,她从季尘如眼中看到怀疑和揣测。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眼前的是皇上而不是她的夫君。
从前自己说错了话,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最多斥责几句。
如今,他完全可以废了自己,再重新立后。
“没有,只是觉着你如此有些残忍,他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你当初杀了他。”络青沉低眸,她知道她已经不能改变季尘如的想法。
季尘如眼中的轻蔑,让络青沉心痛:“残忍,你怎么没想想他对我们做过的事。如果朕能让他苟活于世,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听说西华的华晟月公主要来东夏,皇上,是否要国宴盛情款待呢?”络青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季尘如点头,见络青沉脸色不对,也知不能再多说。
络青沉道了一句去准备,就离开了御书房。
自从季承乾娶了秦清后,皇甫落玉就再也没和季承乾说过话。也不知怎的,季承乾竟要以一直以来无所出,休妻。
皇甫家为这事,参了季承乾一本,季尘如也没说什么。
这日,络青沉正在宫里喝茶与络朗闲聊,门外婢女通传,说络问灵求见。
络朗不禁蹙眉:“她来干什么,如今沐王失势,她不应该躲家里么,怎么还敢来这儿。”
络青沉抬手,叫人放她进来。
络问灵一幅惨兮兮的样子,带着一些水果走进乾祥宫。
络青沉对这个姐姐已经不再有恨意,只是觉着她十分的可怜,爱上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爱她的男人。
但络朗年轻气盛,是断断不会忘却幼年,络问灵对他的虐待和伤害。
络朗瞪眸起身厉声叱喝:“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这儿可不是你的沐王府。”
络问灵一听连忙吓得抖索着跪下,高呼娘娘千岁。
络青沉厌倦了她这幅样子,眯起眼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抬手:“起来吧,有什么事么?”
络问灵起身,将手中的水果递给李小小,上前道“妹妹......哦不,皇后娘娘,王爷近日来过地不是很好,臣妇来是想请娘娘高抬贵手。”
络青沉起身,慢慢踱步上前,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络问灵,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几年前她们的身份就像现在这样,高低见下,自己也是这般憔悴地求着络问灵。如今,才不过断断几载时光,竟已然颠倒。
“你应该去求圣上,而不是求本宫。络问灵你怎么也没想到,本宫会有今日这般荣耀吧。”
络问灵忽然拽住她的手,不知怎的,络青沉觉着手上一阵短暂的刺痛。甩开她的手,络青沉仔细检查过后,并没有任何问题。
没等络青沉开口,络朗就一把推开络问灵,络问灵脚下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就这样一摔,竟摔地她口吐鲜血!这令络青沉吓到,她不知络问灵到底想做什么。
络问灵拿出帕子自己拭去嘴角的血渍,慢慢爬起来,一边喊着不用叫太医一边离开。
络青沉兄妹都没有看到,络青沉走出乾祥宫之时,嘴角露出解放的笑容。
络青沉转身看向李小小手中的水果篮,嫌恶地命李小小丢出去。
当夜络青沉就高烧不退,浑身抽搐,还说着胡话。一连数十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季尘如急的日夜守在络青沉床边。
就在这个时候,秦清带着络问灵来问候看望络青沉。并在临走之际,偷偷塞给季尘如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络青沉中的是北疆蛊虫,是络问灵亲手放的,要想解虫就娶西华晟月公主为妻。
秦清做梦也没想到,络问灵在虫子上做了手脚,络青沉就算有解药也活不过三年。
而最令季尘如痛心的是,太医说络青沉如果明日没有解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蛊虫吃掉。
季尘如知道,要是和西华联姻,一旦华晟月怀上孩子。东夏的江山就可能改头换姓,甚至北疆还有可能在幕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他也没有办法,再没有解药,络青沉和孩子都得死。
“季常,去告诉沐王府的人,朕同意联姻。”
“圣上,这......”
“快去”
秦清得到回复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亲手将解药放至季常手中,并告知服用的法子。
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切的络问灵,笑得凄凉,他们不会知道秦清用她的身子养这虫子。
所以,那日她拽住络青沉后,那虫子才能爬至络青沉的手中。
想来也是可笑,先前络青沉拿孩子威胁沐王,如今秦清又拿孩子威胁自己。真是因果报应,报应不爽啊。
那日络问灵摔倒在地吐血,是因蛊虫离体,加上她被蛊虫吃的身子已经垮了。
络青沉有句话说得对,她注定是不会幸福的。
泪顺着眼角滑落,络问灵只觉的从络青沉做太子妃的那一霎那,自己的人生就步入另一种地狱中。
从前季承乾深爱皇甫落玉,也就罢了,如今他为夺权不惜听信秦清之言。
从休妻到逼自己养蛊,季承乾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抱着孩子,络问灵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翌日,季承乾的书案上出现一封修书,络问灵带着孩子连夜逃出沐王府,消失在京都。
季尘如喂络青沉吃下解药后,她人是苏醒过来了,可身子虚乏地很。御医说,若是好好保养可活八至十年,但要是这期间出什么意外就难说了。
季尘如知道这消息时,勃然大怒,扬言要杀了沐王和秦清。
络青沉看着腹中还不足月的孩子,心情倒是很平静,她料到络问灵会报复。
“陛下,是否答允什么沐王妃什么条件,她才肯给解药给臣妾。”
季尘如沉默,他的沉默让络青沉心慌,这也就代表他的确答应了秦清。
“她要朕娶西华的公主为妃。”
“什么!你怎么能答应呢,她的狼子野心陛下看不出么。”
“朕也不想啊,可你和腹中的孩子,你要朕如何是好啊。”
络青沉的眸中失去光彩,她早该料到会有今日。季尘如如今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一入帝王难抽身,她嫁的是天底下对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她早该料到的,可心里为何还是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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