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乾一惊,随即看向落玉,见落玉低下了头,季承乾心中已有答案。
“那又如何,本王的夫人有喜,那是好事。登基有太子,双喜临门,岂不美哉。”季承乾瞥眼抬首,拂袖而立。
络青沉浅笑:“皇婶没有告诉皇叔么,先前,皇婶她......”
“住口,络青沉有些话还轮不到你来说,今日本宫本就打算与王爷说清楚的。”皇甫落玉低着头转身,深吸一口气看向季承乾,“王爷,妾身先前没过一个孩子,腹中的这个是个郡主。御医说......若没了这个孩子,以后妾身都无法给王爷诞下子嗣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而站在季承乾身边的秦清公主,倒甚是满意。
秦清脸上立刻挂起惋惜,上前牵起落玉的手:“恭喜姐姐喜得郡主,不要紧,问灵妹妹不还有个儿子。忘了,问灵妹妹是妾室,她的儿子是不可以做太子的。没关系,还有妹妹,妹妹如今和姐姐平级,况且妹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
好狠的秦清,此话不是拿锥子扎落玉的心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以后都不能给季承乾生孩子。
不仅如此,还让落玉记住,以后在沐王府她是最大。这样的话,直接除去络问灵孩子做太子的机会,今夜一旦季承乾即位,就只能她的儿子做东夏太子。
怎么可能,北疆之子怎么能做东夏未来的主人,想来这应该是季承乾用来交换三十万大军的条件。
北疆公主好手段,一出口,同时话逼两位王妃,要得东夏皇位!
络青沉上前拉住皇甫落玉的胳膊,轻轻一拽,搂住皇甫落玉浅笑:“公主是年轻,可皇婶也曾年轻过,年轻也不一定能生出儿子不是么。况且我姐姐的孩子是长子,谁是沐王府长子不一目了然么。再者说,先皇尸骨未寒,公主便带着大军犯我东夏,怕是不妥吧。”
秦清见状,上前挽起季承乾的手,提袖掩笑。用手轻抚她的小腹道:“这位,想必就是东夏太子妃络青沉吧,本宫已怀上王爷之子,这大军也是王爷的大军。皇兄薨逝,我们匆匆带大军而来,失了礼数,尘如啊,你莫要见怪哦。”
季尘如扶袖慢慢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上皇位,坐上龙椅:“曹公公。”
话刚落,曹公公手捧遗诏,从后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遗嘱。
遗嘱刚读完,季尘如轻轻拍手,门外忽地涌出一大片禁军。不仅如此,王五还带了二十万大军在寝殿外候着。
李相岚带着五十轻骑,连夜从天耀城赶回,还有一天的时间就到京都。
至于商容,此刻他正在驿站喝茶等着最后的结果。他要做的,只需坐山观虎斗,这东夏最后的主人才会是他的选泽。
不过这里面,他也稍微加了一点点小调剂。
昨天上午商容故意提点了一下季尘如,想来他早有布置。但商容和季尘如都没想到,季承乾会这么快动手。
这个季尘如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按照李相岚的脚程,他应该是昨天就密函让李相岚回来。
二十万禁军怕是早就开始培养禁军统领,至于这京都内外的小五万精锐部队,则应是他自己私人的。
季承乾轻敌了,三十万就想趁元帝死逼宫,他也太小瞧自己的这个侄子了。
一扬袖袍,季尘如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皇叔,三十万大军你就想要本宫的皇位,你往后看看可能么?”
“且不说你多年寻找的母妃在尘如手上,朝内朝外,兵权人心我哪样没有。如今,我还有父皇的遗诏,你怎么和我斗啊。从今日起,我便该自称朕!”
络青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季尘如,他身上仿佛有元帝的影子,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看着屋外的禁卫军,络青沉忽然明白,方才的“后路”就如同元帝的促膝长谈一般,都是试探。
他们父子二人,都在试探自己的忠心,那如果自己回答错了呢。络青沉不敢想。
季尘如应该早就有准备,王五竟成了禁卫军统领,她怎么不知道此事。还有从头到尾,季尘如都没有质疑自己找玉猴之事。
难道......他早就知道元帝会被杀,早就在筹备今日的这一切。
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季尘如,络青沉忽然觉着他变得陌生起来。
季承乾冷眼看向龙椅上的季尘如:“本王的母妃是棺柩中瑾太妃,怎么会是你信口胡说的这个女人。尘如,加上你的精锐军,你也就二十五万人马。大不了,本王与你一战。皇位本就是你父皇从本王手中抢过去的,如今,这皇位是本王应得的。”
听见季承乾不肯认自己,月娘泪流满面。
络青沉看着月娘如此有些不忍,可皇权斗争就是如此,她为何当初要留在京都呢。
摘下月娘口中的布,络青沉冷眼看向季承乾:“她真的是你的母妃,季承乾,当年的公孙柔还是你母妃之党,为表忠心。公孙皇后从民间选了月娘进宫,接着让她代替瑾妃受孕,在宫中产下你。皇爷爷之所以最疼你,是因她亏欠你娘最多。”
说罢,络青沉从袖中掏出一封上了年岁的书信:“这是从她枕下取到的,是当年公孙皇后与你母妃的交易。三千两银子,换她去宫中受孕十个月。她的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急需这笔银子,这才有了你。”
“怎么可能,你信口雌黄!”还未等络青沉说完,季承乾就高声咆哮着,急着要否认这个事实。
如果让跟随他的那些老臣知道,他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所生之子,他们定然会放弃支持他夺回皇位。
“是不是信口雌黄,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那不过是一个贱民,杀了也与你沐王无关,对吧。”络青沉说罢,剑霜的剑已然架在月娘脖颈间。
同时,还有络问灵的孩子,络青沉的手已经轻掐在孩子的脖子上。惹得孩子哇哇大哭,哭的在场的人心里都过意不去。
见季承乾不说话,秦清有些着急,扶袖上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就是个孩子,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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