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络问灵没想到,落玉竟会将此秘密,告诉自己。她张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落玉想起从前,眼中竟不知不觉泛起泪花,有很多事她都不愿与人诉说。因为她是那么地要强,又是那么的孤单。
敛起眼中的忧伤,落玉娓娓道来:“那是一个深秋的白天,我依旧记得,那天枫叶很红很红。红得像是黄昏时的晚霞,耀眼而又温柔。就在那日,我发现自己怀上了。我很开心,为了给王爷一个惊喜,我打算等五日后他生辰,再告诉他。”
闭眸,像是极其不愿想起,皇甫落玉的脸色很差。
同为女人,络问灵刚刚也“失去”孩子,知道这痛苦,她安慰地握住落玉的手。
落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可就在当晚,我试探王爷的态度之时,他却表示我们近期还是不要孩子的好。他说,圣上刚抢走皇位,他还需要时间巩固自己的势力,没有精力去陪孩子。也是他这话,让我开始打消将孩子的消息,告诉他的念头。”
落玉垂眸,事实上,也确实如下人说得那般,她已经生不出孩子了!
眼中的落寞和孤寂,是藏不住的,都被络问灵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络问灵本该开心,可她如今却是只有怜惜。
“后来,我因忧思过重,又不小心滑倒,孩子就没了。御医说,御医说,我可能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仿佛要伺机冲破眼眶的禁制。
可落玉怕影响络问灵的心情,还是勉强自己忍住悲伤。
她没哭,络问灵却泪落,想起自己一碗藏红花,怕是以后要孩子也困难。络问灵就捂着脸,低声地呜咽起来。
两个女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车子不紧不慢地到达目的地,安顿好络问灵后,落玉就走了。至于络问灵的肚子,何御医借口说,孩子刚没,肚子消下去需要一段时间,搪塞过去了。
待落玉走后,何御医找借口支走碧篱和另一个侍婢,而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季尘如夫妇,伺机推门而入。
见络青沉竟会出现在此,络问灵大骇,以为她是要来害自己的。正欲喊人,络青沉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为掩人耳目,二人皆是披着斗篷而来。怕两个婢女回来,络青沉长话短说。
“听好,以下本宫要说的话,你都得一字不落的记住。你腹中的孩子并未死,药也被人换过。除碧篱外的那个侍婢,应该是沐王的人,我们需要你找个机会尽快打发走她。”
见在外放风的季尘如没情况,络青沉从袖中掏出一粒丹药,放在络问灵眼前。
“现在,我们要你和我们继续合作,沐王这般对你,想必你也恨他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你和我们合作,孩子你不但可以亲自抚养。我们还可以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让你们母子俩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生。”
顿了顿,见络问灵似是有些心动,络青沉嘴角那不易察觉的诡笑再次出现。
“但条件是,这个孩子长到两岁之后,你要和孩子听从我们的安排。如果不然,你和孩子都保不住。若是愿意,就吃下这丹药。”
接过络青沉手中的药,络问灵并未立刻吃下,而是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们费工夫保住我们母子,这应该不是毒药,这是什么药。”
络青沉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姐姐你变聪明了,没错,这是蚕食丹。为表示你的忠心,你要服下这丹药,自然也是用来约束你的药。要是万一有一天,你反悔了,或是向沐王夫妻告发我们,岂不麻烦。这药不是毒药,但对你还有孩子有一点点的损伤。”
说罢,络青沉又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还有一张纸。
“如果没有我们的解药,三个月后,你腹中的孩子便会被蚕食,化作血水。到时候弄假成真,你就真的小产。放心,每个月我们都会让何御医送药给你,签了折纸协议,你就能拿到这个月的解药。”
见她心生犹豫,季尘如扶袖行至络青沉身旁,一手揽着络青沉的肩道:“络问灵,你现在没有选择,要是被沐王知道一切都是你和我们在设局。你觉得,他会放过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么。时间有限,你最好赶紧签协议吃药。”
络问灵大致浏览了协议书,大概便是,孩子出生后,季尘如方面就会停药。但孩子从今以后,就必须跟着太子殿下,今后他们俩也会是太子的人。
络问灵知道,一旦自己签下协议,就会坐实她背叛季承乾的事实。可就像季尘如说得,她如今还有选泽么。
季承乾对这孩子的态度,她不是没看到,回去就是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和季尘如合作。至少,自己还能是孩子的母亲,孩子还能顺利养大。
想到这里,络问灵狠狠心,签下协议,吃了药。
络青沉的笑,愈发变得危险。局,已然成,目的也成功了。
没错,他们布下的这个局初衷,不就是为让络问灵成为他们的人。如今,她已经成功背叛自己的丈夫,站到了丈夫的对立面。
这样,还不够么。
而这一切,季承乾并不知道啊。如此,便足矣。
利用孩子去伤害落玉,为的是让他的心乱,找到可乘之机。机会的最终,就是培养一个,能够长久地待在沐王府,和季承乾最亲近的自己人!
络问灵自己都不知道,络青沉设下的这个局,从头到尾目标都不是落玉。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她这个又傻又自以为聪明的姐姐。
络问灵更不知道,她和孩子,将来会成为扭转局势最关键的一步棋。
这也是,络青沉之所以留他们母子在身边的原因。毕竟,要为季尘如铺好一条安然无恙的后路,孩子,是最好利用的把柄。
回家的路上,季尘如好奇地问络青沉:“来之前,怎么没听说你有这种药,那药是真的么?”
络青沉一听这话,不禁提袖掩笑:“什么蚕食丹,不过是我临时想起来的名字,那是我随身带的滋补药。以后让何御医送去的,也是安胎的补药。那名头,不过是我用来唬我姐姐的。我怎么舍得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下毒手呢。”
最后一句话,络青沉说得是既无奈又不忍。这话一出口,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季尘如,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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