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络展腾竟自己跑去找络青沉,要求她带着自己去沐王府。说是,他想念沐王妃了。
实则,他到底想打什么心思,络青沉还是猜到的。
络青沉也知道,他已然偷偷开始在自己的茶点中下药。虽然这些药的药效不算大,可到底他还是动了心思。
不过她没有揭穿他,毕竟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
但,她总觉得展腾还太小,这手要是玩的不漂亮,怕是会连累自己被反噬。想过后,络青沉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她暗中写信,让沐王府的络问灵帮自己,将绝子药,偷偷藏在落玉的补品中。这让落玉用补品,是季承乾的意思,这样一来,季承乾应是百口莫辩。
就算络问灵心中嫉妒落玉,也断断没有害自己夫君的说法。络青沉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叫季承乾措手不及。
攻人先攻心,心若崩溃,那人也就不堪一击。
只要拿下季承乾的心,之后的事,也就好办了。
一个月前,季尘如就安插人进沐王府。如今,是该启用此人的时候。季尘如让那人在沐王府散步谣言,大意就是,季承乾之所以不想和落玉要孩子,就是因他根本就不爱她。
女人最是细致敏感,尤其是心中藏着妒火的女人。如今她在府中,每日和有孕在身的络问灵,低头不见抬头见。看着络问灵享受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心中定然是备受煎熬。
此刻,便是攻下落玉心防的最好时机。
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向大度谨慎的落玉,才会露出可乘之机。
谣言说一千遍,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季尘如就是看中络青沉善利用人心,给自己营造机会的手段,才非她不可。
就在季尘如要动手之际,络青沉不请自来,她犹豫再三还是要说。
“殿下,我知道,这个局是围着沐王妃展开的。我也知道,此刻叫您收手不可能。但,从头到尾,最无辜也是最不应该受伤的,就是沐王妃。所以,所以......”络青沉面露不忍,她低着头正要说后半段,却被季尘如硬生生地打断。
“青沉,你也说,这是为皇婶设的局。你也知道,收手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对她的手下留情,日后才是对她的伤害啊。你说无辜,在这个局中之人,又有谁是无辜的。你不无辜么,展腾不无辜么。真要论起来,我们都是无辜的。”
季尘如起身,径自走向络青沉。看着她这幅样子,心疼万分。将她搂入怀中。
季尘如闭眸,轻声安抚她:“我知道,你下不了这个手。我也知道,你的心还未被权利全部染黑,这样就挺好的。青沉,如果抛开一切,我何尝不想像现在这样,以你我相称,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可,从一开始,我们就身不由己地入了局。既然你不愿做这个坏人,那,就让我来。没事,我的心早已被权利侵占,这种伤害亲人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明明他说得都不是什么好话,络青沉却从话中感受到付出和温暖。
不知为何,络青沉很想哭。是权利,逼得季尘如要如此,还是权欲让他们不惜叔侄相残。
季尘如说得很对,如果可以选择不生在皇室,多好。
眼泪不知不觉地湿润她的眼眶,自他们上次争吵,这是络青沉第一次想抱住,眼前这个身心都很强大的男人。
趴在季尘如肩头,络青沉张口狠狠咬着他的肩,泪珠,也不合时宜地掉落。
“季尘如,我要你记得这份痛。哪怕将来伤口愈合,那也会有疤痕。它会替我提醒你,你不是孤身一人前行,纵然前面是深渊,也还有我。”
抬首,络青沉红着眼,看着眼前季尘如:“这个坏人,我和你一起做。我们是夫妻,和你甘苦与共,是我做妻子应该做的。”
将络青沉搂入自己怀中,若不生在帝王家,若不葬在富贵冢,该多好。
季尘如说得对,在这场局中,没有人是无辜的。落玉虽然不应该受此伤害,可她之前默许季承乾伤害季尘如呢。她本可以加以阻止,却没有。
比起季承乾对季尘如的伤害,季尘如至少还会愧疚,季承乾连愧疚都不许自己有。
他们都在这局中,是局控制着他们,让他们身不由己。
即便是络问灵,她心甘情愿走入这场局,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络青沉在信中表明目的,络问灵自然也愿意这么做。毕竟,怀孩子的最终目的,还是离间沐王夫妻的感情。
至于为何真下药,用络青沉的话说,只是为让戏不那么容易被揭穿。
落玉如此聪明之人,只要展腾稍加提点,让她知道。这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这药啊,还不能在季承乾身上发现。否则,以落玉了解季承乾的程度,定会发现这是栽赃。
这个局已经做得差不多,只能展腾上门。
络展腾知道,即便自己先前被告状,这次他提的要求,络青沉也会答应。因为,只要是为处理沐王的事,络青沉就不会拒绝。
况且,这也是他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昨日李小小二人的告状,逼得络展腾想急切地,再次向络青沉证明自己的实力。
为怕季承乾拒客,络青沉以看望有孕在身的络问灵为由,下了拜客贴。
就算季承乾再不愿意,也不能阻拦姐妹情深吧。
准备好一切,络青沉就带着络展腾想出发。但临出发之前,她的小眼线李正拉了拉她的衣角,似是有话要说。
络青沉知道,李正一般不会来找她,除非是李林霜又折腾了。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因李林霜出什么事。
于是,络青沉让展腾先上马车,自己则拉着李正来到角落。
李正附耳络青沉,只见随着李正的窃语,络青沉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听到什么不太好的事。
待络青沉站起后,李正一脸担忧地小声说:“主子,你快些走吧,否则殿下追来,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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