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乾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季尘如，他可是元帝之子，怎么敢这么讲自己的父亲。
他今天来，到底想干嘛，不会就是和自己说这些，这么简单吧。
四目相对，季尘如看到沐王眼中的讶异，他轻笑：“皇叔，怎么，你还怕父皇知道借题发作？就算父皇知道，罚的也是他儿子—我。”
手执茶盏，季尘如喝了口水：“本宫今日来，就是想给皇叔透个底。皇叔你想和本宫争，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命去争。不怕告诉皇叔，尘何、尘竟都不是......怎么说呢，都是因尘如而死。”
季承乾收起自己略带慌张的眼神，侧眸看去：“你的意思，是你害死你两位哥哥？哦，本王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害死你两位一个能文，一个能武的哥哥的。”
季尘如起身，朝络青沉看去。络青沉当即就带着孩子，牵着落玉的胳膊，两个人心下有数地离开大堂。
“也不能害死吧，毕竟那会尘如才和展腾一般大。应该说，间接与尘如有关吧。如果不是尘如要去为母妃上树摘果子，我们也不会被敌军发现，大哥就不会被敌军杀死。如果我能阻止母后在二哥的汤药里下毒，二哥也不会死在母后手上。这一切由不得我，也因我而起，也理应由我而止。”
看着季尘如的背影，沐王忽然有些心疼他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侄子。
年幼的他因战火，失去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因自己布的局，失去了继母。如今，还要为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和自己斗地个你死我活。
季尘如并没有他两个哥哥过的幸福，五六岁，就跟着母亲颠沛流离。七八岁失去生身母亲，才被接回宫中，回到宫中又因不适应，被强制要求学习宫中礼仪。
本来没必要承担东夏太子的责任，因自己的母妃下毒害死哥哥，不到十岁的他又担起太子的责任。
想来至此，再与失去皇位和四哥的自己作对比，季承乾忽地有些不忍。如果没有权力争斗，也许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闭眸，季承乾静下心，他不能对敌人心生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季尘如失去的是童真，他失去的是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啊。
叔叔的沉默，让季尘如心中有些不快，为何他对此毫无半点不满和回应。
“皇叔，今日尘如将此事告诉您，就是要您知道。尘如对此并不愧疚，反而觉着这是上天的旨意。是天，要尘如做太子，也是天，要尘如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皇叔您非要和尘如争，尘如也不怕告诉您。底都可以露给您，还怕您和尘如争。”
季尘如转身，四目相对，季承乾起身，径自走向他。
“尘如，首先你要知道，那个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是你父皇，从本王手中，以不正当的手段抢过去的。本王那不叫和你争，那叫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两个人贴的很近，季承乾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季尘如眼中的野心。
“皇叔，能抢过去的，那确实是属于您的东西。抢不走的，您怎么说，也没用。不有句话说得好，是您的就是您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您的就不是您的，您怎么想也得不到。”
“不抢，本王怎么知道，能不能抢得到。”
正当他们二人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仿佛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碧篱的呼喊声，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季承乾眉头微蹙，嘴角扯过一丝不快。自己和季尘如的过招，竟然就这样被一个丫鬟打断，还真是令他不悦。
见季承乾并未有开心的模样，还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碧篱有些失望地上前一步：“王爷，您都不问问碧篱，为何要恭喜您么？”
季承乾抬眸“那你倒是讲啊。”
“二夫人，二夫人她有喜了。”
“什么！怎么可能。”碧篱刚说完，季承乾惊得就直接站了起来。
“是真的，大夫刚刚确诊了。大夫人已经过去，让我过来......请您，还有太子殿下呢。”刚听到碧篱说到落玉，季承乾就赶紧抬脚走向厢房。
落玉这刚受络青沉的刺激，再来一个络问灵，她哪里吃得消。
再说，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自己根本就没碰过络问灵。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
还未踏入络问灵的厢房，季承乾就听见落玉温柔的声音：“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问灵啊，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王爷要强，所以本宫迟迟未能生育，没想到你会替王爷开枝散叶。”
脚步停在门口，季承乾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忍不住一痛。
眼前的落玉眼里满是落寞和羡艳，她轻轻抚摸着络问灵的肚子，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络问灵躺在床上，享受着落玉羡慕的眼光。
她们姐妹俩一定是故意的，挑同一天来刺激落玉。
看到季承乾来，落玉扬头，眼中的落寞转变为辛酸。知道季承乾是为孩子来的，落玉起身，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季承乾心里也不好受，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发作。他有没有碰过络问灵，落玉不知道，络问灵自己还不清楚么。
这肚子里的，谁知道是哪家的野种。又或者，这只是络问灵的计策，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在宫中这么久，什么样争宠的手段，季承乾没看过。要是让他知道络问灵骗自己，骗落玉，季承乾就杀了她！
“清月，去，给本王请御医来，替二夫人复诊。”
“是”
络问灵的脸上竟毫无慌乱，看样子，这孩子应该是存在的，只怕是公孙家的种。
“皇叔这是作甚，是不放心姐姐请的大夫？”络青沉故意帮着络问灵问道。
“当然是不放心，这可是皇家子嗣，自然要请最好的大夫。青沉你不在宫里生活，你不懂，皇家子嗣这种事，是马虎不得的。”
季承乾的一席话，说得好像他的孩子是皇子一般。不光络问灵，就连季尘如夫妇心里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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