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如一下子怔住了,他没想到络青沉会直接问。他也知道,络青沉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才会这样问自己。
季尘如知道,络青沉这是在给自己坦白的机会,可,此事牵连甚广。季尘如实在是怕,万一她一个不小心,惹了他自己都惹不起的人......
季尘如不想络青沉因自己出事,他已经失去两位母亲,不想再失去络青沉。
所以,他选泽了继续隐瞒:“没有啊,有的话也就是八年前吧,本宫曾经在东郭村暂住,可你不是想不起来了么。”
看着络青沉眼中瞬间的失落,季尘如的心像是倏地被一块巨石砸碎。
络青沉侧身躺下,却是彻夜未眠。她早就答允自己,如果他不说,那自己就暗中调查,待她查出真相之时,就不会这么好过。
翌日清晨,络青沉起身之时,季尘如已然进宫上朝。
这一夜络青沉想了很多,又怎么睡,头疼地厉害。
相府传话回来,说是要她回去一趟。知道梅月和竹音是他的眼线,这一次,络青并未带着二人,就出门了。
走着走着,络青沉像是有些口渴,原想找个茶水铺。她抬头一看,前面竟是“勿相忘”,是那时自己初见季尘如的客栈。
也是这里,络青沉与季尘如打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赌。
脚下的步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络青沉走进了这家名叫勿相忘的小酒馆。
踏入酒馆的那一刻,络青沉好像看到了那日的他们。
那日络青沉在家中受了气,心情不好,络朗就要带着她偷偷溜出家玩。因络青沉未去过酒馆,络朗就带着她去了勿相忘。
因络青沉是女子,就要了一碗米酒。
络朗喝的兴起,便打趣地朝络青沉说:“姐,你说要是没有公孙正阳,这东夏还会有人愿意娶你么?”
络青沉扁了扁嘴,像是不服气地说;“怎么没有,再不济你姐也是相府二小姐,想找个人嫁了还不容易。”
“哎,姐,要不咱们打个赌吧。就这小酒馆里,你随便找个人,要是人愿意娶你。我就输了,反之,你输。赌注嘛,就是今日的酒钱如何?”络朗俊朗的小脸上,扬起开朗的笑容。
络青沉蹙眉,她刚才可是说的大话。在东夏有没有人愿意娶她的,这个赌她必然会输。但就算会输又何妨,不过是一顿酒钱,试一试吧。
络青沉不再犹豫,她环顾四周,看到了趴在柜台上的季尘如。
彼时季尘如酒醉微醺,但并未真正地醉酒。
络青沉迈着小巧的步子,心存犹豫地走向季尘如,她寻思醉酒的话相对来说应该更好说话些。
她正欲喊季尘如之时,季尘如倏地抬起头看向她,这一看倒是吓了络青沉一跳。
这下络青沉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她低着头有些嗫喏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络青沉不知,季尘如在看到她额间的青色胎记,还有她手上虎口边的痣时,就认出了她。季尘如也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苦寻这么久的人,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元,阿元,是你么?”呢喃自语,季尘如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
“什么?公子,你在叫谁的名字么?”
见络青沉像是不记得自己,季尘如蹙眉,而是眉头舒展。不要紧,可能过的太久,她不记得也属正常。没关系,人找到就行。
想到这里,季尘如将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侧着头看着眼前的络青沉。他嘴角带笑,眼里写满快乐和幸福。
“请问,姑娘,你是什么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见季尘如主动发问,络青沉高兴极了:“是,公子,小女子与弟弟打赌,想.......想让公子假装愿意娶小女子。不知公......”
“好啊,我愿意。”
络青沉话还未说完,季尘如就答应了她。事实上,就算络青沉不开口,季尘如也会娶她的,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他如此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请求,倒是令络青沉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季尘如起身,络青沉只得仰起头看着他:“你,你这就愿意了,难道不听听小女子给公子的回报么?”
季尘如嘴角都快扬到耳边了,他的笑温镌而又幸福,看得络青沉竟入了迷。
伸手摸了摸络青沉的头,季尘如凑近说:“不用,你,就是最好的回报。”四目相对,络青沉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宠溺!
看到络青沉如此,季尘如这才发觉是自己唐突了,面露尴尬,他笑了笑:“如果你愿意,不用假装也可以。”
络青沉这一次真的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季尘如,觉着,可能是上天终于看到她的存在了。是老天爷终于舍得怜悯自己了么,竟然有人愿意娶自己,才见了一次。
她从未被公孙正阳这般宠过,那个男人总是在人前装作一副好男人的样子,私下无人之时总是嫌弃自己。
见络青沉满脸的无措,季尘如还以为是她没听懂自己刚才的话,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说,我,季尘如,愿意娶我眼前的这位姑娘,也就是你为妻。只要你愿意。”
声音不大,但坐在那边的络朗也能听到。
这个时候络青沉和络朗才意识到,季尘如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季是国姓,他是皇室中人。
而络青沉并未发觉,从她一踏进勿相忘,络朗就在时不时地瞟着季尘如。与此同时,趴在柜台上的季尘如也根本没睡着,而是用余光看向他二人。
季尘如这话说得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如此直白,倒叫络青沉一下子羞红了脸。
她低着头,扣着自己的衣摆,转头迅速走向络朗:“行了,我赢了,结账吧,我们赶紧走。要是传出去,可不太好。”
络朗也没想到季尘如竟然会同意,原是说好俩人一同捉弄络青沉,没想到他竟临时变卦!
络朗用眼神问季尘如为什么,季尘如则是一副让他安心的表情。
本来络朗还想等络青沉走后,问个清楚,谁知络青沉因害羞,直接拉着他就离开了。
“姑娘,是有人在候,还是就一个人呀。一个人的话,勿忘勿是不建议女子饮酒的哈。”小二的一声招呼,将络青沉的思绪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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