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外堂。
鲁不凡正在分发一种奇怪的装置。
他在众人面前演示这种东西的使用方法:“大家听好了,这个叫听诊器,是我发明的。先把耳机塞进耳朵,然后再把这个圆饼一样的东西,贴到你想听的地方。这样一来,很多正常情况下听不到的声音,就可以听到了。明白了吗?”
众人一拥而上,每个人都从他手中抢走一个听诊器,然后纷纷跑到与后堂的隔墙边上,将听诊器紧贴墙壁。
“果然神奇!好像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嘘,别说话!安静点!”
“皇上刚才说啥了?”
马应龙跑得最慢,所以什么都没拿到。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眼中几乎涌出泪水。他好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他总觉得,自己在太医院被孤立了……
在泪水落地之前,一副听诊器突然被递到马应龙手上。
马应龙抬起模糊的泪眼,看了看对他伸出援手的人。
那人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但那绝顶的气质,却让马应龙倾倒。
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太医院的。
“苟……苟……”马应龙有些哽咽地喊道。
他想叫出那个传奇般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递上听诊器后,苟富贵太医的手抚摸了马应龙的狗头,随后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无声的离去,正如他无声的到来。
虽然从头到尾只有一只手出镜,但苟太医的亲切和蔼,还是让马应龙深深的感动。
为了报答苟太医,马应龙立刻挤开几名同僚,疯狂地扑到墙上,开始用听诊器窃听一墙之隔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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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面情况一无所知的纪戎,此刻正经历着一轮又一轮的脑爆时刻。
“不会吧,皇上又要亲亲?”纪戎心中充满了警觉。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这太频繁了。
太频繁了会伤身体!(会吗?!)
“反正绝对不能让皇上得逞!”纪戎下了结论。
她急中生智,一下抽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挡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一张小脸顿时被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精灵大眼,紧张万分地盯着皇上。
陆修羽被纪戎笨拙的小动作逗乐了。
“……纪爱卿,难道你以为朕是要亲你吗?”
纪戎大囧:“啊。什么。没有。我。你。哎?!”
难道她误会了吗?!
这……这太尴尬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被人点破自己的自作多情。
于是,纪戎讪讪地放下手:“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嘿嘿嘿,皇上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对微臣做出这种不堪之事。皇上您能不能先起来一下——”
话音未落,她的嘴唇便被强硬地侵略了。
纪戎再次呆若木鸡。
她,又一次被皇上骗了。
不是第一次,而是每一次。
纪戎心中留下了血泪。皇上的欺骗,她每一次都稳稳中招。
而且最让人心碎的是,皇上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挖坑,而纪戎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掉进去。
她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了。
她活了十八年,治好了这么多不孕不育的患者,现在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皇上接下来的耳语,更是火上浇油:“不过你猜的不错,朕的确想做些不堪之事……”
纪戎一下子就蔫儿了。
皇上狡猾的台词,不断在她心中回荡。
皇上随便误导她一下,她就上当了。对于皇上这种毫无廉耻之人,她竟然还会相信。
她就是个傻子。
纪戎越想越伤心,眼睛忍不住湿润了。虽然她并不是讨厌皇上,但她讨厌自己这种弱智行为。
自尊受挫,纪戎先是小声啜泣,随后便呜咽起来。
“我太笨了!!呜呜呜呜呜!!!!!每次都上当!嗝!!”
她太伤感了,以至于不小心哭到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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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太医院众人纷纷拿着听诊器,对着墙壁不断寻找薄弱点。
“不对啊,怎么听不见?”
“这东西是不是坏的?刚才的动静难道是错觉吗?”
“有人刚才听见皇上说什么吗?”
“我没听到。我的听诊器肯定坏了。”
“鲁不凡你能解释一下吗?你这发明的什么玩意儿?怎么不能用?”
“就是啊,你刚才说绝对有效,现在看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
鲁不凡十分窘迫地拿起手上的听诊器开始检查:“不对啊,昨天还好好的呢。”
正当众人抱怨听诊器(窃听设备)不好用的时候,从后堂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
即使不用听诊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纪戎浑厚的中年男人嗓音回荡在整个太医院上空:“呜呜呜呜你给我出去!!!!你又骗我!!!!!我不听!!!!!!”
马应龙颤抖了一下,缓缓摘下听诊器。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诸位同僚,问道:“后堂除了小纪太医和皇上,难道还有其他人?”
众人心情沉重地交换了眼神,然后一起摇头。
“所以……他是在对皇上说话?”
众人再次心情沉重地交换了眼神,然后一起点头。
“他……会死吗?”马应龙轻声问道。
满场皆寂,无人应答。
最终,只有见多识广的权大人回答了这个灵魂问题。
“如果小纪太医没死,那么整个太医院,都会跟着他一起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权大人轻声说道,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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