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又是休沐日。纪戎在家好好收拾了屋子。
睡了一夜起来，她的声音变成了原本的少女音色。
纪戎习惯性地寻找爷爷留下的药盒子，准备再吃一粒医神特制响声丸。
药盒一直收在衣箱里，就放在纪戎从家中带来的那套女装上面。
纪戎打开箱子，满心感慨。
自从进了京，她每日就是粗着嗓门，穿着男装，被权大人支使着到处灭火。以前她还不太习惯，可是现在，她反而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
“今天正好是休沐日……”纪戎的心思忍不住活络起来。“如果我穿上女装，再从后门溜出房子……”
再加上她手里还有不少银子。
啊，好想购物啊！好想穿上女装去买衣服！买胭脂水粉！买头面首饰！买零食！……买猫买仓鼠都行啊！只要能买东西！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产生，纪戎就彻底成了魔鬼。她只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秒钟，便立刻飞奔而去，洗澡，梳头，没有水粉便只能随便涂点胭脂在嘴唇上——然后穿！女！装！
完成这一切之后，纪戎想把药盒锁回箱子里。她刚拿起盒子，里面就传来清脆的碰撞声。
是那两颗宝石珠子！
一颗是爷爷留下来的，另一颗则是……来自太监程云的……“定情信物”。
纪戎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一个太监要给女人送定情信物。
根本没有意义。
尽管他很帅，但再帅也是太监啊！
纪戎忍不住打开了药盒的最底层。
两颗湛蓝的宝石珠子，依旧是光华流转的可爱模样，尽管可能不值多少钱，但还是好看！
纪戎看着这两颗珠子，忍不住把它们拿在手上。
这要是镶嵌起来，打一支双珠簪子，一定好看得很啊！
把这两颗湛蓝色的宝石珠子塞进荷包，纪戎便偷偷从后门溜出了房子。幸亏，附近没有探头探脑的邻居，纪戎放心大胆地走到了街上。
啊！在京城，这是她第一次以女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看着和平时一样的景色，纪戎竟然忍不住有些想哭。
她，堂堂一个女人。想做回女人，都要这么偷偷摸摸。心里太苦了。
“别挡道！”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喊道。“站在路中间不动，神经病！”
纪戎灰溜溜地闪到一边。
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纪戎看到了一大群人围在告示牌附近，议论纷纷的样子，很是热闹。纪戎本想挤进去看一看，但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个女人。
这样往里挤，实在是不雅。没办法，她只好站在人群的后方，竖起耳朵听大家议论的内容。
“又是飞贼？”
“不是吧，好像更严重。”
“我刚从前面挤出来！我看到了！是缉事署张贴的！！”
“缉事署？！这么严重啊！那位‘督主’亲自负责的事儿可不多！”
“可不是嘛。说是要在全国缉捕玄鬼刺客！”
“玄鬼刺客？那是啥？”
纪戎听见“玄鬼”，也吃了一惊。
这个词，她好像听说过！
一个老头插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孤陋寡闻了。玄鬼，那可是天下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啊！”
“哟？老头儿您见多识广啊？讲讲！”
老头也不推辞，开口道：“玄鬼，有大胤朝的时候就有了。玄鬼刺客，手段残忍，不怕火！在火中穿行如履平地，仿佛不死之身啊！”
“吹牛吧，哪有这么神！谁能不怕火烧啊。”
老头摇头：“一直到先帝爷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听说玄鬼出没！你们可能都不记得十八年前的宁亲王了吧！当年宁亲王叛乱，最后全府被屠杀！大火整整烧了三天。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玄鬼的杀手从大火中钻出，然后纷纷消失！”
“太邪门了吧？！”
老头道：“被玄鬼杀死的人，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碧眼’！死者双眼会从普通的黑色，变成湛蓝！”
“那这帮玄鬼不是人啊！能让死者双眼变蓝，那除了鬼以外，谁也做不到！”
周围人议论纷纷，让老头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大家都有些不寒而栗，生怕白日里撞见鬼。
众人渐渐散去，纪戎一个人留在原地，还在回味方才老头的故事。
玄鬼刺客，不怕火，还能让死人变得双眼湛蓝？
湛蓝？！
纪戎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荷包里的两颗宝石珠子。这两颗珠子便是她所见过最纯粹的湛蓝色。两颗珠子放在一起，便像是一对碧眼。
被玄鬼杀死的人，双眼会和这颜色一样吗？
想到这里，纪戎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等一下。汤太医的眼珠子，好像也是湛蓝色的吧。”纪戎突然想起同事汤杰利那张有点搞笑的脸。
“他们鹰吉利斯坦的人，似乎有很多都是这种湛蓝的眼珠子，难不成全鹰吉利的人都是死人？”纪戎想。“这么说来，一定是玄鬼刺客杀过的人里，有鹰吉利人才是。”
“或者，玄鬼刺客就是喜欢杀鹰吉利人也说不定。回去还是警告一下汤太医，让他少出门为妙。”
都市传说，不可尽信。
纪戎摸了摸荷包里的珠子，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找一家金匠铺，做一支双珠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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