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太医,我是不是魔鬼并不重要。但我爹现在疼得受不了啊,你说该怎么办?”马应龙急得团团乱转。
纪戎按住陀螺般的马应龙:“马太医,你好歹也是个郎中。按我的方法,叫人分头准备起来。银针,艾灸先备齐。”
马应龙对发愣的下人道:“赶快去!”
纪戎又要了纸笔,对马应龙道:“石淋症,要是想快速痊愈,需要多管齐下。要内治,外治,混合治。我先口述这外治的方子,方便易得,马上就能缓解马老爷的痛苦。”
马应龙大喜过望:“快说,快说!”
纪戎说道:“府上可有生葱头?快取两个与盐一起捣碎,用纱布包起来,敷在马老爷肚脐上。若是马老爷足够幸运,说不定结石自己会出来的。”
马应龙激动起来,对下人们大喊道:“马上把全京城的生葱头都给我弄来!”
纪戎慌了:“那真的没必要!两个,两个就够!”
马应龙略微平静下来:“可还有其他方子?”
纪戎点头:“有。马太医家中药库里,有没有瓦松?”
“当然有。”
“取出来,煎浓汤。晚上派人为马老爷熏洗,至少两个时辰,可以有效缓解痛苦。”纪戎说罢,提起笔来。“我现在再给马老爷开些内治的汤药。”
马应龙窜上前,亲自为纪戎磨墨:“小纪太医,快写。”
纪戎一边写,一边说道:“石淋症,关键在于通肾气,利膀胱。肾火一旦解除,自然下溺通畅。我今天为马老爷开一副独门的‘化石汤’,不为治淋症,只为补肾气。如果一会儿马老爷就顺利排出了结石,这副汤药作为巩固,也是能喝的。”
说罢,一挥而就,写下了一张方子。
马应龙慌忙接过,念道:“熟地二两,茯苓一两,薏仁五钱,山茱萸一两,泽泻五钱,麦冬五钱,玄参一两……这看起来有些像是参麦地黄汤啊。”
纪戎点头:“我结合马老爷的情形,减了几味药材。麦冬玄参去火,山茱萸地黄滋阴。再加上茯苓薏仁渗透解湿,最后一味泽泻通滞。”
马应龙一脸赞叹:“妙方!的确是妙方!如果不补肾气,仅仅针对通溺,那就是治标不治本。小纪太医这张方子,直指病根,堪称是立意高妙。”
纪戎放下笔:“内治便由马太医主持汤药,不会有大碍。最后,我再去为马老爷扎上两针,现在就可以缓解些许疼痛。马太医看过我的手法之后,就可以自行施针了。这套针法,并不难学。”
马应龙把纪戎引到父亲所躺的内室中。马玄通一看见纪戎进来了,愤怒不已地抗议起来:“谁让他进来的!把他给我赶出去!”
马应龙一脸尴尬地劝慰:“爹,小纪太医是进来给您施针的。您这情况,只有小纪太医出马才行啊。”
马玄通嚎叫道:“老夫拒绝!就算是痛死,老夫也决不允许这个宵小之徒靠近——哎呦!痛死老夫了!”
纪戎此刻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一针已经扎完。
她对已经吓傻了的马应龙说:“马太医请看。缓解结石……啊不,‘结丹期’疼痛的第一个关键穴位,便是后溪穴。施针不能太浅,否则没有效果。”
马太医额头上冒出虚汗。
这位小纪太医,治起病来简直猛于虎啊!二话不说直接扎针!
“一刻钟之后,别忘了行针。行针一定要充分。幅度要大,就算患者喊疼,也不能停止!”纪戎说着,抽出了第二根针。
针头寒光闪烁,马老头看着闪闪的寒光,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
“马老爷,您可忍着点。这第二针的穴位,也是个大穴。”纪戎眯起眼睛,露出邪恶的笑容。“就在这儿,内关。”
说着,手起针落。
马玄通精神涣散,瘫在床榻上。
马应龙汗如雨下。“第,第二个是内关……我记住了。”
小纪太医,您轻点,行吗!马应龙挤眉弄眼,拼命暗示纪戎。
纪戎就像没看见马应龙的暗示一般,轻声道:“下针不要太浅,行针必须充分,记住了吗?”
马应龙充满恐惧地点头。
纪戎抽出第三根针,然后绕着马玄通走了两圈。
在这个过程中,马玄通便晕了过去。
纪戎心满意足,指着最后一个穴位,对马应龙说道:“最后一个穴位,便是这三阴交。刚才我也说过了针法和行针要略。这最后一针,便由马太医亲自下手吧。”
马应龙脸色苍白:“下手?!”
纪戎改口:“动手。”
马应龙暴汗如雨:“你想让我弑父?!”
“那……是你的自由,反正最后由你施针。”
马应龙终于下定决心,接过纪戎手中的银针来。他吞咽了几次口水,才终于大着胆子,将银针推入正确的穴位。
纪戎在他身后幽幽说道:“下针不可太浅哦。”
马应龙情绪失控:“我知道!别说了!小纪太医!你才是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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