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仪记下郭文涵的事情,若是月信来了,那倒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月信来了不便施针,可若是延后一周也不太好,而且眼彘现在安分,难保月信来了之后,不趁机发作。
这蛊毒她只是研究,没有实际的数据,一切只能一边摸索,一边调整。
郭文涵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没有多问,不想增加季幼仪的压力,反正不管最后如何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最后就算殒命,也不会连累到季幼仪。
果然,一切如季幼仪所料的,过了两日,郭文涵来了月信,第三次的施针只能暂停。
月信来的刺激太大,郭文涵腹痛难忍,躺在床上打滚,血哗啦啦的流,便是小小的动一动就感觉似血崩一般。
到最后只能配了药,喝了躺在床上,一身身的出冷汗。
季幼仪守在郭文涵的床边,床尾熬着药,床头放着温水盆,她不断的绞了毛巾给她擦汗,时刻关注着情况。
“文涵,除了腹痛之外,可有其他不适?”
郭文涵摇头,现在腹痛是她最难熬的。
她身体之前被毒侵蚀太严重,月信来了会痛是正常,只是没想到会痛成这样,仿佛就跟生孩子一般。
季幼仪也知道郭文涵此刻腹痛是因为之前以毒攻毒的造成的,只是总觉得不太对。
她一早安排刘大夫去城里找人,带着杨若芙跟洪嬷嬷一起过来。
郭文涵卸掉了妆容,脱掉了男衫,此刻就是一个饱受煎熬的女子。
季幼仪眼看着郭文涵身下又红了,赶紧的给她换上干净的床垫,望着满盆的血红,终于回神过来。
“不对,不对。”她着急忙慌的扑到放满着药材跟药品的长桌前,翻看着一瓶瓶的东西。
打乱了整个长桌,这才找到她要的东西。
“文涵,快,把这止血的吃了,我给你施针,先止血。”她倒出一颗丹药,喂到郭文涵的嘴边。
郭文涵此刻已经因着失血过多,其实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张口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季幼仪见着她吃了药,立刻开始施针。
月信是真,但若是再这么下去,郭文涵必定因为血崩而死。
她失算了,本以为月信来了意味着郭文涵身体恢复正常,可这毕竟也是一个伤口,伤口流血不止,郭文涵会死。
“对不起文涵,都是我的错,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她一边给郭文涵下针止血,一边抱歉。
郭文涵小腹抽痛,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听着。
此刻她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喘息,微微张口,低声说道:“不怪你,谁能想的到呢。”
季幼仪施针之后,拿着切好的参片,“你别说话,将这参片喊着吊住精神,千万不可昏睡过去。我给你止血,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跟我说。”
眼下情况紧急,她必须时刻让郭文涵保持清醒,好反馈自身的情况。
她开始着手吊住郭文涵的精气神,并且不断在她耳边说话,吸引注意力。
“文涵,痛的话你就哼哼声,我在一旁呢,我给你搓搓手,你跟我说说话,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我听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郭文涵本是硬扛着疼痛,听着季幼仪这么一说,倒是真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真的什么都说?”
季幼仪欣喜,重重的点头。
郭文涵喘了几口气,说道:“我倒是真的有一个事情想问你,你告诉我,安安的爹爹是谁呀?”
啊?
这第一个问题就让季幼仪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把天给聊死?
“安安的爹啊,是个人中龙凤,我与他相识,其实是一场误会。”季幼仪绞尽脑汁,开始编写一出狗血剧。“当年他受伤被我救了,我们相爱,他说有事必须回去,答应了我一定会回来娶我。
只没想到我两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村中人容不下我,本要我浸猪笼,娘亲带着我连夜逃了出来,我在路上生下了孩子后,娘亲就带着我到了下沿村落脚。”
很寻常的狗血故事,无非就是纯情少女被骗身骗感情。
郭文涵曾经也见过这种事情,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迷途的少女,不知道身体情况,懵懵懂懂的来就医。
她听着季幼仪的故事,不免觉得有些生气,“那个渣男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等我好了,我派人去查。”
名字?这故事是胡诌的呀,哪来的名字?
季幼仪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算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用呢?早已经形同陌路了。”
“不,怎么能形同陌路,这种人渣,应该千刀万剐,你告诉我他的名字。”郭文涵似乎是被气到了,不肯罢休。
季幼仪见着她似乎有些激动,一个着急,灵光闪过,“他让我称呼他奕辰,只是我也不知道这名字是真是假的。”
奕辰啊奕辰啊,对不起啊,临时借用大哥名字,勿怪,勿怪啊。
奕辰?
“怎么写的?”郭文涵问道。
季幼仪摊开她的手掌,写下名字,轻声说道:“神采奕奕,日月星辰。”
郭文涵将这么名字记下了,只是这名字显然是个假的呀。“哪有人姓奕的,你被人骗了吧。”
此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对劲,怕季幼仪伤心,立刻改了口风,说道:“你放心,就算是个假的名字,我也能给你查出个人来。你跟我细细说说家乡的情况,我多些线索也好查。”
啊?编个故事容易,但是要真说出个时间地点来,那就可难了。
不过眼下为了吊住郭文涵的精神,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她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以往模模糊糊的记忆居然清晰了不少。
至少当年那个村子有了印象。
她一边想着,一边开口,顺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之前撞伤了脑袋,记忆有些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似乎是个跟下沿村差不多的村子,只不过中间有条大河将一个村子隔成了两个。
我们一家住在河的下游,那个男人就是我在河边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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