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沫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池浅满是担忧的脸,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池浅,大声哭了出来。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慌乱,全部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池浅看着这样的苏浅沫不禁一阵心疼,搂住她湿冷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乖,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了。”
苏浅沫将下巴垫在池浅颈窝上,哭着道:“池浅抱紧我。”
身子从未如此贴近过,池浅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凉,一点点渗进他的身体。他抱得更紧,想要带给苏浅沫更多的温暖。
池浅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抬手想要替她理一下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浅沫!”池浅大惊,急忙去看苏浅沫的身体,试图找到她伤到了哪里:“浅沫你哪里不舒服?刚刚是不是撞到哪儿了?”
一个猜测出现在他脑海之中,池浅猛地摇头,想要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浅沫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这样就伤了孩子。
苏浅沫的气息越来越弱:“撞到了……礁石。”
礁石!
池浅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用力揪住了一样,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苏浅沫哭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变得难以分辨。
池浅听到她轻得宛如泡沫般的话语:“池浅,我的孩子……”
“肚子……好疼。”
池浅晃了晃怀里意识模糊的人儿,柔声道:“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浅沫乖,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说着,池浅站起身,抱着苏浅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路驱车朝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赶去。
苏浅沫已经陷入了昏迷,但是一双瘦弱的手却紧紧抓着池浅的衣服,宛如树袋熊般挂在池浅身上,不肯松开手。
“池总。”旁边的司机忍不住叮嘱道:“超速太多了,怕是会有危险。”
“闭嘴!”池浅扭过头,原本晶亮的眼睛中,带上了无数红色血丝,显得有些狰狞:“别吵了浅沫睡觉。”
司机皱紧了眉头:“万一出了交通事故,那不是就得不偿失了吗?”
池浅没有理会,反而又一次加速。好在一路安全抵达了医院,他甩开门,将苏浅沫送进了抢救室。
“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一个医生问道。
“对,我是。”池浅抬起头看着那个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孩子……啊不,只要她没事就好。”
医生温和地一笑,安慰道:“你别紧张,我就是出来问一下而已,病人目前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池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过度的紧张让他无法正常思考,很难有人会把他现在的样子和那个叱咤风云的池总联系在一起。
他在抢救室外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此刻的每一秒钟都格外地难捱。
先前和苏浅沫相处的每一幕都重现在他眼前,所有的笑语欢声,无一不在刺痛他的神经。面对这样的苏浅沫,他为什么还会怀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
如果不是自己的疑心,他的浅沫现在也不会躺在抢救室里吧。他应该把她安置好的,而不是找这个时机来考验她。
想着,池浅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热。
“浅沫,浅沫。”池浅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一定不要有事啊,浅沫你必须要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
如果重新来过,他会抛弃自己的所有计划,只为让苏浅沫好好的。
司机在旁边看着,受他的感染,也有些动容。
看着门上的红字,池浅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情绪,轻声喃喃道:“浅沫,只要你好好的,孩子出生后,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视如己出,绝不食言。”
格外小声的话语,比任何一次起誓都要平静寡淡,但是,却被任何一次起誓都有力度。
这样的誓言,他永远不会辜负。
老爷子姗姗来迟,好似根本不在乎一般,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良久,道:“池浅,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
池浅看了他一眼:“要回去您自己回去,我在这里陪着浅沫。”
“我不守在这里,不会安心。”
听这回答,老爷子一阵窝火,索性别过了头,不再理会他。
池浅来回踱步的频率越来越快,晃得老爷子心里越来越不快,终于是皱起了眉,忍不住出声道:“池浅,安安稳稳坐着不行吗?”
他很看不惯池浅这样的行径。这样的池浅明显比之前多了一个弱点,而且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女孩子。
这显然是对池浅不利的。
池浅看了他一眼,而后扭过头,没有理会他。
既然已经判定了气场不合,他就不会再在上面花费太长的时间。
“池浅!”老爷子的声音更重了一分:“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就这么失魂落魄,简直是不可理喻!老爷子盯着池浅,已经染上了薄怒。
池浅蹙起了眉头,微启双唇,却没有说出什么来。现在,苏浅沫的安危才是要紧的事,他没心情和老爷子发生不必要的口角。
依着老爷子的意思,池浅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静静等着抢救室的门打开。
老爷子的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纠缠在一起的双手,闷了一口气。
然而池浅是无法注意到他的目光的,他的注意力全部交给了抢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睁到有些酸疼。
红灯灭了下去,医院外,太阳渐渐升起,已经过了一夜。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池浅的眼眸间闪过一道亮光,飞快起身冲了过去,拦在打头出来的那个医生面前。
“医生医生,浅沫她怎么样了?”
熬了一夜,眼里的红血丝说尽了憔悴。纵使医生早已见惯了这样的病人家属,此刻也不免心中一紧。
老爷子睁开眼,只觉胸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这个名叫苏浅沫的女人,必须要除去。他不能再放任她这么影响池浅了,池浅不该被她牵绊住。
无论是情绪,还是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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