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舒云来帮忙？”
柳西然点头，“让姐夫随便敲晕了一个御医，然后伪装成他，在……在我们把甄萍处理之后，就由他去把毒性说出来……不过，还是会很危险。”
“与其让舒云参与进来，还不如干脆就由你去说，西儿，你怕吗？”杏暖对于柳西然刚才的提议不是没有考虑，只是那样实在是冒险，就算舒云自己可以逃脱，不也暴露了吗？还容易把他们这一群人都连根拔出来，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我？”柳西然诧异，“怕我倒是不觉得怕。只是我还是怕会被说成是我想要害甄萍，我可是有足够的理由害她的，而且我这两天都在宫里面，还去过甄萍的身边……”
“但你并没有碰过她，这一点皇上都可以为你作证……但就怕是皇上也会害怕宰相的权利，上一次她们两个在你的府中闹成那个样子，最后不也进了宫吗？虽说一切都是茹婉的功劳。”
茹婉被杏暖说得翻了个白眼，“不要一直说我嘛！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弥补吗？要不干脆就让我杀了甄萍好了，反正皇兄现在不敢懂我，我可还是要去和亲的人！”
“如果前来迎接你的人知道你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还会要你去做皇妃？虽然甄萍并不是一个无辜，但是在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就是……”杏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计划过来计划过去，没想到棋差一招，居然没有办法把甄萍将死，反倒让她把慕容雪给害了。
“而且……慕容将军近来连续败北，在皇兄面前已经没有了什么地位，这一下子更是加重了丞相的气焰，我光是想想就会觉得不好受。我是真的很讨厌那个慕容雪，特别是她受人指使干的那些坏事，但到底撺掇她的人是甄萍，让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人陪在皇兄身边，我可不能放心地离开！”茹婉越想越来气，“干脆我到皇兄面前说明这一切好了，反正莲心可以为我作证。”
“但莲心是你的人。”柳西然赶紧把她拉过来坐下，“你这样贸然去了，别人都只会说是我还怀恨在心，非要置这两个人于死地才会这几日都在宫里的。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杏暖同意地点了点头，“西儿说得是，我们不能这么贸然行事。既然又不能牺牲无辜的太医，又要想把甄萍扳倒，我们就还需要从长计议。”
“怎么个从长计议？我们的计划明明进行得好好的，甄萍居然突然给出了这么一招，她现在危在旦夕，我们不能继续给她毒药杀了她……”
“现在不行，但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等，等到她身边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腹宫女的时候，那些人肯定没有少帮她做坏事，应该也是死有余辜的。”杏暖把柳西然的话接过来，喝了一口茶，脸上满满都是算计。
“这样的杏暖看起来真是可怕极了，你知道姐夫就在附近吧？万一他害怕了，逃走了可怎么办？”柳西然看到杏暖这个样子，不由得和她打趣起来。
“他不会的，他见过最多的我，见过最真实的我，他早就已经不怕我了。”杏暖说得满满都是自信，“那你呢，西儿，你觉得你会把赵昀吓跑吗？”
“我们两个已经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离开我的，不管是任何事任何理由。”柳西然亦是自信。
“喂喂！你们能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我可是马上就要嫁给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要是个脾气不好的，还有很多歹毒的妃子，我可就完了！”见她们两个居然都在自己身边秀恩爱，茹婉有些坐不住了，怒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在教授给你后宫的生存法则，茹婉，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啊，你可一定要绝对绝对的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人抓到你哪怕一点儿的把柄，你可明白吗？”杏暖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是她们小时候一样。
柳西然这才想起杏暖刚才说过的话，“所以杏暖姐姐是想要趁着房间里只有甄萍和她的侍女的时候，把她们都迷晕了，然后进去给甄萍下药，再嫁祸在宫女身上？”
听到柳西然这么说，茹婉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们两个未免心机太深了吧？要是和你们一起呆在宫里，是朋友还好说，要是对手的话，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柳西然和杏暖都“噗嗤”地笑出声来，“你啊，第一，我和杏暖都不屑于在这深宫之中呆着，没有自由；第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这就是我的规矩。”
杏暖接着说，“茹婉，你也要记得这个规矩，在后宫之中必须睁大了眼睛时刻警惕着才可以让自己不受到伤害。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杏暖答，“原本明天就可以行动，但是明天慕容雪的事就会先出来一个结果，我们且等着慕容雪怎么说，然后再作打算。万一慕容雪的话得到了信任，让皇上开始调查馨妃的事情，我们就不用再多去费心了。今天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既然明月不再房里，我和西儿就睡到明月那里去。”
柳西然都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杏暖还站在床前。
“姐姐是在替茹婉担心吗？”柳西然披着衣服起身过去
杏暖点了点头，“你看，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凡是能想到的就是把事实说出来，可是有的时候，谁又能相信事实呢？后宫这么复杂，就算是西辽的恐怕也一样，她去了那里，身边连一个真的贴心的人都没有，你我心中都有牵挂，没有办法陪着她，你在赵王府中亦是活得步履维艰的，虽然赵昀处处护着你，总会有他不在王府的时候不是？”
“原来姐姐是打算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丫头啊。”柳西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杏暖的意思，心疼起来。锦儿和林昭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自然是不能去的，瑟儿背叛过的阴影还是在柳西然的心里，到了西辽那么远的地方，茹婉又不是和她亲近的人，就难免她……她也不能去，弦儿的医术高明，但是胆小如鼠，更是去不得了。
这么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珠儿。”柳西然一开口就觉得分外舍不得起来，珠儿那个丫头平时虽然是一副遇到万事都不怕的样子，但是如果真的要把她往大漠里送，柳西然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或许表面看起来还是会如常吧。
“嗯，珠儿最像我，最适合。”杏暖没有多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自己也是舍不得的，珠儿她同样是看着长大，手把手教出来的，哪里会有不心疼的道理？但是同样，茹婉也是她陪着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一样的感情，她也不忍心让茹婉远去大漠还要在那边受苦。
“我……我会帮你问问的。”柳西然说完就又回去躺下了，很久才真的合上眼睛睡去。而杏暖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才亮，外面就传来了消息，说慕容雪在牢中疯掉了，一直喊着是甄萍杀了你啊，馨妃！都是甄萍的主意，一切都是甄萍的错，和我无关，和我无关！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柳西然这才明白，昨晚自己睡下之后，杏暖去做了什么事情。她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还没有好，而慕容雪的胆子，在避暑山庄自己吓她的那一次，柳西然就已经一清二楚了。若是杏暖用那种样子出现，还不把她吓个半死。
等她梳洗好了，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发现公主殿正厅里有一个熟悉的人，“珠儿？”柳西然愣了愣，喊出这个名字之后又觉得不太对劲，“姐姐的技术也很精湛嘛，连我都没有看破。”
“小姐已经起来了，可叫珠儿一阵好等！”杏暖走过来拉起她的袖子，柳西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杏暖，珠儿可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人，你这个样子啊，没有一点儿像她的。”
这时茹婉也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了，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问道，“你们听到外面的吵嚷了吗？他们说慕容雪在慎刑司里面疯掉了，还真是奇怪，不就是被关起来了而已嘛，怎么就会这么脆弱，都还没有开始审问吧，这就已经疯了？”
柳西然看了杏暖一眼，“那你就要问问杏暖姐姐昨个儿晚上不睡觉去哪儿了呗！所以，姐夫是在慎刑司里接应你来着？真是夫妻同心。”
“可是一个疯子的话，皇兄会信吗？”茹婉还是忍不住怀疑，毕竟慕容雪现在所说的都是疯话，万一只被人当作谈资，还要被扣上一个陷害甄萍的罪名的话就太糟糕了。
“如果……杏花在他的心里还算是有一点地位的话，他就会派人开始调查的。就算不能把甄萍连根拔起，只要能让他减少对甄萍的信任，不再那么对她严加看管，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的。”杏暖在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有些犹豫，毕竟她根本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杏花在他的心里是不是只是一个放不下的过去，而一旦真的放下了，就不会再去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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