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你有什么好冤枉的。”老太君见柳西然哭得差不多了,眼瞅着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也要回来了,当下也是伸手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柳西然怒喝道。那样子,显然是气的不轻。赵昀见老太君都是这般样子,心下也是明白自己劝是不管用了,算算时间,那大丫鬟也该回来了,想到此,赵昀不由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柳西然,抬眸冲着老太君望了一眼方才是转过身,隐回到帷幕中了。
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幺儿恰巧走到门口,便是听到老太君的怒吼声,当下心头不由一震望了眼自己手中的藤条,一想到这样粗的藤条竟是要打到少夫人那样娇滴滴的小身板上,幺儿不由浑身一颤,竟是有些犹豫起来。好半晌,方才是一咬牙,在心里冲着柳西然默默地念了一句对不起,方才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西然听得声音,自然知道是幺儿拿了藤条过来了,当下隐在袖中的手掌不由微微握拳。只不过片刻,柳西然也是松开了手掌,她既然决定演戏,自然也要演到底的。只是她这身子也才刚刚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
“老太君,藤条拿来了。”那幺儿进来时便是看见柳西然哭得声泪俱下,不由有些不忍,可对上老太君严厉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将藤条递给老太君。
老太君伸手接过藤条就往柳西然身上打,看那样子,可是生气极了。幺儿在一旁看着,不由闭了眼,倒是觉得心惊肉跳的。想着柳西然那样娇弱的女子,若是被藤条打到可怎么得了。只是,她到底只是老太君身边的一个丫鬟,老太君如今正在气头上,劝也劝不得。只是世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又出事了?还说是少夫人下的毒?想到此,幺儿不由感到一丝疑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夫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幺儿正胡思乱想间,但见那藤条已经落到柳西然身上,柳西然身子不由一颤,竟是忍不住落了泪,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落在她身上,疼得厉害,怕是连那胳膊都是青紫了。虽说是疼得厉害,可柳西然还不忘演戏,当下哭得更厉害了,只是却并不像先前那般哭出声,反倒是压抑着低声抽泣,望那样子,倒像是因为惧怕老太君敛了声音似的,只是那泪珠却是落得更紧了。这般模样,怕是任谁见了都要心软几分。
偏偏老太君依旧一副怒气难消的样子,见柳西然哭成这样,心里更加烦躁,当下执起藤条,也不给柳西然解释的机会,便冲着柳西然打了过去。柳西然身子不由抖得更厉害了。这次可是真抖,方才那下实在是疼,柳西然到底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声音凄厉吓人:“老太君,西然冤枉啊,西然真的没有下毒毒害世子。”
饶是老太君活了这大半辈子,心里也是有底,可听得柳西然这般嚎叫,还是忍不住下了一跳,当下手中的藤条都是有些打不下去了。正犹豫间,却见柳西然捂着脸露出双眼睛来,冲她眨了眨眼睛。老太君不由一愣,随即也是明白柳西然这是再让她继续,见此,老太君不由狠了狠心,一咬牙,手中的藤条又是不要命的打了下去。
赵昀在帷幕之后看得心惊,跨步就想要走出去,却被柳西然那声世子给惊醒,不由狠狠攥紧手掌,尖锐的指甲都是掐进手心里,带出一道道血痕。赵昀薄唇紧抿,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的青筋都是暴起,看那样子,倒像是受刑的人是他似的。只是,柳西然已然做到如此地步,必然是不会允许他出去求情的。只怕待会回屋,赵昀还要再同她演一场戏才可。想到这里,赵昀不由微微闭眸,竟是不忍在看。只是赵昀那心里的愧疚早已是蔓延开来,直冲得他的心房都是疼痛了起来。好一会儿,赵昀方才是睁开眼睛,也不再看柳西然一眼,转身转开密道门,俯下身子钻了进去,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柳西然救出来才是。
“冤枉,你有什么好冤枉的!”老太君一连打了数下,见柳西然已是披头散发的,大概是解解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指着柳西然破口大骂,“你个毒妇,亏得老身早上还相信你,让幺儿按照你的药房去抓药,哪知道昀儿差点被你害死了,好是好了那么一天,回头反倒病得更重,这会儿还要他母妃在跟前侯着!你这女子,好狠的心肠,我家昀儿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不懂地珍惜就罢了,竟还存了心思要害他!这等毒妇,要着何用!”话到最后,老太君也是猛然伸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下,直震得那桌子都是一颤,幺儿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不住心里一颤。她服侍老夫人也算久的了,从未见老夫人发这般大的火,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这次少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这般想着,幺儿望向柳西然的表情不由多了些许担忧来。
“幺儿,给老身把这个毒妇给我拖下去,关入地牢。”幺儿正望着柳西然忍不住在心底同情这个少夫人时,当下便是听到老夫人的吩咐,幺儿没由来地身子一颤,方才哆嗦着身子向柳西然走去。看那样子,竟是下不了手。老太君在背后望着幺儿这样子,不由微微眯眼,随后望着柳西然那副凄惨的样子,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幺儿这副样子,柳西然现在活脱脱就是个弃妇,这会儿已是摊到在地上,看那样子,到像是奄奄一息了。
“幺儿,还不动手!”见幺儿那般磨磨蹭蹭,老太君不由伸手又是一拍桌子,冲着幺儿喝道。直震得幺儿脚下都是一软,再也不敢停顿,直接上前就是要将柳西然架起。老太君见此,望向柳西然的神色不由多了丝紧张,却见柳西然虽是表面看起来万分凄厉,但仔细看去,那眼中的神色却依旧是清晰无比。看那样子,竟还隐藏着些许兴奋之色。这般,让得老太君不由一怔,随即望向柳西然的目光不由多了几许赞赏。柳西然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简单,若是一般女子,在老太君的怒斥下,怕是忍不住就怕了认了,偏生她就是那般倔强,还敢和自己顶嘴,知道事情的原因后,瞬间就选择了牺牲自己,这些,不过是为了赵昀的安全。这般想着,老太君的神色不由有些恍惚起来。想当初,她也是个小家族里出来的人,初到赵王府时,又何尝不是遭到老太君的刁难,她似乎也是这般硬生生挺了过来,好在夫君疼爱,因而她这一生也算是幸福的了。老太君想到这儿,不觉有些心酸起来,眼里似是都有了些许泪光。
这般样子,明显是有些伤心了。好在幺儿背对着老太君,因而也看不清老太君神色上的变化,倒是柳西然将老太君的神色尽收眼里,一时之间,不觉有些诧异,随后心里也是了然,老太君这算是真的接受她了。想到此,柳西然反而开心起来,连着身上的疼痛她都是觉得值得起来了。却不想,幺儿下手没轻没重戳到她胳膊上,疼得柳西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幺儿听得柳西然吸气,心下不由一抖,慌忙松开了手下意识地就想看看柳西然伤到哪儿了。却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停住了手,感受到背后老太君的目光,幺儿也不敢怠慢,只得一咬牙,将柳西然从地上抓起来就准备唤外面的侍卫来将柳西然带走。幺儿原本就练过一些武,有些武功底子,因而柳西然这会儿站不稳,整个身子几乎都是倒在她身上,幺儿也没觉得有多重。只是一想到这般美的女子,竟是要被关进地牢,纵是幺儿,也不由有些难过起来。虽说这少夫人她也不过见过几面,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心眼里喜欢她。只是老太君总也看不清,此次的事情,幺儿总觉得是有些故意陷害柳西然的,只是左右她也不过是一个丫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委屈了少夫人,想到此,幺儿不由在心里摇摇头。虽说想是这般想,幺儿的脚步可是不敢停下,已是拖着柳西然开了房门,刚准备吩咐门口站着的侍卫将柳西然押下去,便是望见赵管家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走过来。幺儿不由一怔,随即脚步也是停了下来。
那赵管家明显是着急,脚步匆忙,来时只冲着幺儿笑笑,便是在门口行礼冲着里面的老太君求道:“老太君,世子爷醒了,这会儿正闹着要见夫人呢!”说着,不由偏了一眼几乎奄奄一息的柳西然,方才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说是……说是要亲口问一问世子妃为何要毒害与他。”这番话说得,赵管家不由有些心虚的抬头望了一眼看上去早已昏迷的柳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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