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姐姐她也没说她是背对着你,被你推下去的呀?”柳西然抓住她话里的破绽,狠狠地反击。
“你!”柳嫣然恼羞成怒地看着巧舌如簧的柳西然,怒极反笑,“我说西儿,你何苦这样来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呢?”
“这偌大的柳府,闲事不必管就有一堆,祸不必惹就有不少。小妹忙的真是分身乏术。”柳西然依旧保持彬彬有礼的节奏,“但请三姐姐还要高抬贵手的才好,不要给别人惹麻烦的同时还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嫣然想起跪祠堂的事,不免收敛了一些,反正也看到柳秀然栽跟头的样子了,她一甩手里的丝帕,转身离开,“柳西然,我们走着瞧。”
柳西然回头扶起柳秀然,“四姐姐,来,我陪你去房里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吧。”
“谢谢西儿。”柳秀然委屈地收拾了一下眼泪。
到了柳秀然的房间,两位丫鬟上前来,柳西然不免责备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三姐姐的?三姐姐去哪儿你们怎么都不跟着!”
“是我不让她们跟着的。”柳秀然摆摆手,示意柳西然不要责怪她们,“我总觉得她们跟着不自在,没想到今天就被柳嫣然那可恶的丫头给……”
柳西然让其中一个丫头去烧碗热热的姜汤来,给柳秀然服下,以免着凉了。
“怎么说都是四姐姐帮衬小妹的缘故,西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柳西然叹气道。
“瞧你说的,我们是姐妹,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柳秀然侠肝义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怪只怪那丫头太坏了!”
柳秀然到屏风后边把湿衣服换下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笔帐我算是记下来了!”
“四姐姐莫要生气,来日方长,我们会找到机会的。”柳西然给她倒了一杯水。
此时,空中划过了一只白鸽,柳西然想起法华寺的事情,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四姐姐知道这白鸽是谁养的吗?我好像经常看到白鸽飞来飞去的。”#@$&
“是五姨太养的呀。我之前去她那儿玩,看到白鸽落在了她房门前。”柳秀然说道。
“五姨太是爱鸟之人。”柳西然就此打住,没想到柳秀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起这个五姨太,小妹知道她以前其实许过人家吗?”
“啊?”柳西然故作惊讶道,“是吗?这个不知道呢。虽说五姨太还未是五姨太前在我房里伺候,可她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是太了解呢。”
柳西然的话自然引得柳秀然往下说,“我听说啊,五姨太还是丫鬟的时候许过的人家,叫什么好像是常贵的,对方家里有几亩田,家境不好,是自小结了娃娃亲的。只是爹爹看中了冬儿,收了房,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否有联系。”
“四姐姐知道的可真多。”柳西然笑道。%&(&
“嘿嘿,其实不算什么啦。”柳秀然哈哈一笑。
柳秀然神经大条,没有心计,虽然平时就是吃货一枚,但是不见得耳畔知道的事情就少,有时候从她这里开个口子,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也幸好知道的是她,若是旁人,想来冬儿就麻烦了。
柳秀然一定要留柳西然在她这里用午膳,又拉着聊了好一会儿,从她这里出来,柳西然加快脚步往侧门赶去,让绵儿去房里拿来准备好的针灸袋。
看了看天色,柳西然凝眉,一时晃了时辰,不知道赵昀还在不在那里等着她。绵儿去了许久都未见回来,柳西然正要去找,看到绵儿跟在柳夫人的身后过了来,柳夫人肃然移步,绵儿不时挤眉弄眼。
“这是要去哪儿啊,西儿。”柳夫人开口道。
“回母亲的话,我需出去一趟。”
“老爷最不喜欢姑娘家的出去野,又弄得像上次一样那么迟回来可怎么好?”柳夫人挑眉,明显是要为难一番的模样。
柳西然说道,“我自会和爹爹说清楚,想来爹爹也不会恼我。”
“你这是仗着老爷的宠爱,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柳夫人见柳西然跳过她,要直接和柳运说的语气,不禁恼火了。
“爹爹因为上次的事情,让母亲暂时不管家事,半个月期限还未到,我已经向娘亲报备过了,还希望母亲放行。”柳西然不紧不慢,目光如炬。
柳夫人语塞,但是又没有更好的说辞来搪塞,干瞪眼又十分无奈的神情十分逗笑。柳西然招呼绵儿过来,给柳夫人行了个礼,“那母亲,我先走了。治病救人可耽误不得。”
柳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气地鼻孔冒烟,“治病救人?哼,你以为你是华佗在世啊!”
上了马后,绵儿后怕地对柳西然说道,“方才我真以为我们出不来了。”
“怎么会,想出来,自然是有法子的。”柳西然回头看了一眼愈见远去的围墙,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于她而言,这铜墙铁壁一般的柳府,又何尝不是一道枷锁,一个囚笼呢?
匆匆赶往石子林,已经黄昏过半了。柳西然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下难走的乱石坡,放眼望去,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微风流云下,遗世独立,岁月静好。
风儿卷起他蔚蓝色的衣袍,柳西然不禁怔怔地站着,心里的烦躁和不安顿时被缱绻消散,一份宁静和淡然像暖流一样地冲进了内心。
他回头看到她气喘吁吁赶到的样子,扬起嘴角。
这个笑容,在后来的岁月里,成了柳西然此生不换的美好。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赵昀一步步地向她走去,“你来了就好。”
柳西然想到是自己迟到了,便抱歉地点头致意,“对不起,我来晚了,因为有些事耽误了……”
“没事。”赵昀生怕她觉得他久等了,会有责怪的意思,连忙摆手。“我也没有等多久。”
两人一时无话,只剩晚霞探头。
“走吧。”赵昀伸出手握过她,说道。
他的手心已经温热,像是这凉秋里的一块暖石。突然一个念头蹿到了柳西然的脑海里,如果就这样一直牵着,不放手……
她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赵昀带着她骑上马,走出石子林,半个时辰后到了赵王府。
那位白胡须的先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样子,看到赵昀终于把柳西然带了来,脸上的欣喜之情难以掩盖。
他迎上来,扶着柳西然下来,“小姐您终于来了。”
柳西然能够感觉的到他对自己的寄予厚望,突然倍感压力。
赵昀携着柳西然进了府内,庭院里两排的梅树十分星目。他注意到她的注视,说道,“我喜欢梅花的清冷孤傲。”
柳西然点点头,跟着他穿过大堂,往内室走去,赵王妃的房间开着门,里边宽敞无比,点着熏香,赵王妃一身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容颜端庄美丽,侧卧在贵妃塌上,高贵无比。
赵昀上前,跪地请安,“母亲。”
“昀儿啊。”赵王妃坐起,示意赵昀起身,看到一旁的柳西然,便温和地说道,“这位想来就是昀儿说的柳小姐吧。”
“小女柳西然拜见赵王妃。”柳西然恭敬有礼。
“好孩子,起来吧。”赵王妃笑着招招手,“来,孩子,走近一点,本妃眼睛不好,得走近些,才能看得清楚你。”
“是。”柳西然依命上前,赵王妃的凤眼漂亮有神,丝毫都看不出有毛病的样子,只是那朦胧的眼神倒是有点飘忽。
赵王妃微眯起眼睛,将柳西然从头到尾地打量,“嗯,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听昀儿说你医术了得,可本妃见你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难道王妃没听说过,年少出英雄吗?”柳西然自信地仰头,“小女有没有这个本事,王妃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赵王妃一愣,不由哈哈大笑,转头看向赵昀,“昀儿啊,你还没这个小丫头有气魄呢。好好好,看来昀儿没有选错人。”
赵昀低头不好意思地羞笑。
柳西然废话不多说,拿出药箱,给赵王妃把脉,她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片刻后,起身回话道,“王妃最近是否用眼过度?”
“本妃最近不过是晚上刺绣刺得晚了一些,白日的时候在庭院喂鸟罢了。”赵王妃回想地说道。
“王妃想来已经用过一些药了,可把药房给小女看一下吗?”柳西然说道。
先生将药房拿过来,递给柳西然。
柳西然看罢后笑道,“这些大夫开的都是一些瞑目的滋补药,效果缓慢,并无实质的用处。王妃娘娘,试试我的针灸吧,会让你立刻有舒适之感。”
赵王妃略加犹豫后,点点头,“也好。就试试。”
柳西然把自己准备好的针灸袋拿出来,对赵王妃的百汇穴和太阳穴上下针,一旁的赵昀为自己的母亲和柳西然都捏了一把汗,他既希望柳西然能够治好母亲的病痛,却又不希望柳西然那么快地医治好,因为这样,他就似乎没有了和她再见的必要。
过了一个时辰后,柳西然把针拔出,问赵王妃感觉如何。
赵王妃缓缓睁眼,不禁觉得神清气爽,大感意外,“果真好了很多,我头也不疼了,眼睛也觉得舒适了很多。”
众人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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