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伊无话可说,只好半拖半抱着苏末离躺在了沙发上,然后在泰勒的严密监控下硬往苏末离的嘴里倒进二十几颗安眠药,再灌了一大杯水。
原本陷入昏迷的苏末离被呛得咳嗽着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看着索伊艰难地问:“出什么事了?”
索伊苦笑着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怪只怪你醒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你……你什么意思……”苏末离的大脑一片混沌,根本就转不过来,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问个清楚明白,可睡意却如猛兽一般毫不怜悯地将她拽入了沉沉的睡梦当中。
“对不起。”索伊看着苏末离那不住往下滴血的手腕再次内疚地道歉。
这一生,她走南闯北,杀人越货,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而这一次,苏末离的豁达、善良、真诚,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悄悄地将她的心软化。
只是即便怀有了慈悲,她也没办法放苏末离一条生路。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死我亡,冷酷无情……
泰勒看到索伊处理干净了,这才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去煮杯咖啡吧!”
索伊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小胡子男人匆匆地走了过来,淡淡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苏末离,说道:“已经全部装上了。我们走吧!”
泰勒摆了摆手,“计划有变。我和索伊暂时不能离开了。你们先走吧!把那些东西拖到我们提前说好的地方藏起来,然后等我通知。在此期间,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千万不要给人觉察出不对劲来。”
“好。那我们走了。”小胡子点了点头。
泰勒站了起来,“我送你们。”
他把小胡子送到门口,看着他跳上车后,这才摁了一下遥控器,车库门缓缓往上卷,只是还没卷到一半,突然几个手持重型机枪,身穿防弹衣,头戴钢盔的男人席地滚了进来,滚进来的时候,机枪乱扫,瞬间就将驾驶室里的四个人打死了。
泰勒一惊,右腿被乱枪扫中,当即跌倒在地上,他就此席地一滚,避开枪口,然后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沙发上的苏末离奔去。
那些人似乎是警察,突然间出现,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只要把苏末离作为人质,他就能够闯出一条生路。
只是人还没奔到苏末离面前,客厅的大门也被人一脚踹开了,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他。
他低头,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苦笑一声,慢慢地将手里的枪扔掉,跪在了地上,并且举起了手。
一个一脸戾气却出其英俊的男人杀气腾腾地逼近,一抬脚就将他踹趴在了地上,拿着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枪。
泰勒甚至还来不及开口求饶就去见了上帝,脑浆溅了一地。
来人正是连哲予,他转身奔到苏末离身边,当看到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滴血的手腕,还有地上那浓腥的一大滩血时,不由心胆俱裂,急忙把她抱在了怀里,撕下自己的衬衣下摆就绑在了她的伤口上。
这时,斯蒂夫抓着索伊走了过来,心急如焚地对连哲予说:“连少!赶紧送末离上医院。他们还给她喂下了二十几颗安眠药!”
连哲予一听,抱起苏末离就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冷冷地扔下一句,“全都给我解决干净了!”
斯蒂夫应了,手指一扣,‘叭’地一声闷响,索伊脑袋开花,应声而倒。
好好的屋子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淌了一地。
斯蒂夫皱皱眉,摆了摆头,立即有人上前拖走死尸,不出一刻钟,屋子里已经干净整洁如初,甚至还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斯蒂夫带人迅速撤离,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血腥的一幕。
而此时此刻,连哲予正坐在苏末离的病床前,静静地守护着她。
幸亏送得及时,她并没有生命危险,虽然经历了一次恐怖难受的洗胃,可是却活了下来。
现在的她虽然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是已经渐渐有些生色了,不再像赶来医院时可怕。
想到若不是自己发现不对劲,果断地带着人出击,又或者不是斯蒂夫向那女人逼问出了苏末离的状况,蒙在鼓里的他或许现在怀里抱着的是苏末离冷冰冰的尸体的时候,连哲予不由深深地惊悸着。
她离开了他几乎快一年了,他躲在暗处看着她由痛苦阴郁慢慢变得快活自在,原本一直暗暗地替她开心着,心想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她必定会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的,却没想到突然天降横祸,老天爷竟然再次深深地伤害了她,还是他们的孩子。
而现在,他该怎么办?
现身吗?可他怎么还有脸?
不现身吗?他又如何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一时之间,他左右为难,痛苦莫名。
在这一年里,他试着努力地配合托德的心理治疗,可是在苏末离离开之后,他的身体机能似乎完全恢复了,可是心理问题却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每天夜里,他都不断地做着可怕的噩梦。
梦见苏末离被他激情地冲撞着全身血如泉涌,满脸鲜血地笑着跟他说再见。
他还梦见自己狠狠地将吴佳佳大缷八块,将林千木打得半死扔进大海里喂鱼,将许诺撞得飞了起来,最后连头都没有了。
那梦境是如此的血腥,如此的清晰,他们皆是可怜的受害者,而他是残暴无情的地狱使者,轻捻指尖,便让他们痛不欲生,粉身碎骨……
就这样,他天天被梦里凶狠残暴的自己折磨得就连白天都不敢照镜子正视自己。
甚至有时候,他恨不得亲手将自己给剁了,只觉得只有那样,还能用血清洗他的深重的罪孽,还有肮脏的身体与灵魂。
可是,他没有勇气下手,舍不得下手。
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苏末离幸福,更还没有亲眼看一眼他的儿子。
只有确定他们母子幸福、快乐、平安了,他才能够安安静静地将自己毁灭。
于是,他像地沟鼠一般躲了起来,悄悄地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地守护着她,痴痴地凝视着她。
若不是这一次意外,他想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出现在她面前触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他太脏太脏了,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亵渎了她,更别说触碰她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
连哲予痛苦地低下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枝香烟叼在了嘴上,正欲再去摸打火机时,突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斯蒂夫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响起,“连少。”
他怕惊醒苏末离,急忙起身站起,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压低了声音,“查清楚了吗?那伙人的来历?会不会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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