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到处都是闻讯赶来的家属和痛呼的男人女人。消毒水的味道和血腥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宋青葵止不住的干呕。
记者和电视台都蜂拥而至,堵在门口,想要率先采访到第一现场。
在人群的拥挤和缝隙间,宋青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江淮野。
江淮野看似也来得匆忙,连内里的毛衣都穿反了。自上次西山顶峰的对峙后,宋青葵自然也不敢直接上前去问江淮野。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娶的老婆是处心积虑埋伏在身边的棋子,甚至最后都毫不留情的狙了自己一枪。
江淮野要是看到自己,估计第一时间肯定就是要了她的命吧。
她只能悄悄跟着江淮野上楼,所幸医院里的人众多,现在也不能清场,以至于宋青葵一直跟着江淮野,他也没发现。
二楼的尽头,一间单人病房的门口,何遇正在那儿站着,手里夹着一根还未抽完的烟。
“怎么样了?”江淮野也不说客套话,直接就开门见山。
何遇摇摇头,“还没醒过来。”
江淮野有些烦躁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虽然我这么说挺不厚道的,但是幸好不是冽哥出了事。”
何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阴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江淮野有些不以为然。
何遇偏头抽了一口烟,最后将烟蒂碾灭在脚底,“你说得对。”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况,宋青葵在拐角处听了个分明。
机场的爆恐袭击是个大事件,不仅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甚至是自杀式的袭击。除了科研团队的损失还波及到了其他无辜的平民,还有一个十岁的女童。
唯一的女童并不无辜,她是袭击顾西冽的人。
在爆炸袭来的时候,她往顾西冽身边跑,顾西冽准备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手上有一颗微型炸弹。
炸弹触发了,顾西冽没有受重伤,有人推开了他,帮他承受了这一次的伤害,这个人是司徒葵。
司徒葵救了他。
躺在病房里的人不是顾西冽,是做完手术一直还在昏迷中的司徒葵。
当何遇跟江淮野下楼后,宋青葵缓缓靠近了那间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宋青葵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司徒葵,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司徒葵。
她的头发被剃光了,浑身都插着管,氧气罩罩住了她的脸,宋青葵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一旁的心电监测仪上昭示着这个人还活着的证明。
顾西冽就坐在病床的一侧,眼眸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很安静,很认真。
宋青葵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冷,这股冷意甚至侵袭了她的全身,让她整个身体都冷得发麻了。
她的手指碰上玻璃窗,透过窗子描摹着顾西冽的脸颊轮廓。
良久后,顾西冽的身体动了。
只见他微微往前俯身,手指很小心的摸了一下司徒葵的眉骨。
小意温柔。
宋青葵从他的脸上看过很多次这样的表情。
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能让她这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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