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军营中,偷偷潜伏进去,找到了贺叶兴。
“世子,怎么了?这么突然来找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贺叶兴变得黝黑壮实了一些。看来在军营中的生活也很是艰难啊。
“我要去找宋光景了。”他在院子里休养的这些天,脑子里想出了一个可怕的计划。
“您去找他干什么啊?您就呆在院子里,等着我们打到京城了,您再出来号令我们不就行了。”
“你不懂的。”他要去干一件事情。
“行吧行吧,我不懂,不懂你在想什么。咱们的兄弟可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了。你这时候别想着要退缩啊。”
“好了,你就拿着玉佩继续和他们一起吧。我……我要走了。”他低下来了头,压低了声音。仿佛这是他最后的诀别一样。
贺叶兴还未察觉到什么。不甚在意地对他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我还要继续去训练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军营。
他看着贺叶兴的背影,默默的在心中道了一声:“再见。”
……
他回去小院收拾了收拾。将那些药物,小院里的东西都变卖成了银钱。
他就带着这些银钱去了很多地方。
虽然是战争时期,可还是有穷苦人家要赚钱糊口。
他就用钱雇佣他们给他抬轿子。
一路上,他去看了巍峨高耸的山峰。那是他从未看过的景色。
人在山顶,你会觉得山再巍峨,人也能把它征服,而此时的山正默默无闻地向你展示,不远处它的伙伴比它更壮观。人在山谷,常会感叹山高不可攀,而此时的山却悄然无声向你披露,很多人正从它的峰头悠然而下。
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他还去了这京城周围所有的寺庙。他跪在佛祖面前,虔诚的焚香。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是一个如此凄惨的命运。
比起喧闹的城市,静安寺则是一个特立于繁华闹市中的佛门净地,人们排着长长的队,只为在那颗由整木雕琢而成的观世音菩萨像前三叩大拜,以祈求平安。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
直到他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逛遍了京城和四周的美景。他才停了下来。
他走进了宋光景的帐营里。
他知晓宋光景在找他。因为父王放出话来了,只要宋光景自杀,他都父王就退兵,从此休战。
所以那些大魏士兵都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躁动,希望宋光景作为大魏丞相,能够舍弃自我,保全大魏,保全大魏的黎民百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怕是宋光景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宋光景现在派出来了许多暗卫在寻找他的踪迹。
毕竟宋光景逼平王起兵造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现在能找到他,便能证明平王打着为子报仇的旗号起兵是假的。还能顺理成章的反咬回去。
……
“是你!”宋光景见到他明显十分激动。赶紧喊了暗卫过来捉拿他。
“别激动。”他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一把匕首,对着自己,慢慢走到了宋光景面前。
“丞相大人,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今日我送上门来了。”说完他就把刀用力地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瞬间,他就感受到了自己嘴里满是鲜血。他又把刀抽出来,朝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插了进去。
“丞相大人,怎么办呢?我不想让你的到她,也不想自己玷污她。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
他看着宋光景惊恐的眼神,嘴角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倒在了地上。
……
他想过了,若是自己在最后的关头出现,那不就是证明了他自己没有死,先前一切的都是在骗他们的吗。
这样子,他们难免要心生怨恨。就算有朝一日,他自己真的能坐上了皇位,也坐的不安稳。要一直担心那些受过他欺骗的人会不会起来反抗他。
而且,他就这样做就算是便宜了宋光景,那他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就算是自己坐上了皇位也不会心甘情愿的。
放过宋光景,然后任由他和魏卿大婚,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不可能的!
魏卿那样光明而又美好的女子。宋光景这样子的,心中只有天下苍生,国家大业的人,配不上她!宋光景能抛弃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魏卿想起他说西南水患之后就向父皇上书娶她的承诺,突然也没那么不开心了。
所以……他想出来了一个绝妙的计谋。
他要去宋光景的帐营里送死。
无论是自尽也好,或者是宋光景杀了他也好。
只要他死了,那宋光景就没有办法再澄清这一切。
那宋光景这样为了天下苍生的认,自然是会自尽的。
魏卿想起他说西南水患之后就向父皇上书娶她的承诺,突然也没那么不开心了,“嗯,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新年呢,你不要新年礼吗?不说可就真的没了
只要能让那些士兵重振旗鼓,保卫大魏。宋光景那样高尚的人,怕是粉身碎骨也是愿意的。
宋光景在自尽之前,必然会安排心腹,布置好一切的。势必不会让平王成功。
而贺叶兴在军营中安排的那些人,在战场上并未看到他的身影。那贺叶兴就会立即明白这一切。
届时希望贺叶兴不要对他在抱有希望了,直接逃吧。以他的本事,到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的。
这就是为了守护在大魏皇宫中的那个小公主了。
他配不上无双公主,是因为自己身陷囹吾,处于泥潭。不配拉光明下水,变成黑暗。
但宋光景!更是配不上无双公主。
无双公主那么爱他。他却为了这狗屁的天下大义,拿无双公主来做诱饵。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配,那就还给无双公主一片净土好了。
再过几天,所有的黑暗即将消失,剩下的,只有光明。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好像突然睡醒了一样,惊醒了过来。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去送死了。
难道自己没有成功?被宋光景救回来了?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现在所处的样子。
上街的时候,他站在一个人面前,想要拦下那个人问问话。但是那个人竟然径直的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魏卿想起他说西南水患之后就向父皇上书娶她的承诺,突然也没那么不开心了,“嗯,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新年呢,你不要新年礼吗?不说可就真的没了
当时的他惊慌失措,但是……很快他就镇静了下来。
民间一些杂记上有记载到,人死之后,会有灵魂脱出身体,进入黄泉。
莫不是……他现在就是灵魂?
为什么?这重活一次为何这样?仿佛这世间像一个扣,一环扣着一环,要把他们钉死。
那是不是代表着谁也看不到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于是,他顺着路,找到了宋光景的帐营外面。
果然,诺大的军营好像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发现这里竟然跪着一大片的士兵。上面站着一个将军一样打扮的人在呵斥他们。
“丞相大人为大魏做了多少事情,你们心中当真没有半分感激吗?现在竟然还来逼着丞相大人自尽,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丞相大人确实为大魏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正是因为丞相大人深明大义,肩挑重任,所以在此时才应该舍小我,保大局啊。”
“是啊,更何况……这件事,可不就是丞相大人搞出来的吗?”
“就是啊,如若不是他杀了平王世子,平王哪里会攻打上来,这百姓也不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
“就是,我现在都怀疑丞相大人是不是故意要挑起争端的……”
……
面对着下面跪着的这些士兵的慷慨陈词,那个将军看起来无奈又气愤的很。
“平王起兵造反,你们不尽心尽力去打退敌人,反而来我军中,逼迫我营中的丞相大人。你们当真是长了一副好脑子。丞相大人是为了解酒大魏长公主才去的平王府。长公主受此屈辱,难道就能原谅平王了?”
那个将军这样一说,有些士兵沉默了下来。但跪在前面的士兵却更加激昂。
“所以说,就是丞相大人杀了平王世子。人家平王府的家务事,什么时候也轮的到丞相大人管了?更何况,无论无双公主怎样尊贵,为了她一个人,赔上这么多百姓的生命,当真是好尊贵啊。”
魏卿想起他说西南水患之后就向父皇上书娶她的承诺,突然也没那么不开心了,“嗯,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新年呢,你不要新年礼吗?不说可就真的没了。
……
他突然觉得这些跪在前面的士兵有些不对劲。
全程就只有他们几个最为激动。后面跟着的士兵也只敢跪着,并不敢与那个将军叫板。
难道……这些人是平王安插进来的人?
那宋光景的能力未免太过于弱了,连这些事情都发现不了。
……
这两边的人正在吵着,将军突然撇下了他们,走进来了身后的屋里。
过了没一会,宋光景和那个将军一起出来了。
那个将军脸上尽是悲痛。
看这个样子,他就知晓宋光景接下来要干嘛了。
……
果然,宋光景悲痛万分的说了几句话,警示他们。然后拔出手中的长剑自刎了。
呵。
这大魏的士兵简直就是一群蠢货。还真的相信平王说的,只要宋光景自尽就退兵。
只要宋光景死了。平王最大的威胁也没了。怕是进攻的会更加肆意畅快。
……
果然,没过一会儿。平王的军队就又开始进攻了。
那些士兵赶紧派了人把宋光景的尸首抬到了城墙下面。告诉平王,丞相已经自尽了,让平王赶紧收兵。
可笑。平王能收兵就怪了。
……
果不其然,平王在看到宋光景的尸首之后,笑的十分放肆。
那些士兵见平王还不退兵,心里瞬间就感到了绝望。这是被平王骗了啊。
“一群蠢货。”
还好,那个将军拿出来了三条计谋。迅速镇住了战场,稳定了局势。
就凭着这三条计谋。宋光景这边在战场上迅速反败为胜。
他看到这一切,也不知道是该说宋光景聪明机敏,还是说他蠢笨如驴。
说他聪慧吧,连平王这样的计谋都破解不了。只要把他坚定不自尽。再在两军对战时拿出他的尸首,找仵作当场验尸,不久能拜托这些了吗?就算还有人继续宣扬,宋光景也能名正言顺的杀了那个人,以正军纪。
说他蠢笨吧,在战场上如此劣势,仅仅凭借着三条计谋便扭转了局势,反败为胜。
……
最后,还是宋光景这边赢了。平王被当场斩落与马下,当场暴毙。军队也溃散的不行。所剩无几的人,全部都或是斩首,或是发配边疆。
……
战事结束了。
他想在遁入轮回之前,再去看一看无双公主。
于是,他走到了皇宫里。
守门的侍卫没有一个发现他的。他很顺利的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进来。
……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走进去之后,看到的竟然是无双殿内停放的棺椁。
……
无双公主……死了。
魏卿想起他说西南水患之后就向父皇上书娶她的承诺,突然也没那么不开心了,“嗯,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新年呢,你不要新年礼吗?不说可就真的没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死了?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突然惊慌失措了起来。
棺椁内,无双公主的脸庞惨白。他看了一遍,无双公主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伤痕啊。
……
突然,他看到了无双公主的手。
手腕处,一道狰狞的伤口静静的在那里。
伤口很深。看来割这伤口的人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的。
……
原来,她是自尽的。
……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无双公主竟然会为了宋光景自尽。
“拿刀来。”一旁的狱吏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刀,递给了他。
何必呢……
何必为了那样的一个人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
他看着无双公主的脸,慢慢的摸了上去。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平王府中,他的屋子里。
……
什么情况!
他彻底的懵了。
他上一秒还在无双殿里。现在怎么又到了平王府?
“世子,你可起来了?”门外面响起来了一个声音。
他记得这个声音。是平王府中唯一侍候他的小厮。
怎么回事?
他下床,跑去开了门。
“你能看到我吗?”
“能啊。世子说什么胡话呢?莫不是发了高烧了?”
小厮笑着,端着一盆水和毛巾走了进来。
“世子快来洗漱吧。平王马上要出发去京城了,若是晚了,平王又该骂您了。”
“去……京城?”他疑惑的看着小厮。
“是啊,马上该新年了,按往常习惯,平王都会带着您去京城过新年的。”
等等等等。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大魏第几年?”
“大魏十九年,快二十年了。过了新年就是二十年了啊。世子莫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大魏十九年的新年。
大魏十九年的新年!
他竟然回到了过去!
……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从来一遍了?无双公主也不用死了?或许还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
进了皇宫之后。
他惊奇的发现,无双公主竟然还未见过宋光景。也不知道宋光景这个人。
他竟然重生到了这个时候。
可……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不能阻止无双公主见到宋光景。
这个时候的他,尚且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更何况他过完这个新年,就又要回到平王府里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无双公主和宋光景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
这个时候,他的父王就已经开始让他去接近无双公主了。
他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尽量的与无双公主套近乎。
但……还是与上一世一样,无双公主对他并不亲近,也不推远。只是以礼相待。
……
果然啊,就算是再来了一世,黑暗中的人和光明中的人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
新年过后,他去父王的军营中找了贺叶兴。
贺叶兴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拿着他的玉佩潜伏在军营中,收买人心。
……
若说上一世他最对不起的人,除了无双公主,就是贺叶兴了。
明明是他想要皇位,贺叶兴帮了他这么多。
到最后,他却因为自己对于无双公主的私心而毁了贺叶兴这么多年的努力。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殿里了?王上呢?”
百银赶紧扶她坐了起来,“您晕倒了,王上将您送回来之后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这一世,他不会再这样做的。
……
时间过的很快。
父王也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开始让他去皇宫求娶魏卿。
可意外发生了。
这一世,宋光景竟然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去西南整治完水患之后成为丞相。
而是在去西南整治水患的路上失踪了。据说是死了。
……
这怎么可能!
宋光景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就在他以为,宋光景死了,他一定能娶到无双公主的时候。
黎国竟然派了使臣来求娶无双公主和黎国和亲。还向皇上保证两国边关百年内不会再起战事。
……
这样大的条件,皇上不可能不动心。
两国的和亲就这样定了下来。
……
既然求娶不成,那就另辟蹊径。
他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他向外面放出了消息,说自己在京城看中了一人,想在京城就举办完大婚。
在无双公主出嫁那天,他就来个偷梁换柱,将无双公主抢回去。
无论用什么方法,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
所以,那天他穿上了婚服,骑着马一脸笑容的走上了大街。
这是他第二次穿婚服。
第一次是心不甘情不愿,面无表情的走完了流程。
就在他以为,宋光景死了,他一定能娶到无双公主的时候。
黎国竟然派了使臣来求娶无双公主和黎国和亲。还向皇上保证两国边关百年内不会再起战事。
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想到马上能够迎娶无双公主的开心。
魏卿哭着,看着百金毫无声息的脸。因为蛊虫,百金的双腿肿大,腐烂,浑身的恶臭味。看到这种惨状,魏卿更加伤心了。因为蛊虫,百金的双腿肿大,腐烂,浑身的恶臭味。
……
可,这件事又出了意外。
在抢亲的时候,他掀开无双公主的轿帘,竟然发现这轿子里是空着的。
他命人在那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无双公主。
要么,就是无双公主逃婚了。
要么,就是有人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在他之前就绑了无双公主。
他不甘心的在大街上站着,疯了一般吩咐人去找无双公主。
直到来了一个宫中的内侍,告诉他,皇上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命他速速进宫。
……
后来,他被招到上书房。
皇上狠狠的惩罚了他。他听到黎国使臣来报说无双公主已经平安送到城外的和亲仪仗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
父王丢下了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平王府。
他则是被囚禁在皇宫里。被扣押了起来,当做是平王的质子。
可皇上大概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父王的弱点。他或许从来就没有在父王的眼中是个人。
在他父王眼里,或许大街上随便一个人的性命都比他的性命要重要。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