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厅堂上呐喊声此起彼伏。
房间里,气氛很是凝重,小七转醒过来,只见屋子里连苼、楚娘、楚清绵、楚清舞还有丫鬟晓山他们都在。
“让你们担心了,我……”小七深感愧疚,搅乱了太傅府好不容易的一家团聚的晚饭时刻。
“小七。”开口说话的是连苼:“这几个月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小七顿时显得慌乱:“没……没什么事……”
楚清绵忽然凑上来,嘴快的说:“可是小七,你有身孕了呀!”
小七如遭雷击!
孩子?
她怀了孩子了?!
小七的脸上一阵青红交加,羞煞万分又悲恸万分,还有数不尽的惶恐和害怕:“不……不会的……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楚娘柔声开口,说:“小七,你不要害怕,告诉我们,这孩子是谁的?是谁欺负了你,还是你遇上了什么事情?”
“不!”小七难以接受,顿时间泪流满面,眼底露出绝望!
这些日子来,萧骜不断的利用机会占有她。
小七却不敢也羞于告诉任何人。
唯恐萧骜暗算他哥哥。
可是小七没有想过,她会怀上萧骜的孩子。
这一刻柔弱的小七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房间里,只有楚清舞站在床脚,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样。
连苼精锐的瞥见楚清舞异常的神色,忽然问:“清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七为何怀有身孕,这些日子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清舞有些紧张,手攥紧在袖子里,咬唇:“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小七怀有身孕!四哥,你凭什么指责我!”
楚娘忽然想到什么,说:“清舞!这些日子,你时常出门,让小七跟着你,是不是你们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而你瞒着没有说出来!”
楚清舞脸色发白:“我不知道!”
她望了一眼小七,那眼神里有恳求。
小七的哀伤像洪水般淹没了她,但善良的小七一直念着楚家的恩情,“不是五小姐,不是……是小七……是小七……”
小七泪流满面的奔下床,一头便欲往墙上撞,连苼飞过来一把捞回小七,小七撞在连苼怀里,连苼抱着小七,只觉心痛不已:“小七!你如此轻生,可想过你哥哥曦云会怎生痛苦!”
“四小姐!”小七嚎啕大哭,埋进连苼怀里不住的颤抖:“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办……小七害怕极了……”
“告诉我,是谁碰了你,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小七含泪绝望的说:“萧府,大公子……”
所有人吃惊:“萧骜!?”
曦云还穿着新婚的盛装,带着狂龙般的怒火,一脚踹塌了西月馆的大门,花红柳绿的姑娘,寻欢作乐的顾客,都不禁纷纷避让开来,一时间西月馆骚动大起,曦云轻松撂倒馆子里的打手,冲上了二楼,冲进了萧骜常来的上房!
“什么人!”萧骜正搂着几个女子,不想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迎头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嘴角淌出血来,一见揍他的人乃是曦云,萧骜脸色沉得滴水:“原来是你?”
“萧骜,今日我曦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曦云的眼里充满愤怒的血丝!
“曦云,住手!”谢宝珠急匆匆的跟来。
曦云的将军府邸离太傅府只隔着两条街,听闻小七今日傍晚昏倒,曦云和谢宝珠便赶到太傅府探看小七,原是想婚前接了小七到将军府,只是小七说楚家有恩,她也不愿离开楚清绵,曦云遂才作罢。
谁知,曦云却在房门外听见了连苼她们的说话声,知道萧骜欺辱了他唯一的妹妹,曦云所有的理智都抛在了九霄云外,谢宝珠冲进屋告诉大家,这才匆匆跟来。
“今日这唱的是哪一出?”萧骜擦着嘴角的血:“你一个小小将军,也敢对我动手?”
曦云的眼神,恨不能吃了萧骜:“我便是个寻常百姓,只要我还是个有血性的人,就不得不为我妹子报仇,杀了你这个畜生!!”
萧骜一挑眉:“原来是为了你妹妹?”
“拿命来!”曦云谁也拦不住,狂龙一般杀上来,萧骜出招抵抗,一时间屋子里女人乱叫,家具倒塌,曦云杀得红了眼,萧骜倒也下了死手来还击,谢宝珠在一旁着急。
他们从楼上打到楼下,从楼下打上来,又从楼上打下去,直将个西月馆打得鸡飞狗跳,遍地狼藉!
那萧骜原和曦云旗鼓相当,只是萧骜最擅长使枪,如今手里没长枪,曦云又是发了疯般的正在怒火上头,两人打得浑身伤痕累累,那萧骜到底还是处了下风,被曦云摁在了砸烂的桌子上。
“不要————哥哥快停手!”关键时候小七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连苼等人。
萧骜一张脸挂了彩,望了一眼跑过来的小七,她真是越来越美了。
曦云的拳头顿在半空里,额头上青筋暴跳。
“哥哥,不要……”
小七握着曦云的手,泪流满面:“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萧骜震惊:“你说什么?!”
“畜生!你玷污了我妹子,还敢来问!”曦云的拳头砸下来。
“哥哥不要杀他!”小七尖叫。
那拳头重重的砸在破碎的桌脚上,曦云的拳头顿时鲜血直流。
“曦云!”谢宝珠呐喊。
在一片混乱和哭泣声中,连苼走了上来。
“曦云。”连苼的手握了握曦云的肩膀。
曦云痛恨的坐倒在地上。
“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萧骜的神情不知代表着什么,复杂的神情里有一些微的意外。
小七害怕的瑟缩着,连苼将小七纳入身后,对望萧骜:“萧骜,曦云他杀不了你,你说,如果我出手,你猜你今日能否走得出这青楼馆子?”
萧骜半眯起眼睛:“太子妃想杀我,也得有个由头,无缘无故的杀人,齐燕朝总还有个王法在。”
“杀一个畜生,不需要王法!”连苼噙着骇人的冷笑。
萧骜忽然仰头大笑:“你们都以为是我强碰了她?错了,不是我强要她,而是你们楚家人,亲手把她推到了我的手里,软玉温香送上门,我萧骜,没道理拒绝。”
“你说什么?!”曦云暴怒跳起:“萧骜,你休要狡辩!”
“不……不……”小七豆大颗泪珠落下来。
萧骜高傲的冷笑:“你们何不问问她自己,是你们楚府的五小姐楚清舞,处心积虑的将她推到我手里,岂能将所有过错都算在我头上?”
连苼的脸色一沉。果然和清舞那丫头有关!
小七被萧骜的眼神盯得无处躲藏,她悲痛又难堪的捧住了脸:“不,不是的,哥哥,不关五小姐的事……是,是小七太笨了……”
曦云浑身笼罩一层寒冰,拳头握得咔咔直响:“萧骜,我杀了你!!”
“不要!”小七痛哭尖叫:“哥哥求你了!”
哥哥杀了人,他一定也会死的!
小七没有想过会因为自己而让哥哥变成这样。
“晓山,去把清舞带来!”连苼忽然沉声一喝。
萧骜笑了声道:“不必了,让我来告诉你们,楚清舞为什么要出卖小七。因为她喜欢上我弟弟,因为她甘愿做了我弟弟的情人,为了不被你们知道,她把你们视同为家人的‘下人’,推给了我。这就是你们楚府所谓的仁义道德?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不是!”小七呐喊:“他们都是好人,不是你说的这样!”
小七不甘楚府的名声因她受辱,她忽然冲向地面,将头狠狠的砸向那滩花瓶碎片,想不到头一个将她拦下来的竟然会是萧骜。
“真是个傻女人,楚府的人如此待你,你却还袒护着他们。”
萧骜有些微的震惊。
“不———放开我!”小七怕他怕得要死。
“放开她!”曦云怒吼。
萧骜忽而开口道:“我可娶她,让她生下我的孩子,纳她为侧室。”
……
这么多年,连苼一直以为她楚家是富有感情仁爱的一家人,哪怕是她父亲的愚忠,她大哥的愚孝,她二哥的鲁莽,她三姐的泼辣,清绵的天真,她娘的温厚……他们所有人有缺点,但都算得是个好人。
她一直觉得清舞虽然有些小姐的骄傲和任性,却也觉得清舞是个难得的好妹妹,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生得貌美如琼花的妹妹会变得完全陌生。
当年在国子监,她就知道楚清舞喜欢上萧绝,她试图阻拦过,却没有拦得过萧绝的手段。似清舞这般性子的,连苼知道,萧绝轻易便可以将清舞驯得服服帖帖。并让清舞为他深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四哥(苼儿)!”
厅堂里挤满了人,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楚清舞的脸上。
楚清舞捂着脸,任性的目光瞪着连苼:“四哥,你可以为了小七打我,不错,是我利用了小七,那又怎样,她甘愿的!”
“你还不知错!”连苼失望极了,又扬起手来。
“清舞!你岂能说出这般话来!”楚文修也恼火不已。
“清舞,你告诉娘,你真的……真的做了那萧绝的……的侍妾?”楚娘自听闻了小七和清舞接连的这些真相后,便几乎昏厥过去。她万没想到自己教出一个这样自私自利的女儿来。
“女儿喜欢他,女儿甘愿!”
“你——你这般下作!”楚娘气极了,多少年不舍得苛责他们任何一个,口不择言,气得险没背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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