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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皇上靠边站 > 第166章 天保二度失恋
 
躺在被子里的雪成动了动,迷迷糊糊中喊着她的名字。

逐影看她一眼。

连苼稍稍握拳,“你先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逐影道:“姑娘你?”

连苼没有再动,也没答话,逐影很快就消失了。

她走回来,坐下。

试图压制着心头的震惊和不安,试图忽略那份忧心和急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夜却显得十分漫长。

她坐立不安,没过多久,再度起身。

“对不起,慕容雪成……”

不去看那个人,她心难安。

看了看雪成一眼,她就疾步匆匆,悄然的出了他的寝宫,没有惊动旁人。

出了皇宫,几纵几掠,踏着轻功飞快的朝着帝京太保府的方向而来。

当她潜到他所住的墨玉阁,灯火明亮。

暖阁外,有不少穿着衣裳坐在角落打盹的侍女。

悄无声息潜进屋子里,正撞见香冰起身披衣关窗添炭火。

“嘘。我是来看他,香姨。”

连苼打着手势,香冰惊讶将呐喊咽下。

一声香姨,听得香冰如同飘在云端。

连苼快步走过来,可靠近床的时候步子又放得很慢,怕见到他的样子。

轻轻的撩开床头粉青色丝幔,他穿着白色的丝缎睡衣,昏沉沉的躺在那里。相比慕容雪成的苍白,他的苍白,像是从灰尘里抹过了一般。白得黯淡无色,嘴唇发青,显然可见他受的内伤有多重。又见他昏迷之中,嘴唇在微微颤抖,双眉紧皱,神色似十分痛楚。她心一阵颤抖,目光往下移动,看见被子外,露出一截缠得厚厚的纱布,她徐徐的掀开那块被子,他的左手三根手指缠着白色纱布,纱布被鲜血浸染,红得斑驳。

她整个人一下就软倒,跌在床前,持起他的左手缓缓的放到眼前,泪水径直从眼眶中掉下来。

“狐狸。”她沙哑的嗓子,轻唤了声。

“萧绝!”她又重重的叫了他一声。这回连痛带泪的哭到双肩抖动。可又不愿被他听到,失神的握着他的手,抵着自己的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像是被人掰开成两瓣,那份痛,不知是在为他和他爹之间的悲哀而痛,还是为他断指抗婚而痛。泪水越是压制却反而掉得更汹猛,紧咬的嘴唇,破了皮,渗出血腥的滋味,却远远不及他身上的痛楚。

忽然听见他在昏迷中低沉的哼了声,被她握住的手抽动了下。她才幡然醒悟,自己怕是失控下握痛了他的伤口,慌忙将他手放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举手无措,“抱歉,抱歉,狐狸,我不是故意的。”这话又像是对自己说的,忽然心酸决堤,一手握着床头雕木架,一手捏紧成拳,任凭泪水掉淌满整个脸庞。

香冰站在身后看着,摇摇头,走过来,道:“夫人累了整整一天,从早上到晚上,将他的三根断指续上。虽然是接上了,但能不能完全好起来,能不能恢复到活动自如,夫人说,她只有一成的把握。”香冰叹息着痛道:“才一成啊。就算手指还在,伤却是要跟随一辈子的……”

“萧庞!”

连苼眸间浮上一层戾气,脆生生将一块雕木床架掰断!

香冰唬了一跳。

连苼恍然收回思绪,握着掰断的雕木,望着香冰,“抱,抱歉……”

香冰汗颜,摆摆手呵呵笑道:“没关系,姑娘你气力可真大……”

连苼在想要把这木块放在哪,望了望,觉得自己有些魂不守舍,神魂颠倒,遂随手丢在一旁。她坐在床前,示意香冰把萧绝扶起来。香冰不知她要做什么,扶起萧绝之后,连苼掌心拖着他的后背,缓缓阖上双眼,催动内功,将源源不绝的真气注入他的体内。又运掌点穴,打通他几处穴脉,将他胸中积血逼出几口,香冰忙得拿帕子来接。末了,她额上汗珠累累,面色发白,露出虚弱景象,“这样比吃药来得快些,我身体还虚,只能做到这样了……”

香冰点点头,原旧将萧绝扶着躺下,只见他面色比较刚才平稳了许多,气色也好了点。

连苼又看了萧绝一会,起身要离开,香冰问:“姑娘要走?”连苼道:“那宫里还有人我欠着他的情……”她走了两步顿住,“他醒了后,你告诉他,他痛,我也会痛。让他以后对自己不要太残忍。”

离开太保府,乘着夜色,连苼又速速的返回东宫。

回到东宫时,因两次过渡真气,导致身体发虚,这样耗费功力的飞来飞去,便让她更觉得疲惫不堪,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头也有些眩晕。

悄然进到芝兰宫玉树殿时,不想周后,正等她。

“本宫在这,等了你一个时辰。”

周后端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手里端的一杯热茶,早已凉却。

“我在宫里走了走,去看了看兰园。”连苼藉口道。

“兰园?”周后重重放下茶杯,身子却未动:“本宫没有武功,可也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

“皇后说的是。我的确没有去兰园,我去了太保府。”

“本宫有没有说过,你得守着太子,一步都不能够离开?”

“皇后您说过。”

“那为何乘夜色去了太保府?”周后冷沉的目光看了过来:“本宫听闻,萧绝和他爹大吵了一架,还为了个人斩断了自己的三根手指?那个人,就是你吧?看来传言说的没错,你喜欢萧庞的儿子。”

连苼眼底精芒闪过。不愧是周后,如此快就得知了。恐怕周后在太保府安插了眼线吧?

周后缓缓说道,语气端庄且威严:“你的命,是太子所救。他们二人,一个是为你抗婚,一个是为救你命。一个是太保的儿子,一个是陪伴你上十年的太子。你却不顾太子对你的情谊,在他因你而昏迷未醒之时,去找那萧绝。”周后徐徐转身,拖动长长的逶地的衣摆发出窸窣的声响,冷眼睇向她:“楚连苼,本宫问你,你喜欢太子,还是心属那萧绝?”

连苼缓缓抬首,“……萧绝。”

周后冷道:“如果,本宫要你和那萧绝断绝关系,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你是肯,还是不肯?”

“皇后心中知道连苼的答案。”

“本宫知道不打紧,口里说出来的话才是‘真’。”

周后顿了话,转而说道:“你退下吧。天明后你先回府去,想必你家人也在担心。”

连苼告了声是,就退出了玉树殿。

“皇后娘娘,您不让楚四小姐再陪着太子?”一旁服侍周后的老姑姑道。

周后起身坐在床前,深深看着雪成,“这傻孩子,为人付出所有又如何,他的一片真心也只是博得那人的些微感动。”周后湿濡的眼神里,透着凌厉,捏着娟子的手替他轻轻的掖好被子,“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这位太子喜欢她。你放心,母后定为你做主。几天怎么够?成儿,母后要她陪着你一辈子!”

那老姑姑低声道:“皇后是打算,下旨择楚姑娘为太子妃?”

周后眼中的凌厉渐渐的加深,“本宫打小看着她长大,那孩子的性子,本宫岂能不清楚。她既然心不在太子身上,本宫下旨她也不会遵从。本宫要的……是她亲口答应。本宫要的,是她心中喜欢旁人,但口里却不得不答应嫁给我的成儿!”

老姑姑道:“可奴婢瞧着,要她开口很是难……”

周后眼中冷色更甚,“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的本事不可估量。若放纵她继续和那萧绝走在一起,日后必然会成为太子的一根芒刺。如果她能陪在太子身边,辅助太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为了太子,本宫任何绝情之事,都可以为他去做!”

……

早晨离宫,走到宫门口,却听得身后有一骥快马追来,原来是慕容天保。

“连苼,怎么回去,也不说一声……”天保忽然变得有些扭捏。

“难得你起这么早。”连苼嘲笑道,抬头看看刚蒙蒙亮的天。

“我一宿没睡!”天保脱口而出。

“我困了,先回府。”连苼神色萎奄,抬脚要走。

“你,你等等!”天保绕过来,挡着她的道。

“天保,我现在没有精力跟你闹着玩……”连苼顶着一双黑眼圈道。

“咦,连苼,你的眼睛怎么变得这样,又红又肿黑眼圈这么浓!”天保道:“对了,七哥为了你……你难过是应该的……连苼……我……”

“你有话就说,信不信我揍你!”连苼吼道。

天保露出一分委屈,“连苼,你的火气怎么这样大。不过,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就算了,你要是想打人,你打我没关系。不过,我,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他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连苼,关于我喜欢你的事,现在你是个女的,你看,我们……”

“慕容天保,你有没有脑子,这种时候跟我说男女情爱!”连苼气得一脚踹过来,“我没空!”

天保一把将她拉回,“我,我,我这不是紧张吗!七哥那么喜欢你,为了你都成这样了,我不及七哥的十分之一好,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他瞪大双眼,认认真真的瞅着她,一副信誓旦旦的告白表情:“连苼!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让你打让你骂给你踹!”

“下手为强你个头!”

连苼毫不客气的骂道:“松爪,握得我痛死了!”

“那你答不答应?!”

“我、”

“你答应嫁给我?”

“嫁你个头!”

“连苼,你不要这么凶,我是真的在跟你求亲……”天保委屈道。

连苼被他打败了,“慕容天保,你这些神奇的想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书上……”

“什么书,这么毁人不倦?”

“你写的。”天保低声道:“你忘了?以前在东宫读书,你写了好几本‘连苼杂记’,我为了讨你欢喜,所以都看了,以前每次看我都会睡着,这次我很认真的研究,一次也没睡着!”

连苼那绵绵不绝的叹息在胸腔里回荡,嘴角微微的抽搐:“难为你了。”接着语气缓和,眼神认真,道:“天保。你是我的好兄弟,好玩伴,但我不会嫁给你。”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回头记得把我那几本什么‘连苼杂记’烧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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