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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皇上靠边站 > 第144章 花盆做尿壶
 
当风卷着她束起的长发,那一抹身影已急速向后掠去,他亦起身飞来,急速朝她逼近!

不等玉树殿里的人追出来,他二人几纵几跃,人已经遥遥的飞落在远处高高的琉璃殿檐上。

他一袭雪衣。

她一身锦蓝。

同样的遗世而独立,同样的风姿绰约。

殿阙之巅上,两人过招之间毫无刀光剑影,只有强大杀气将底下一群宫人和侍卫逼得无法靠近。

两个人谁也没让着谁,顿时间日月无光,风雪呼啸。

只见人影忽纵忽闪,只见二人斗得天昏地暗,煞气腾腾!

那些一辈子都难以见到高手过招的宫人,早已石化在当场。

只是这一战的时间分外短暂,当所有人回醒过来,那殿阙之巅上,哪里还有打斗的人影。东宫里忽然间又恢复了冬日的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他们的错觉。

“慕容雪成,你放我出去!”

东宫潇水园,高达八层的飞角楼顶层,连苼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气死我了!”这混蛋竟然偷袭她受伤的背后,速战速决之后将她锁在这八角楼顶,还以八卦阵布了阵形将四面封死,让她空有一身功夫,此时也只能任人关押。

“慕容雪成,你耍威风也耍够了,你打也打了,气也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啊啊!!!”

“喂,喂喂,你别走!”

“慕容雪———”

“你混蛋!”

眼看着人已经飞走,高处不胜寒,独留她一人。

连苼立即盘腿坐下,试图破阵,可这阵着实厉害,每当她试图突破,就被一阵奇音贯穿耳膜,疼得她在地上翻来覆去。几次尝试后,她挫败的躺在铺了云锦地毯的木地板上。呆呆望着空荡荡的雕花木梁。记得这飞角楼,是她曾经和他用来专门捉弄小太监的地方,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她竟然有一天会被他锁在这里头。

嗳……报应呐。

……

灯一盏盏亮堂起来,夜愈见的深了去。

东宫之内,兰香丝丝缕缕渗透到各个角落。

高高的飞角楼上,只透着微弱夜光的阁楼里,连苼拍得手掌都快发麻,“放我出去……慕容雪成……你不给我吃的……总不能不让我撒尿啊……还有没有人道啊!”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连苼气馁的放弃自虐手掌心的行为,跑到桌几上抱下那盆万寿松,她将那小小的一株万寿松拔掉,好好的烤瓷花盆顿时成了她的夜壶。‘完事儿后’她蹲在地上,盯着精致的‘夜壶’哀叹。想她堂堂凰门会一门之尊,日后传了出去,唔,还怎么服人。

“咕咕……,咕咕……”

突然间,飞角楼外传来低低的,几道夜莺啼鸣。

“天鳅?”这东宫虽然防御不比禁宫,但侍卫重重之下,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咕咕……”那熟悉的暗号又小心翼翼的响起。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连苼谨慎的道,并没有急于相认。

“公子,是我,我是天鳅……”

“真是你?”连苼贴着窗户低声道:“天鳅,你来做什么,走!”

外面迟迟不见回应,连苼眼睛倏地一紧,知道情况不对。门忽然间被人打开,天鳅僵硬的走了进来,一脸的苦瓜样,身后揪着他的却是风清扬,天鳅苦笑道:“尊主,不是咱不想走,是……没办法走……老二老三老四都在他手上……”

风清扬黯淡的眼眸,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揪着天鳅的衣领飞身一纵跃到楼下。紧接着门口缓缓的走进来一人,当他进到阁楼中,身后的门嘭地一声自己阖上。只见他袖手一扬,阁楼壁上所挂的几盏油灯一一点燃,淡淡的橘色光晕挞染开来,照着他一身如玉的清凉。

他手中抛出一样雪白的物件,连苼招手稳稳接在掌心,是大师傅赠给红衣的玉剑。

剑刚落在手中,他却手持另一把凤玉雪剑,飞身出招击来。

她拔剑抵挡,雪玉光芒,将狭小阁楼照得宛如白昼。

他几招倾城剑法,逼得她不得不以倾城剑诀反击。

十几招之后,双双持平。

他的剑抵着她的剑,二人倾城的身姿,立于油灯之下。

他鬓边如墨的长发,无风自扬,映着他长眸底下无尽无尽的失望……

“红衣,别来无恙。”

简短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他的力气,嗓音沙哑得令人心碎。

“慕……”连苼呆呆的立在那,持剑的手无力,剑掉落在地。面对他破碎的神情,面对他那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当弥天大谎被他揭穿之后,仿佛连再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是种罪恶,她甚至连唤他的名字也都不敢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的秘密……

可是从小到大,她骗过他不止一次两次,每次她都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欺瞒他任何事情,可每次都被他拆穿谎言。以前的他,不会这样计较,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再原谅她。虽然此时此刻面对他的眼神,她的心,真的真的有那么些的心虚……

但是,可是,她其实……嗳……

“叮!”他长剑击来,将她束发的玉冠打散,一泓长发如云披散,皂角的清香无声飞开,不知是何处窜来的一丝夜风,卷着柔顺的青丝撩拔着她淡淡殷红的嘴唇。长发拂面,半遮半掩了她下半边的容颜,隐约有几分红衣的影子。

他以剑挑起她的下巴,她只能安静的看着他。

“你用十年的谎言,证明了我这个太子是如何的痴傻。竟连日夜相伴的枕边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连苼,这么多年,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他淡淡的语调,今夜听来,格外的悲伤。

她无法直视他那天神一般的眸光,心虚的微微低头,“慕容雪成……我是男是女,难道,不是一样吗……”虽然这话说出来,她也觉得有几分残忍。

他的神情果然碎裂得更快,她甚至感觉到他身体在晃,嘴角那份自嘲的笑透明得几乎要随风而去,他渐渐的笑得更悲哀,笑得更大声,笑得身躯也在抖动,“我慕容雪成,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对不起。”

她忽然很想抹掉他那悲伤的笑容,心冷得颤抖。

他的目光却似要穿透了她:“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又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

她对望他许久,走到他身旁,还是只有那三个字可以说:“……对不起。”擦身而过,开门要走出飞角楼,可打开的门却被一阵掌风关上,片刻沉寂后,他的嗓音从背后传来:“要让我推掉桑清郡主,那就让‘红衣’来替代!”

她目光轻轻一动,什么也没说,再次伸手打开门离去。

……

“四哥!四哥你把门打开呀!”楚清绵气馁的耸着肩,“四哥这是怎么了,几天了,什么人都不见。”连苼听着脚步声音远走,她横躺在床上,脑海中不停浮现着那日慕容雪成的一双眼神,闭上眼睁开眼,脑中的景象怎么也挥之不去。

“咚咚。咚咚……”门上又传来叩门声。

“晓山!”让这混小子守门,怎么老让她烦心。

“是我……曦云。”曦云站在门外,没敢再敲门。

不一会,连苼将门打开,“曦云?你回来了!”

曦云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到她的这一刻,紧攥在袖中的双拳也缓缓的松了开,展开一抹笑容:“嗯,回来了,都回来了。”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一眼,又在她身上打量一眼,虽然是打量,但目光十分恭谨,“你的伤……”

她盯着他望了望,“你是担心我,所以一回帝京就赶来看我?”他身上穿着的戎装很脏了,还没来得及换,显然是直奔她降雪轩而来。曦云被她一眼看穿,心虚的垂了垂头,“见你没事就好,我……我先去换衣见夫人。”

连苼道:“先去见见小七吧,她是最担心你的人。”

曦云回头又看她一眼,点点头。

“谁在那缩头缩脑的,出来,不然打断你狗腿!”连苼抱胸靠在门口低声道。

片刻,从廊柱后头走出一人,磨磨蹭蹭走到她跟前,“连苼……”

“慕容天保,你在我房外鬼鬼祟祟做什么?”

“哦,我是来,来见你。”

“现在见到了?”她转身进屋关门。

慕容天保伸手挡着门,也跻身进来,“连苼,你让我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连苼将他往外推,“我心情不佳,概不见客,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天保挡在门口,反而把门关上,冲她一笑:“连苼,我是真有话要对你说。”

连苼盯着他,“鬼鬼祟祟,你有什么话,说罢。”

天保扭扭捏捏了半天,一抬头,鼓起勇气道:“连苼,我,我喜欢你!”

“啊?”连苼这道反射弧,几乎可以射到外太空。

“天保,我是男的。”

“我知道。”

“我不是女的。”

“我清楚。”

天保俊朗的容貌上,浮起扭捏的绯红,和他高高大大的形象形成鲜明反比。可那双俊逸的眼睛里,却写着率真和坦诚:“你别骂人!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可是,连苼,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和你玩闹,喜欢和你一起习武,喜欢和你一块念书,喜欢你捉弄我打我骂我,一天见不到你,我就食不下咽。莺歌说,我这情况叫相思,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所以,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连苼,我喜欢你!你,你……”

“什么你啊你的,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我知道。但是,有没有一丁点的可能……,你和我,我们……”

“半丁点也没有。”

“哦……”

“天保。”

“嗯?”

“你失恋了。”

“我想也是的。”

“天保。”连苼拍拍他的肩膀,“人生何处不失恋,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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