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我说道,“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说话间到了警局门口,司机师傅把车停在路边,我付钱给他。
“美番啊,我知道呀!”司机师傅边找零边说道,“就在江枫路美食广场啊,那个老板是个广东人,做的肠粉和煲仔饭很地道。”
“哦,这样啊,那谢谢你啊师傅。”我客气地向他道谢,和潘晓甜一起下了车。
“江枫路美食广场……”潘晓甜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突然大叫一声,“不就是我们刚才吃粥的那里吗?”
“啊?这么巧?”我惊讶道,“要是早点看到监控就好了,我们可以在那多等会儿,看看他到底跟谁见面,反正我感觉不会是赵惠心!”
“早点看也没用,那我们见到韩玉诚还是会追出去……”潘晓甜说道,蓦地瞪大眼睛,“天呐,长欢!”
我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同时喊道,“他要见的人就是韩玉诚!”
我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心扑通扑通直跳。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所有人都找不到韩玉诚,陈世炎却在和他保持联系!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两个是一伙的!”潘晓甜肯定地说道。
“可是……”我想提出一些疑问,却发现所有的疑问都没什么意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都在我身上发生了,还有什么值得置疑的。
“不需要置疑,我已经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一起策划的。”潘晓甜说道,“我就说陈世炎怎么能这么大胆,他一个大学都没上完的人,又没有什么富足的家底,也不是那种天生就玩计谋的人,竟然能把这个长期计划进行的如此周密,几年都没有露出马脚,并且连法律方面的东西都考虑的如此周全,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原来这背后还有一尊玩法律的大神在指挥他。”
我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扰乱了心神,很多种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震惊的,愤恨的,难过的,沮丧的,疲惫的,像浪潮劈头盖脑地冲我狠狠拍过来,将我淹没其中。
“那,如果真如你所猜测,咱们现在还报警抓韩玉诚吗?”我说道。
“暂时不要报。”潘晓甜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还有别的阴谋,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看看再说。因为即使是现在警察抓获了他,顶多也就是按金融犯罪来处理,一旦他坐了牢,剩下的秘密就无法挖掘了。”
“你说的对,反正已经这样了,早一天晚一天我都能等。”我说道,“我非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嗯!”潘晓甜用力点头,“而且我觉得,他们最近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尤其是我们已经撞见了韩玉诚,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陈世炎的,陈世炎行事也会更小心。”
“再小心,狐狸尾巴也终会有露出来的一天!”我说道,“我等着他。”
“行,那咱们回去慢慢商议。”潘晓甜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警局大楼上高高悬挂的庄严警徽,和潘晓甜一起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
我的心太乱,不愿意到了药房被他们看出端倪,就利用这段路平复心情。
“长欢,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在宾馆偷听那次吗?”走着走着,潘晓甜突然问我,“赵惠心那天不止一次地提到她爸,你说,会不会,她爸就是韩老不死的?”
“不可能吧?她又不姓韩。”我迟疑道,说真的,我已经受不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暴炸性冲击了,脑门一跳一跳的疼,像有人在里面扯我的筋。
“姓什么很重要吗?”潘晓甜说道,“她那天不是说了吗,她爸为了钱不要她妈和她,另外找了一个女人,那她也有可能随母姓啊,七哥不就是这样吗?”
也是,到了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套用一下李宁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这思路就捋顺了,对吧?”潘晓甜说道,“陈在你之前先认识了赵,韩做为赵的父亲,嫌陈家世不好,而韩正好在处心积虑地惦记你爸的财富,又苦于找不到入口。
于是,他用自己足以颠倒黑白的不烂之舌说动了陈,也说动了自己的女儿,让陈出面勾搭你,甜言蜜语,百般引诱,让你上了他的贼船,进而一步一步实施这个卑鄙而疯狂的夺财计划。”
如果真的是这样,韩玉诚才是一头真正的狼。
“想当初,他是极力想让我嫁给他儿子的。”我说道,“我当时也没留意,不知道他那个儿子是哪个老婆的。”
“肯定是后来的老婆生的。”潘晓甜说道,“如果赵惠心还有个亲哥哥,可能他们这事又是另外一个计划了。”
“也许是吧!”我说道,“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我也没嫁给他儿子,也说不定他跟后来的老婆又离了呢!”
“那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潘晓甜说道。
“嗯。”我说道,“说起来,赵惠心也挺可怜的哈,本来可以好好的嫁人生孩子,却因为父亲和男朋友的贪婪被连累至此,现在又怀着孩子……”
“打住打住!”潘晓甜冲我比了个刹车的手势,皱眉道,“郁长欢,你圣母病又犯了是吧,同情敌人就是毁灭自己,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说道,“你不圣母,为什么又回去看婆婆,为什么又往她身上贴钱?”
潘晓甜被我噎了一下。
“那不一样。”她嘴硬地说道。
我没再揭穿她。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即使是遍体鳞伤,也永远对世界保有一份良善之心。
……
周五下午,我抽出空来去接兮兮,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看到她了。
我去的时候,梁伯伯已经到了,他站在一堆来接孩子的爷爷奶奶中间,像一个真正的爷爷那样,兴奋地对周围的老人们讲述自己的孙女是多么可爱,多么漂亮,多么乖巧,以至于连我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梁伯伯!”我笑着叫他,他一看是我,怕我揭穿他的假身份,赶紧拉着我换了一个地方站。
“兮兮叫你妈妈,你叫我伯伯,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假的。”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在他头发上,花白一片,看着让人心酸。
想想梁薄那夜对我的举动,我真想一冲动叫他一声爸。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生活有太多未知的变数,谁知道我们最终会走到哪一步呢?
而且,金老大夫给我开的药也喝了十来天了,我一点效果都没感觉到。
头发还是掉的厉害,半夜心悸惊醒的次数也多了,胃口也没有变的更好,一天不吃都不饿,稍微吃多一点就吐。
活不活得过明年都未可知,还要那奢侈的爱情有何用。
沈七和梁薄,不管我选择谁,如果有一天生命戛然而止,留给他们的,不还是无尽的伤悲吗?
尤其是沈七,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我真的不忍心他再次失去。
“想什么呢?”梁伯伯问我。
“啊,在想着尽快帮你找到亲人,说不定,在你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就已经有了孙子了呢!”我说道。
是该尽快帮梁伯伯找到家人,这样,总算不负所托,我走也走的安心了。
梁伯伯开心地笑起来。
“也是,算算他也二十七八了,只要不是像梁薄这么倔驴脾气,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他长的像他妈,一定非常帅……”梁伯伯说道,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我鼻子一酸,差点失态。
这时,放学铃声响了,孩子们被老师带领着,一个牵着一个的衣服走出教室,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悦。
他们才是这世界上最纯真,最美好,最值得期待的未来。
“妈妈,爷爷!”我和梁伯伯还在人群里寻找,兮兮已经眼尖地发现了我们,兴奋地冲过来喊道。
我们签了字,带她走出去,她还在兴奋个不停。
“妈妈,爷爷,你们两个都来接我,我太开心了。”她大声喊道,又撒娇让我抱。
我抱起她,发现她最近重了不少,都快抱不动了。
梁伯伯乐呵呵地跟在旁边,兮兮还嗲嗲地抓住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告诉我们,她在幼儿园里的生活。
说她得了很多小红花,老师说十朵可以换一个小玩具,五十朵可以换一个大玩具。
又说哪个小朋友很喜欢她,和她成了好朋友。
又说有小朋友过生日,她妈妈把蛋糕拿到学校里,让老师分给所有的小朋友一起吃。
总之,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看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心里又心疼又欣慰。
梁伯伯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感觉比兮兮还要幼稚,两个人说的不亦乐乎。
回到梁伯伯家,兮兮直喊肚子饿,梁伯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她喜欢吃的各种零食,献宝似的拿出来,堆了一茶几。
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动画片,却把我赶进厨房里做晚饭。
我一边做饭,一边给梁薄发了个信息。
“我在梁伯伯这做晚饭,要不要回来吃?”
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没有加更,不要等了(怕用器的小天使看不到,占用了正文字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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