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舒春兰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打制出一套漂亮的刀具上头,都没来得及注意他的情绪变化。
见他回神了,她就又拉着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这一次,郑宏可算是认真听了。
再用一晚上的时间把舒春兰说的融会贯通,第二天一早,他就又钻进打铁房里忙碌了起来。
一直忙了半个月,一套漂亮的刀具才终于呈现在舒春兰面前。
“哇!”
当看到这一套五六把精致的刀具一一摆放在眼前,舒春兰都不由发出好几声惊呼。
她把这几把刀挨个拿起来看了又看,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郑宏也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小忐忑。“怎么样?和你想得一样吗?”
“简直一模一样!”舒春兰欢喜得直点头。
“不不不!”马上她又摇头,“是比我设想得还要好得多!比如这把刀,这手感,这外观,简直了!”
她没有告诉他,这些刀子都是她根据自己记忆中那些星级酒店里名厨们常用的刀子类型直接复制过来的。本以为郑宏要是能按照她画出来的打制出个大概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简直比她一开始预想得还要好得多!
“嗯,我在打制的时候,发现有些地方有点问题,就顺手改了一下。”男人说。
“改得很好!”舒春兰连忙点头。
又把几把刀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她才点头。“好了,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咱们明天一起去龙门镇赶集去吧!”
“好。”男人立即点头。
既然是去赶集,他们当然不止带这一套刀具去。之前三个月,郑宏已经把上次从龙门镇买回来的生铁都给打出来了,又是满满的两箩筐。
两个人把东西都用担子装好,舒春兰晚上又把第二天路上的干粮都准备好了,小夫妻俩一直忙到天都黑了,才终于收拾妥当。
吃了晚饭,洗漱完毕,舒春兰刚爬到床上,就看到男人慢慢往她身边凑了过来。
“你干什么?”舒春兰莫名其妙。
郑宏只管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双眼也盯着她……的胸口。
明天要去赶集,所以舒春兰晚上烧水洗了个热水澡,现在身上就穿着一件中衣。衣裳领子还松松垮垮的,把她修长雪白的脖子展露无遗。甚至从郑宏的角度,连脖子下头连接着的一片雪肤也能看到。
顺着他的目光看上一眼,舒春兰就明白了。
“流氓!”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被她骂了,郑宏身形一僵,就那么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
等舒春兰回头看时,他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这个傻男人!
看着他这么一副模样,舒春兰又开始于心不忍了。
她抿抿唇,又轻轻瞪他一眼:“都入秋了,晚上凉得很,这山里更凉得厉害。你就不心疼心疼我,来给我暖暖被窝?”
“啊?哦!”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眼睛又一亮,赶紧钻进被子里,一把牢牢抱住了藏在被子里那个香软娇小的人儿。
知道明天有要紧事要办,所以郑宏并没有过分折腾舒春兰。两个人亲热一阵,眼看舒春兰累了,他就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照旧留下大黑看屋子,他们俩挑着担子去了龙门镇。
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他们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集市的位置,开始摆摊卖铁器。
因为这才是他们第二次来,所以集市上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大家各做各的生意,相安无事。
但是,就在舒春兰又带着郑宏在集市上大声吆喝卖东西的时候,那边醉仙楼的后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你们怎么搞的?不就是一个铁匠吗,我给你们好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把人给我找出来!”掌柜的砰砰啪啪的拍着桌子,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酒楼里几个小厮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掌柜的,实在不是我们没本事。这三个月,我们真把龙门镇还有周边十多个镇子、还有下头几百个村子都给翻了个遍,是真的没找到您说的那个铁匠啊!”
“我呸!那天在他们旁边摆摊的人都说了,那对小夫妻就是隔壁镇上过来的,男人是铁匠。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又精明、嘴皮子还利索,站在人群里也这么出挑的两个人,你们居然给我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真白养你们了!”
“掌柜的,我们说的是真的啊!那几个镇上的铁匠我们都找遍了,也全都带回来给您看了,是您说都不是的啊!”几个小厮也满肚子的苦水倒不出来。
说着话,有一个小厮突然目光一闪。“我想起来了!其实有一个铁匠,我们一直没找到。”
“是谁?”掌柜的立马精神一振。
“那个……是隔壁天门镇下头一个叫坡子村的地方。我们之前过去的时候,就打听过他们那里是有一个铁匠的。不过等我们过去的时候,那村子里的人却和我们说,那个铁匠被狐狸精勾了魂,和一个水性杨花的淫妇跑了。两个人跑之前还一把火烧了他的铁匠铺子,现在那铺子的地皮上都已经盖上茅厕了!”
“被狐狸精勾魂?水性杨花的淫妇?那一定不是我要找的人!”掌柜的想也不想就摇头,“算了,这个人先不用管了,你们下去接着给我找。一天不把人给我找出来,你们一天不许停下来!”
“还要找啊!”
几个小厮立马叫苦连天。
可是,不管心里再怎么苦,掌柜的吩咐下来,他们也只能照办。
等几个小厮蔫头耷脑的出去了,掌柜也才身形一缩,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边的小二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掌柜的您也别太着急了。只要是个大活人,他就肯定会留下踪迹。咱们慢慢找,肯定能把他给找出来的!”
“不能慢了!咱们等不及了!”掌柜急得直摇头,“邹家那边把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下一批的刀子他们又要涨价!你就说这两年里头,他们都已经涨了几回价了?到现在,这一把刀子的钱都抵上最开始的两把了!他们不就是仗着我们找不到别人来替代他们,所以才有恃无恐,有事没事就涨价吗?”
“的确,这事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小二点头,“不过,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您看,现在咱们不就遇到暂时能替代他们的人了吗?”
“人是遇到了,可关键现在找不到了啊!”说起这个,掌柜又忍不住着急上火,“早知道那个铁匠手艺这么好,我一开始就不该放他们走!再不然,当时听你的话,问清楚了他们的身份,也好过现在这样在这里干着急啊!”
“哎,是啊!你说好好的,那两个人怎么就没踪迹了哩?”小二也不禁皱紧眉头,“掌柜的您说,他们该不会是李老君下凡,特地来帮咱们度过危难的吧?”
“他要真是李老君下凡,那就该赶紧出现才行!”掌柜没好气的说。
小二吐吐舌头,赶紧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再说舒春兰和郑宏这边。凭着舒春兰大大方方的推销,还有郑宏默契的配合,那满满两大筐铁器很快就被人抢购一空。
有来得晚的,只买到了最后一把铁钳子,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往舒春兰他们的筐子里看了眼。“咦,你们里头还有什么?是铁器吗?”
“是铁器没错,不过不是在这里卖的。”舒春兰冲他一笑,“不过没关系了,今天我们就去再买生铁,打好了再来这里卖。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一个月就又来了。”
“那也还得一个月哩!”那人小声嘟囔。
舒春兰只是笑笑,她摸出来一个饼子塞进郑宏手里,自己也拿出来一个大口大口的吃了,两个人再去前头一个铺子里讨了两碗热水喝,就又挑上担子,往醉仙楼的方向去也!
醉仙楼在龙门镇名声响亮得很,就没有人不知道的,两个人一路打听着就过去了。
当然,他们也没傻到去正门,而是摸到了酒楼后门。
现在还是上午,酒楼里客人很少。不过后门口却从大清早就热闹起来了,现在更是人来人往的,挑着各色米粮菜蔬的人进进出出,正忙着为一会的酒席做准备。
当舒春兰两个人出现,门口一个酒楼里的小头目正忙着清点送来的青菜,根本连看都懒得正眼看他们一眼。
两个人等了一会,看没人理会,舒春兰就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可那小头目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对他们当然也没什么好脾气。一看他们俩的打扮也不像是有正事,就随手跟赶要饭的似的把他们往一边赶:“没事赶紧滚一边去,要饭也等前头开席有人吃剩下再说,爷这里忙着哩!”
舒春兰赶紧冲他笑笑。“这位大哥,我男人是个铁匠,今天我们来龙门镇卖铁器,忙完了过来这边,想问问你们店里有没有什么刀子要磨一磨的?我男人手艺好得很,保证磨完之后跟新的一样!”
“去去去!”小头目立马一把把她给推开,“我们店里有磨刀匠,用不着你们!你们别在这里给我挡路,有多远滚多远!”
舒春兰被推得身形一晃,亏得郑宏一把把她给扶稳了。
男人的五指立马收得死紧,舒春兰都能听到指节相撞的噼啪声。
舒春兰赶紧回头:“没事,他们不收咱们,咱们换一家就行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肯定能遇到识货的人!”
说着,她赶紧拉着郑宏就走。
她的声音可不小,小头目给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他的反应是一声冷哼:“一个铁匠,有什么可嘚瑟的?两个瞎了眼的乡巴佬,真当我们醉仙楼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还进来磨刀……美得你!我们醉仙楼的刀也是你一个乡下来的铁匠磨得起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噌的一下跑到他跟前。
“你说什么?刚才有个磨刀匠过来了?他在哪?是不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的?自称是铁匠?他们是不是长这样?”
一连串的问话扑面而来,紧接着衣服皱巴巴的画像被展开摊在他面前。当看到画像上那似曾相识的一对男女的时候,小头目傻眼了。
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他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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