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说,当初乔治这个小人背叛言泽野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冠冕堂皇地丢下一句“法庭见”。
很遗憾,最终也没能够如他所愿,他们没能在法庭上相见。不过,言晚相信,言泽野在大洋彼岸一定会看到他在法庭上手足无措的傻样。
上午十点,正式开庭,旁听席里坐了一大堆记者,法官在高座上安静地翻阅卷宗。
言晚站在原告席,丝毫没有慌乱,连江烨给她准备好的稿子也没用,丢在一旁,全靠个人发挥。
乔治站在她对面的被告席上,直勾勾地盯着她,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装下去了,全程以讥讽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包括那些打着好心名义来凑热闹的合作伙伴们。
当法官问道,原告本人为什么没有出席法庭时,言晚便顺理成章地挤掉两颗眼泪,用手背挡住自己的脸,假装镇定了几秒,说,言泽野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重大的心理伤害,目前还在国内接受治疗。
此言一出,台下开始小声议论,窸窣不已,戴着白色假发的法官不得不强调安静。
等到庭审判决出来之后,乔治终于按捺不住了,判了四十七年!他的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他这辈子全都毁了。
他被司法警察带走的时候,拼命试图甩脱禁锢,怒声道:“我要见言泽野,让那个家伙来见我!”
面对他失态的样子,言晚始终保持冷漠,不发一言,在心里暗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乔治怎么敢当众说出月清的事来?她只会让他在狱里过得更惨。
整场审判进行了三个小时左右,她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向法官展示罪证的时候,那些侮辱言泽野的言论全是由她阐述的。
陆言深也在听众席坐着,每当她觉得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总想回头看看他。
从乔治被捕、到开庭审判、最终结果敲定,这个周期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已经算是快的。
这一个月之中陆言深回国两次,每次都是解决好问题又匆匆赶回来,生怕自己不在,言晚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陆嘉佑从小就比别人懂事得早,在纽约待的日子久了,他也能注意到气氛不对,他总是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桌边放着一堆英文资料,他凑过去垫脚看过,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法律条文。
庭审结束之后,法官和陪审团陆续离场,言晚也架上墨镜出门。
媒体举着长枪短炮蜂拥而上,从台阶上追下来,跑到她面前问:“言小姐,刚才听您在法庭上说,言先生现在正在接受精神治疗,这是真的吗……”
“请问言泽野和X品牌合作的春夏联名合约还会履行吗?”
“听说新一季的代言人……”
“听说言先生自杀未遂……”
在他们的围堵下,言晚寸步难行,耳边被吵得嗡嗡直叫,险些被前排的记者撞到一旁。
安保人员在旁边挡了一下,冷着脸让他们走开。
“别。”言晚按下他的手,稳了稳语气,挑出一个问自己问题的记者,“你刚才说什么?”
金发碧眼的女记者飞速问道:“听说言先生因为这件事选择轻生,这是真的么?”
“假的。”言晚不假思索地道,“他不值得我哥这么做。”
有句话说的没错,人们不会在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他们只会冷漠旁观,说,看那里有只骆驼,竟然被一只稻草压死了。
她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猎奇的眼光去看待言泽野。
江烨在一旁,正想把追问的记者赶走,却看到言晚摘下自己的墨镜,主动对着镜头说:“这件事情我哥哥是受害者,不只是他,在整个案件发生过程中,我们这些家人朋友也经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乔治这种行为,在我们华国有个说法叫作‘恩将仇报’。”
她说:“当初我哥哥同情他徒有抱负,却没有平台施展自己的想法,所以主动提出合作,即使在前期收入不够稳定的时候,也会给他提供高品质的生活保障,或许这些付出和情意在乔治看来一文不值,配不上他的野心。但是我哥没欠他什么,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不是因为言泽野傻,是因为他还对这个行业充满热爱,愿意抗争下去……”
“同理,我相信一个人心里有什么,他就会看见什么。”言晚望着镜头,冷淡地说,“我哥往后还有大好人生要过,至于乔治先生未来的生活,我很抱歉,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她这一通话是带着情绪的,如果媒体有心诱导的话,可以轻易剪出一段盛气凌人的采访来。
但言晚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吐不快。
甩脱一众记者之后,她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登上法院门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陆言深坐在里面等着她,淡淡笑着,说:“今天对自己的表现还满意吗。”
“我现在觉得很累。”言晚靠在座椅里,闭了闭眼,在他面前才敢松懈下来,“嘉佑呢?”
“在酒店和老师上小提琴课。”
“对哦,我忘记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刚才从法院门口走开以后,基本就不太转了。
陆言深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说:“现在时间还早,他那边应该还没下课,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啊。”
言晚嘴上答应着,其实还没太从刚才的状态里走出来,她总想着乔治那双癫狂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一个人对成功的渴望该有多畸形?连人都敢杀,作出这种恶来,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么。
她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忽然念道:“糟糕了,这几天光忙着这些事,忘记带嘉佑一起过万圣节了。”
她知道这孩子对角色扮演期待很久了,早在半年前就念叨着自己要扮什么角色。
“没关系的,回国稳定下来给他办一个派对,也是一样的。”陆言深说,“你现在整天在想这些东西,哪有什么精力去过节日。”
言晚叹气道:“我看人家的全职太太都十项全能的,既能插花做便当,又能投资搞鉴赏。”
陆言深不由得哈哈笑出来,说:“别的东西,你喜欢的话,深造也可以,赚钱投资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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