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空气沁了进来,裹住了言晚本就心灰意冷的心,她的怒意在一瞬间滋生疯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她狠狠抽开手,啪的一下,打到了他的脸上。
她这一下,力气极大,没留后手,陆言深的脸瞬间就红了,白皙的俊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与他愠怒的脸色映衬着,说不出的可笑,滑稽。
言晚却没有力气笑,她颤抖的手指头指着他:“我知道你不甘心,不甘心分开的话由我说出来,可是那又如何?你虽然爱我,虽然宠了我几年,可你爱宠的根本就是你想象中的我,你不是真的爱我,也不放任我的独立,更不相信我做的任何事,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放心去交付?我独自一人掌握着莱恩集团养活我自己不香吗?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安心的只做孩子的父母,彼此独立,没有道德与法律的枷锁,不香吗?”
竭力全身力气,言晚把自己的心理话都说出来了。
她说着说着,到最后忍不住哭了,鼻子酸涩得很,眼眶发红着,眼角也闪烁着点点泪光。
陆言深却没有力气去心疼,他做了一天一夜的心理建设,自欺欺人的安慰,在这一刻都被摧残溃散。
他虚张着手,愣愣的盯着言晚,忽然,他笑了:“没有道德与法律的枷锁,你和宋庭宇,和其他的任何男人,也可以放肆的来往,对吗?”
“你瞧,你还是不信任我。”言晚苦笑:“我和你分开,和别人哪有什么关系?就如同我跟你在一起,和别人也没关系不是吗?”
“没有关系吗?”陆言深神情越发落寞,用尽全身力气,他很缓慢的,将随身携带着的照片,缓缓从包里抽出来。
一大叠照片,被甩到了言晚的面前,陆言深仰头眨了眨眼睛,声音悲呛而又凄凉:“你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我看了这照片多少次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说服自己即使你和宋庭宇真有什么也不是你的错吗?言晚,我是如此的爱你,因为你,我连男人最难忍的事情都可以接受,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你是受害者,宋庭宇才是施暴者,我放下公司放下所有来到你身边,只为抓到宋庭宇,只为抹杀所有他施加的脏污,我如此的用心,我又做错了什么?”
这是陆言深第一次,深刻剥析自己的内心。
明明这么多年来,他一贯都是我没事我很好相信我我能行的骄傲的人。
眼看着如此脆弱的他,言晚忽然有些心疼,她抿紧了唇瓣,收敛了脾气,哆嗦的手拿起了第一张照片。
一张一张的看着,渐渐的,她的神色凝重起来。
“不是的,不可能。”她脸色苍白着,摇头:“这些照片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印象,宋庭宇这人虽然变态,虽然总是威胁我,但这样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陆言深维持着原本的坐姿,表情依旧茫然:“你知道当我得到匿名消息去接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吗?你除了贴身衣物身无寸缕,可在我眼里,你依然是纯洁无瑕的,在这个时候,我对你依然只有心疼,再无其他。”
“我......”言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死死的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能说什么?说她喝了一碗燕窝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在医院了吗?说她身上没有任何被侵犯的感觉,只是做一场梦,一场很可怕的梦吗?
“我曾说过,只要你亲口解释,我就相信你,事到如今,我的话依然算数。”陆言深伸手,一点点拂去言晚的眼泪,然后缓缓握住了她那只手抖个不停的手:“你说你没有,我就相信你,你安心住院,好好休息,等这边事情解决,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两字,击溃了言晚的心房,两天以来做出的分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决定,在这一刻崩败得溃不成军。
是了,分开是没什么大不了,没了他,地球依旧运转,她的生活也依旧能过,可是,她真的能像在他身边那样子过得好吗?会有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再疼她如命吗?
言晚梗着沙哑的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如数包裹,而后抱住了她。
两个人度过了非常平静的一个晚上。
翌日早上,言晚让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确认身体没什么情况,她就坚持出院了。
和陆言深把话说开了以后,她就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再豪华的病房,也不如有他的家安心,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言晚轻轻靠在男人的怀里,微微抬头看他:“阿深,对不起啊。”
原来,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她不信任他,他那样子为她着想,她还任性的对他发脾气,说起来还挺害臊的。
这两天的吵架冷战,到底由她而起,他虽然不提,却不代表她真的就能忽视了。
“没关系。”陆言深低头,轻轻在她发顶亲了亲:“只要你还在就好。”
只要她还在就好,这是他努力至此所有的心愿。
言晚出院的消息,宋庭宇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们两人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恶化下去,反而还很甜蜜,这个结果虽然意外,却也不算出人意料。
晚晚的性格,他最了解的不是么?
从十七岁到十八岁,两年时间,她认定了是他,就一定会等他,任何妄图靠近她的男人,都第一时间被她扼杀在萌芽。
她就是那么有底线有原则的姑娘,自爱到让人怜爱,不是么?
微微一笑,宋庭宇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
这里面有一个足以摧毁他们的东西。
他相信,有了这个,言晚就是再不舍,也会做出选择,而陆言深就算再爱,也同样会做出选择。
等他们两人同时做出离开对方的选择,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之时,对么?
一转眼,言晚回家三天了,距离对陆嘉佑承诺的圣诞节之约,也只剩三天时间。
她开始焦躁,这些年,她错过了陆嘉佑太多,陆嘉佑也很少对她提要求,难得一次约定,她不想错过。
好几次,当陆言深披着星光回来时,她想问问他,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了,但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除了给他增添压力没有其他的作用,言晚就有点问不出口。
这天晚上,言晚和往常一样,靠在床头看着书等男人回来,放在床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不是电话,而是信息。
准确来说,是一段视频。
下意识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言晚颤抖的手点开了视频,下一秒,她的表情凝固了。
视频上的女主角,是她。
她躺在一张特制的大床上,媚眼如丝,不着寸缕,做着让她自己看了都面红耳赤的动作,正和她喝了燕窝之后做的梦高度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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