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可是......”说着,言晚眼睛就红了,她失态握住叶欢的手,忍着泪,说:“可是,生育对于女人来说毕竟是人生的大事,你又那么期待那个孩子,我们怎么说得出口?怎么忍心欺骗你?”
“生育?什么生育?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生育?”叶欢猛地跳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等了几天,得到了最终的结果,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她怔怔的靠在那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茫然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那一次的经历太惨痛,事后,她机械的躺在医院,她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想,以为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了,就能自己安慰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龟缩了几天之后,事实又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因为一场不是意外的意外,她不光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女人最为重要的生育能力。
“欢欢你别这样,别这样,医生只是说有可能不能生育,只是难怀孕,不是不能怀孕。”
“这些天我们已经在找医生了,会有好的结果,就跟当初陆言深中毒一样,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现在的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你能治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我都会义无反顾陪着你,好吗?”
“还有江博宁,他也很担心的,你要想开点,别让他心疼,好吗?”
言晚还在说着什么,叶欢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她不孕,是的,虽然医生只是说可能不孕,但刚失去孩子的她已经认定了那就是不孕。
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五岁,她怎么可能不孕?怎么能?
“出去,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请你出去。”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叶欢强行把人赶了出去。
言晚当然是不肯的,她怎么放得下心,但叶欢太坚决,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出去了,唯恐伤到了她。
终于,病房里清净下来了,只剩叶欢一个人了,她把能摔的全都摔了,接下来就一直是迷瞪的状态。
视线茫然的盯着某处,她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大片血色,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色,那被木棍和匕首打出来的,活生生的血色。
可是她又不敢一直睁着眼睛,眼前白色的装修让她感到恐惧,无数的恐惧席卷了她,激发了她内心里最脆弱的自卑。
当初刚来帝都,在言晚面前她嘴上虽然说好,但她的日子其实没有那么好过。
叶家在海市都算不上顶级豪门,在这帝都更是排不上名号,她的出身,在江家人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恋爱三年多,要不是怀孕了,江家不会这么快同意他们,可同意了,也不代表真的接受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她在江博宁的呵护下过日子,她也很想自立自强,抛开一切过自己的小生活,但她其实也清楚她和江博宁两人的性格都不是能为彼此彻底抛弃家族的人,他们做不到像陆言深和言晚那样的六亲不认。
既然抛不开,那就只能努力去融入,但出身是改变不了,作为女人,叶欢唯一希望的就是生下孩子后,用健康可爱的孩子去融化两代人之间的隔阂,真正的被江家接受。
不管是作为她自己,还是作为江博宁的妻子,亦或是孩子的母亲,她都想生活美好安宁一点,她不想像言晚那样的如履薄冰,吃尽苦头才能安稳的在一起。
可如今,在她肚子里呆了六个月的血脉相连的孩子没了,就这么没了,面对着迷雾重重的未来,她的梦碎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一切拼凑完好。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病房外,言晚心疼又难过,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但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不敢离开,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待着。
良久,直到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连啜泣声都没有了,她才悄悄的看了一眼,然后走远了一点,给江博宁打电话。
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博宁,言晚的语气无比沉重:“是我的错,我没想到欢欢会诈我,你要怪就怪我吧,对不起。”
“哎。”手机那头,江博宁重重叹了口气,是真的很恼怒,想发脾气,但又发不出来。
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几天前他不是就想到了欢欢迟早会想到这一茬吗?
压抑着控制住情绪,江博宁低声:“你帮我看着点欢欢,我马上回去。”
江博宁不过半个小时就回到医院了,两人见到面,言晚将情况更详细的描述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番充满歉意的叮嘱,叮嘱他好好照顾叶欢,就离开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下楼,将身子仰靠在座位上,双手蒙住脸,言晚只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有千斤重。
脑子里纷纷拥拥的想了很多,有意识的,无意识的,但始终没有办法完整起来,反而拥挤得像是要炸掉了。
降下车窗,任由外头的风吹了进来,心里头的燥郁仿佛这才少了些许。
轻叹一声,言晚慢慢的往车窗边靠,睁着眼睛,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出神。
脑子里乱糟糟的,看再多风景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不得已,言晚给陆言深打电话。
在她眼里,这男人是强大的,是顶天立地的,任何问题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
她相信,这个问题拿去给陆言深,他一定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然而,言晚的电话拨过去,一连响了两遍,陆言深都没有接。
“奇怪,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言晚有点郁闷,但想着男人这段时间够忙了,也许还在忙工作,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了。
陆言深这个时候确实在忙。
冯婷婷抓到了,在布下天罗地网地毯式搜索好几天之后,冯婷婷终于在郊外一栋破旧的公寓被抓到了。
她被抓到之后,直接就被陆言深送去了幽深的地下室,接着,陆言深就亲自过去见她。
换做以前,陆言深是不屑于多看冯婷婷这样的女人一眼,但现在,他很想去会会她,想知道她是怎样逃出来的,想知道她是怎么折磨的叶欢,想知道她的帮凶到底是谁,否则怎么会顺利完成绑架案,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多天。
看着终于出现在门外的陆言深,冯婷婷忽然发了疯,嘴角勾起,疯狂的大笑起来。
“你主动来见我了,陆言深。”冯婷婷没再叫陆言深陆总亦或是大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一双毒蛇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让我猜猜你来见我做什么,为了言晚?为了叶欢?总不至于是看我死没死,是吧?”
冯婷婷的表情太狰狞疯狂,陆言深看不太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让他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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