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被陆言深半推半哄的送回房间。
佣人很快送来了饭菜,言晚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努力的吃了。
她觉得她应该听陆言深的,她不想嘉佑需要她的时候,她因为没吃饱饭而体力不济。
看着她飞快的把一碗米饭吃完,陆言深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摸了摸她的脸:“相信我。”
言晚眨巴眼睛,努力将心底的不安和忐忑掩去,挥了挥手:“好了,我没事了,你快去吧。”
在男人拉开了房间的门,快要出去时,她又喊住了他:“记住,我在家里等你们。”
她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她相信,她的意思陆言深是懂得的。
言晚的意思,陆言深当然懂。
迈着长腿,他快步走到车库,其中一辆改装过的防弹汽车上,早已坐着一个和言晚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记住,保证我儿子的安全,今天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放心,陆总。”女人长发遮掩着耳朵,嘴唇一张一合,说道。
她不开口时,和言晚像了十足十,开口说话时,倒没那么像了,看得出来只是妆容的加成,但对于陆言深来说,这就够了,不需要他的妻子去以身涉险,这样就够了。
“周大少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配合你,今天,你只需要时刻跟紧我儿子,别的都不需要你过问。”
“我明白的,陆总。”
摆摆手,女人发动车子,前往对方给的地址。
目送着车子缓缓离开,许久,陆言深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驱车前往SG集团。
66楼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他高大的身子落寞矗立着,沉默的看着地底下渺小的街景。
通过一天一夜的排查,他终于查出这件事和蒋家有关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蒋董和蒋大少也参与了这件事,但他认为,如果不是蒋家默许,光靠蒋必成一人,做不成这件事。
陆言深自认为已经给足了蒋必成面子,他不知道蒋家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触及底线,他们才对他的老婆孩子下手吗?可纵是如此,他也不后悔,不后悔和蒋家直面杠上。
“该死。”
澎湃的两个字从陆言深胸腔发出来,沉闷得让人心疼。
他恨,恨蒋家的阴险狡诈,恨不得现在就把蒋氏夷为平地,就像对苏氏那样,可他心里也清楚,蒋氏这几年虽然明面上不如SG集团红火,但蒋家毕竟在这个城市屹立了一百来年,根深蒂固,就是他豁出SG集团的全力,最多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
因为有了软肋,他就不敢贸然去赌,如今除了救回儿子,保护言晚的安全,他唯一考虑的,就是在这件事情中,蒋家想做到哪一步。
若只是小惩小戒,出口恶气,那就另当别论。
若非要纠缠到底,就跟曾经的苏早早一样疯狂,他也只能豁出一切,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过这十一年的打拼错付罢了。
“陆总,周大少的人已抵达目的地,所有的一切正按照您的计划进行。”许成推门而入,说道。
长得像言晚的女人,是周远方手下的一个女特种兵,特长是卧底,演啥像啥。
找个女人来扮演言晚,以防歹徒丧心病狂的对言晚下手,这是许成昨晚提出的建议,没想到今早就派上用场了。
“嗯,我妻子那边,还有我母亲那里再多安排人手,一定要百分百保证她们两人的安全。”
收敛了不该有的思绪,陆言深迅速冷静下来。
在他中毒期间,是言晚和陆明兰一内一外保证了他的安全,那么现在,就换做他来保护她们。
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从早上被陆言深送回房间,到中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言晚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几个小时内,她想了许多办法来分散注意力,但怎么都不行,无论她坐着躺着还是站着靠着,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陆嘉佑的小小身影。
他还那么小,他哭得那么凶,万一......
只要一想到陆嘉佑有受伤的可能,言晚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和陆嘉佑重逢的这半年多,她那么爱他,哪怕他皱个眉,她也觉得惊天动地,更何况是他被绑架被虐待到大哭啊。
无数次想冲出去,想循着那个地址去看个究竟,但又无数次忍住。
手机里一次次找出陆言深的号码,想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了,但又一次次删掉号码,害怕,怕打扰到了他的正事。
心中万千纠葛,漫长的等待,直到窗外终于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
来不及穿鞋,言晚飞奔下床冲到阳台,确认是陆言深回来了,她飞也似的快步下楼,在下楼梯的时候因为太过急切而摔了一跤都在所不惜。
忍着痛,她快速跑完所有的楼梯,冲出一楼大厅,冲到外头的院子,当终于看到了陆言深,那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小孩儿,言晚眼泪又流下来了。
“你们回来了......”她站定脚步,脚尖死死的勾着脚下的地面,才强撑住没让自己摔下去。
“嗯,我们回来了。”陆言深步伐平缓,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他停住脚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一天没见了,嘉佑有点想你,你,要抱抱他吗?”
说话间,陆嘉佑也从陆言深怀里探出头来,眼皮略有些红肿,但皮肤依然白皙,轮廓精致的一张脸。
“妈妈,你要抱抱我吗?”唇角勾起笑容,陆嘉佑先是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然后朝她张开双臂:“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贪玩了。”
言晚没有立即抱孩子,先是将他从陆言深怀里放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确认他没有受伤,她终于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紧紧搂住怀里的孩子,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以为自己会哭,可她鼻子拼命的发酸,眼泪却没有流下来。
她为什么要哭呢?她的丈夫那么能干,儿子那么勇敢,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可他们的一切都那么平淡,平淡得只是出去玩了一趟玩累了忘记回家了罢了,她为什么还要哭?
“好了,不要多想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回家。”指尖点了点言晚,陆言深拉起了她的手,轻声的说:“你要相信,嘉佑很勇敢,比你我都要勇敢,这也是因祸得福的一件好事,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你要相信孩子,相信以后他会保护好自己,即使爸爸妈妈有时候疏忽照顾不到他,他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好吗?”
哪里能真正的放心,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扫兴,便顺从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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