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早早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是很让人讶异的。
在苏晚晚的印象里,苏早早一直是一个很骄傲,骄傲到自负,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女人。
同一屋檐下相处二十二年,撞破后又纠缠了一年,在苏晚晚记忆中,苏早早一直都趾高气扬,从来没有如此做小伏低的哀求过,包括曾经被秦昭阳牵连着上热搜,被全网黑的时候都没有低头过。
最多也只是让别人去代她低头。
但现在,因为一段不算新鲜事的劈腿偷情,她竟然主动低头求自己了。
苏晚晚原本不想理会的,她知道录音不如视频来得直观,她只想把那段录音用在刀刃处,但这会儿,她忽然生出了几分捉弄的心思:“我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放过你,不过你可以试试看,若你做得让我满意了,我或许会念在奶奶的面子上,再饶你一次。”
说着,她半点提示都没有给,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她就是想看看,苏早早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能把自尊放到哪一步。
为了那点可怜的可笑的名誉,苏早早又能卑微到哪一步。
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接下来总算能出一口恶气,苏晚晚心情畅快极了。
在花园里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凉风起,她才转身回屋,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下,男人高大的身影,还有冷沉的俊脸。
苏晚晚笑容一滞,立刻就做贼似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小心翼翼打了个招呼:“阿深,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陆言深没说话,只是冷着脸看她。
苏晚晚被看得心里发怵,却不敢躲,只能像昨晚在酒吧一样,迈着扭捏的小碎步,跑向他。
扯了扯嘴角,她笑得一脸讨好:“我就是出来接个电话,阿深,你别多想。”
陆言深依然不说话,只是果断抓起她的手,夺过她的手机,在上面摸索了一会,很快,就放出了一段录音。
肮脏又恶心的录音,正是昨晚酒吧洗手间那一段,陆言深只听了几秒,就皱起了眉头,把录音关掉,手机捏在手上,沉着脸,冷冷的看她:“一个赌徒,一个杀人犯,你知不知道这种事若被发现了,是什么后果?”
被男人如此冷寒的眼神盯着,苏晚晚脖子嗖地一凉:“不会的,我很小心,不会发现的。”
话落,她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尴尬的抬头,就见陆言深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来,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苏晚晚一噎,下意识想辩解,但陆言深没给她机会。
微微弯腰,他直接将她抱起,不顾她的反抗,强势的扛上二楼。
推开门,她被丢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只是,与昨晚的柔情蜜意不一样,今天的陆言深,却是把她反着扣在床上,一手按着她的腰,大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臀部。
陆言深下手不算重,疼痛之余,更多的是羞耻,苏晚晚大力的挣扎起来:“放开,快放开我。”
“以后还敢不敢?”陆言深又打了一下,丝毫不比前一下轻。
“你快放开。”苏晚晚挣扎更甚,说实话,她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又没有特意去算计苏早早,她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不听话是吧?”见她事到如今还敢顶嘴,陆言深也没客气,大掌一下接一下,噼里啪啦。
也不知道被打了好几下,苏晚晚其实很痛,但依然不肯松口,她只觉得委屈,分外的委屈。
其实,她不是温室里的小白花,从小到大父母的偏心眼,早就让她过早的成熟,而且和陆言深在一起之前,还有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又不是没有独自面对过苏早早的炮火,所以,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可是,一向疼爱她的陆言深,竟然为了这点事这样的打她,这种过度的保护,让她实在很难接受。
“我没有不听话,是你不理解我,不支持我。”苏晚晚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砸下,哭得很伤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陆言深,你能保护我一时,真的能保护我一世吗?还有不久我就要跟你去帝都了,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也不知道面对我的将会是什么,到那个时候,难道你要把我关在家里不成?我是要出去工作的,难道我就没有朋友圈,没有社交吗?我知道你会说你保护我,可你工作那么忙,偶尔还要出差,你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吗?如果你有时候不能陪我,难道我遇到一点事情都要寻求你的帮助?你确定,你真的不会嫌烦?”
陆言深高高举起的手,顿住了,蓦然松开了苏晚晚,第一次,他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昨晚的温存,让他以为苏晚晚是全身心相信他,才会义无反顾跟他走,作为他的丈夫,他自然也有责任保护好她,照顾好的生活。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是很甜,很美,可她的性格,却让她注定没有办法乖乖的做他的小妻子。
有一些他认为很危险的事,他是为她好,才全都自己去做了,不想让她担心半点,可在她看来,她应该不以为然,不觉得这些事真的很危险,只想遇到了就独立去做,没想到可能会遇到的后果吧?
心爱的小妻子,本质上是一个性格很坚韧独立的女人,这一点陆言深早就知道,但第一次,他恨死了她的独立。
张了张唇瓣,无力叹了口气,他松开了手:“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打你?”
迈开了长腿,他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关门声响起,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里面压抑的痛哭声。
她的每一滴泪,都流在了他的眼里,陆言深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但忍住了,没有回头。
推开书房的门,将自己关了进去,他以为只要不听到她的声音,就能不去想,可一打开电脑屏幕,眼前浮现的就是她泪流满面的脸。
明明已经心软了,却不允许自己心软,陆言深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自我挣扎许久,他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快步下楼,找到了保姆:“家里有消炎的药膏吗?”
刚刚打她的那六下,每一下他心里都有数,虽然他只用了三分力气,可她皮肤那么嫩,肯定会发红疼痛的。
陆言深很快就拿着药膏上楼,站在门口,他有些犹豫,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么的近,哭声丝丝的渗透进自己的心里。
陆言深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妥协,冷着脸,在床沿坐下,抬手想扒她裤子:“不是我狠心打你,但是晚晚,你胆子真的太大了,你完全不知道,一个赌徒若被逼急了,为了活下去,他做得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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