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走后,苍禹每日都去找羽沐,羽沐从来没有拒绝过苍禹的要求,事事都依着她,可苍禹心里清楚,他对她不过是感激罢了。
羽沐出门两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百灵鸟回来,和之前那只很像,只是小了些。
苍禹和羽沐在房里教百灵鸟,脸上挂着笑意,这笑苍禹从未见过。苍禹心里更加嫉妒,难道他心里还想着苏落染吗?自己日日在他面前,他却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羽沐提着百灵鸟出来,对苍禹说道:“走,我们去湖边烤鱼!”
苍禹喜笑颜开地跟着,只要能在他身边,她都是幸福的。
烤好了鱼,百灵鸟却不敢动口,它很胆小,怕人,也不像之前那只一样机灵。
羽沐拿出了落染送给他的酒,替苍禹倒了一杯,苍禹轻轻地端起酒杯,用衣袖遮住脸,喝了一杯。
羽沐自己喝了一杯,心里想的却是落染喝酒的样子,她从来不用杯子,每次都是直接对着酒坛大口喝酒,毫不拘谨,本以为她应该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没想到她竟然心思深沉。
羽沐与苍禹一边吃鱼一边喝酒,羽沐脸上还挂着笑意,苍禹以为是对她,所以心里好欢喜。
第二日羽沐带着百灵鸟去了稷宫,在外面就听到了琴声,琴声婉转动听。羽沐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琴师正在给学子们授课。
众学子看向羽沐,“见过羽沐神君!”
“本君路过!”羽沐急忙离开,她不在稷宫,也不在云夕宫,那她去了哪里呢?
羽沐来到碧水华庭,竟然看到鹤云和子陵在喝酒,羽沐有些迟疑,他们没有因为落染反目吗?
子陵喝醉了,脸红得厉害,鹤云好像没喝多少,羽沐带着百灵鸟站在门口。
子陵回头就看到羽沐,于是拿了鹤云放在剑架上的剑就朝羽沐飞过去。
鹤云急忙拉他,可是没拉住,子陵将剑指着羽沐,“你对她做了什么?”
羽沐不语,也不躲,鹤云急忙双手拉住子陵,“太子,冷静,有话好好说。”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我就要替落染讨个公道。”子陵被鹤云拉着,可是力气大得很,几次都要朝着羽沐冲过去。
羽沐却不明白地看着子陵,他这是闹的哪出?
“她那样对你你不生气吗?”羽沐终于开口道。
“她怎么对我是我愿意,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但是你羽沐不行,你可知……”
鹤云急忙捂住子陵的嘴巴,“神君改日再来吧,太子醉得厉害。”说着就扶着子陵走了。
羽沐从碧水华庭出来,心事重重,他有一种感觉,好像有许多关于他的事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一样。
羽沐到处找落染,仙界都找遍了,他只想将这只新得的百灵鸟送给她,那日他为护苍禹,说的话确实是重了。
梦界
落染回到梦界,她母亲立刻迎了上来,“染儿回来了,让娘亲看看,这许多日不见,娘亲和你父君都好想你。”
落染抱住母亲,大声地哭了起来,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母亲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等落染哭够了才出言询问。
“可是天族待你不好吗?”
落染摇头,“娘亲,染儿不想嫁了。”
“不嫁,不嫁,染儿不想嫁就不嫁,娘日后慢慢同你父君说。”
天大的委屈,只要回到自己家就好多了,落染不想去想那些事情,整日靠着樱花酿过日子。
落染依旧在那樱花树下,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本以为无论我们何种身份,只要我努力我们就有希望的,可是我们却逃不过命数,羽沐,你为何要是羽沐啊?”
落染娘看着这样的落染担心不已,她的女儿聪明伶俐,凡事都能想开,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落染娘过去一边哭一边抱着落染,“染儿,你不要让娘担心好不好?你到底是怎么了?”
落染半醉半醒,“娘,染儿没事,没事,只是这里疼,你别担心,疼习惯了就没事了。”落染指着心口说道。
这样过了几日,落染慢慢振作起来,梳妆打扮好后去见了梦君。
“父君,染儿有事!”落染跪下说道。
“染儿什么事?”梦君不知道落染这几天的落魄样子。
“染儿想当筑梦师,望父君恩准。”落染磕了个头。
“筑梦师?你与太子大婚将至,你该好好准备婚事才是。”梦界不解落染的想法。
“婚前本该去凡间历练的,父君心疼染儿,才没让染儿去凡间,当筑梦师也当历练了,请父君恩准。”落染懂事地说道。
梦君经常打她是因为她太过任性,梦君一直希望她成为温柔懂事的姑娘,如今她这乖巧模样,梦君甚是欢喜。
“染儿长大了,都想着历练了,为父甚是欣慰,你要当筑梦师,为父不拦你,但是一切按命数行事,切莫率性而为。”
落染再次磕头,“谢谢父君!”
筑梦师就是替凡人编织梦境,落染只是想找事情做,不想整日想起那些事情。
落染编织一个一个美好的梦境,看到人们第二日醒来后满意的神情,心里终于有了久违的开心。
一个女子爱上了教授她诗文的师父,可她那师父却不是正人君子,得到她以后却娶了其他女子为妻。女子生无可恋,悬梁自尽。
这女子死前的梦境本该是亲自看到她的师父与妻子举案齐眉,然后女子心灰意冷地死去。可落染不忍心,擅自将女子的梦境改成了女子与师父相爱,她师父明媒正娶了她,后来她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落染看完女子的一生时泪流满面,人生何苦要这样为难一个女子呢?深情总被辜负,多情总被无情伤。
落染擅自篡改梦境的事被梦君知道了,梦君勃然大怒,“你,你,苏落染,都是你娘把你宠坏了,本君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历练。如今你擅自改了梦境,那女子本该诅咒她的师父,她师父不久就死了,她自己也落入地狱,如今你……”梦君气得差点提不起气来。
“这样不好吗?”落染还一脸天真,觉得自己本来没错。
“你知道什么?你何止改了他们的梦境,你连他们下一世的命数都改了!”梦君大吼跪在地上的落染,举起手又放下,若是落染小时候,定然又是一顿毒打。
如今筑梦师是做不成了,落染整日不是喝酒就是酿酒。小时候整日学习功课,她就梦想着能有这一天,可如今终于实现了,却也不是当初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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