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点头,“不急,医馆还要些日子才能建完,等这几天把家里的事也处理完,我们腾出空来好好计划一下。你放心,只要肯想,办法总会有的。”
福禄院儿里,汤氏在被夜温言和坠儿一顿套路之后,又转过头来套路老夫人。
她端了盘点心坐在老夫人榻边,来来回回讲的都是从前在秀山县时的事情。
她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年轻那会儿?那时候都没嫁人,我就说啊,将来要嫁也得嫁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图别的,就图让我爹娘能在秀山县直起腰杆子走路。你就说啊,在秀山县没意思,女子就得高嫁,北齐最高的地方就是京城,你一定要嫁到京城去。说起来,咱们的心愿也都达成了,你嫁到了京城,我嫁到了你们蒋家,你绝对是高嫁,我们家也在秀山县有了一席之地。你说这日子过得多好,一切都那么顺心。”
老夫人躺在榻上哼哼了两声,不高兴地道:“顺心?你看我这一天天的叫顺心?”
“那你是跟孩子们置气,我回到家里也一样替小辈操心啊!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还得是男人好。姐夫虽然不在了,但至少他在的时候给了你好生活,没让你受苦,这就行呗!”
老夫人还是不乐意,“什么叫不受苦?有好吃好穿就叫不受苦了?你真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识,就知道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见识短。他怎么就没让我受过苦了?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他在外头打仗,家里外头全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这也就罢了,毕竟家家都是女人管家的。可他在外头也不老实,居然给我养起小妾来,还生了孩子!打仗回来就把小妾往家里领,这不就是成心羞辱我吗?”
汤氏知道这个事儿,是有一年老将军班师回朝,随军回来的还有一名女子,怀里还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事后老夫人跟娘家人说起这个事还气得直摔东西,一直骂老将军不是个东西,更骂那女子是贱人,孩子是贱种。不过……
“你不是也没让她们娘俩进门嘛!孩子听说也没活多久?”
“哼!这里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门?老头子有本事就把她一辈子藏在外面,带回京城不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他都不顾夫妻情面了,我凭什么不能反击?”
“那孩子是死在你手的?”
“嗯,毒死的,那女人也是我派人推到冰湖里淹死的。”老夫人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避讳,反正老将军都死了,这事儿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追究。
汤氏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会儿,再问:“你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恨上了姐夫?”
老夫人皱了皱眉,“那倒也不是,我也没恨他,就是日子越过越没意思。他常年在外,有时候一年一回,有时候两年一回,有的时候甚至三年才回一次。就是后来有了孙子孙女,他年纪也大了,才回来得勤快些。可那时候再回来有什么用?我的精神头儿也不如当年了,有他没他,日子还不都是一样过,反倒多了他一个还觉着别扭,不如一个人自在。”
老夫人说起从前的事,越说越烦躁,最后干脆挥挥手,“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那姐姐就跟我说说呗,全当痛快痛快嘴。”汤氏继续套她的话,“以前在秀山时,你有什么事也都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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