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闭上了眼镜,睫毛轻轻的颤抖,声音带了几分低沉开口道:“谢谢,但不用这么夸我,我不需要。”
医生脸上的表情一顿,有些张皇失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温舒潼这才回过神来,冲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在针对你。”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药就放在旁边,您记得别忘记吃,要是有什么不适,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之后,她便急匆匆的道别,赶紧出了门。
温舒潼躺在床上,此时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
她想要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以及别人以为她那些附加条件而展露出来对她的尊敬。
想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让所有诟病过她的人,都可以刮目相看。
其实之前她在国外学习心理学的时候,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却没想到时过境迁,慢慢改变的竟然是她自己。
心中的情绪翻搅,就好像是滚油泼进了水里,止不住的沸腾。
这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居然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但睡的时候也并不是多么的安稳,反而乱七八糟的念头很多。
她做了许多的梦,梦里面最多的场景,是自己在心理学上出有建树,去拜访国外著名心理大师的时候。
他拍着自己的肩膀,一脸和煦地说她未来一定能有所成。
梦中的温舒潼是以第三视角在看着自己,浑身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好像无论什么困难都不会把她打倒。
虽然一直并没有完全清醒,但她却是很理智的知道自己就在梦中,好像是做上了一场时光旅行机器一样。
紧接着自己意气风发的脸开始疯狂的扭曲,她像是一脚踩错滑进了深渊地狱中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温舒潼痛苦的挣扎起来,想要抓住一丁点的着力点。
但是虚空之中空无一物,本来以为自己会抓个空,却没想到身子却稳稳的落入了一个怀中。
温舒潼仓促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但就可以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进怀里的。
“霍彦霖?”她沙哑着嗓子,轻轻的开口。
床头的灯被人摁开,但不是很亮,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霍彦霖轻轻的揽着她的后背,手从她突兀的尾椎骨上划过,一遍遍轻声地安抚着她:“嗯,我在,别害怕。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温柔地就好像是夜里轻轻的吟唱,带着令人舒适直接的声调。
温舒潼不断狂跳着的心这才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霍彦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角,轻轻的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什么梦这么可怕,吓得都掉眼泪了。”
怪不得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是在睡梦中就哭了一场。
她反手抱着面前的人,才发现她还是喜欢这个怀抱。
虽然这段时间产生了很多矛盾,她甚至有了一种对霍彦霖很厌恶的错觉,就好像是忽然产生了七年之痒似的。
但真正当她梦中飘飘无所依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人也只有霍彦霖一个。
突然被她反手抱住,霍彦霖也有些无措,一时间腰肢都僵**一下。
“其实我想了想,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钻牛角尖,想方设法的跟你闹,并不只是因为张滢滢的事情。”温舒潼忽然轻轻的开口。
这几天来除了吵架之外,她基本上没有向自己吐露过任何的心声。
突然开口,霍彦霖近乎受宠若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嗯,我大概能猜得到,然后呢?”
“真正让我恐惧,而且抓狂的事情,是她身上的那种自信。”温舒潼压低声音开口,“他是一个警察,并且拥有独立帮助你的能力,而我不一样。”
“不是这样的。”霍彦霖温柔的嗓音像是在空气中绽开了小泡泡,听起来十分的舒服,“你们在社会之中担任的是不同的职能,你作为一个心理工作者,同样优秀的很多。”
轻吸了一口气,他继续开口道,“她帮助了很多的人,你又何尝不是?把多少人从自杀的深渊那里给拉了回来,又救了多少患病的孩子?”
“是,这是我之前所一直追求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了。”温舒潼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慢慢的开口,“她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却被生活的琐碎剥夺了这个权利。”
霍彦霖经常运动,他的肌肉结实有力而且并不突兀。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脸贴上去的时候,肌肤的温度能够透过衣料散发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久违的感觉十分的舒服。
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霍彦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我懂了。”
两人结婚这么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温舒潼不必说完剩下来的话霍彦霖就完全明白了。
“你想要的是曾经的自己,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温舒潼的下巴,“是这样吗?”
点点头,温舒潼继续开口道:“我不想做追赶你的那个人,我想和你并肩。”
其实霍彦霖很想告诉他,在他的心中,温舒潼早就已经跟他并肩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拿捏住他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他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臣服,但温舒潼就是那个例外。
一定是当时张滢滢站在舞台上的那个画面刺痛了她,才会让她的心中生出了这种想法。
她很想要自由,那他自然会双手奉上。
“好,你既然想把重心转移到工作室上面,我可以帮你。”霍彦霖轻声开口,“那个地址其实不太好,我们应该先选一个全新的地址,紧接着要重建一下人员结构,回头我让人帮你列一个策划,你看一下。”
到底是在公司里面说一不二的总裁,他一旦开始规划一些什么事情来,几乎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温舒潼紧紧的抱住了他,再一次把脑袋埋进胸膛:“好。”
霍彦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压低声音开口道:“那之前的那件事情,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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