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被推搡着来到纳兰辰逸的院子,人还没站定,就被从后面重重踢了一脚,“跪下!”
念儿的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多言,安静的跪在地上。
小叶也跪下了,只是她已经嚎啕大哭起来,“老爷赎罪啊,都是这个念儿毛手毛脚撞了奴婢,奴婢才将茶水打翻了,请老爷饶恕……”
叶儿的脸色苍白,只是看四周站着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她就明白今日这责罚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她就尽可能的将责任往念儿身上推,以求减少自己的刑罚。
纳兰辰逸瞪了她一眼,却将目光转向念儿,看着跪在地上,背脊依然挺得笔直的女子,他的怒火莫名的淡了一些,哼了一声道,“念儿,你有何话说?”
因为事关重大,纳兰辰逸亲自审问了。锦芬和纳兰若雨坐在旁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念儿低垂的眸光闪动,垂首回答,“回老爷,念儿也不知怎么就被绊了一下……”明眼人都会看出是这个小丫鬟使的诡计,要不是自己用身体挡了下,被烫伤的可就是太子了!她看似无意的将红肿的手腕露出来,抚了抚耳边的碎发。
纳兰辰逸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念儿的手腕让他想到了当时的凶险,真的多亏了这个丫头,要不然,他不敢想象后果……
“小叶,你知道念儿为什么被绊了一下吗?还有她裙子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纳兰辰逸的目光骤冷,锋利的眼神像刀子直刺小叶的眼睛。
“奴婢……不知!”小叶的眼神闪烁,飘忽的目光不断飘向锦芬身后的名兰,想要她开口替自己求情。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锦芬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名兰一眼,名兰吓得赶紧垂下头,想要求情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难不成是我踩了念儿一脚?”纳兰若雨冷哼一声,不悦的别过脸。
念儿说什么都是她的丫头,就算有什么错处,也自有她这个主子呢,哪里轮得到一个通房丫头来指教?要指教也不看看场合,居然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弄这个勾心斗角,这让太子哥哥如何想自己啊!他定以为自己也是没有教养,心肠恶毒的无知女子……
纳兰若雨越想越气,看名兰的目光就越冷,冷的锦芬都感觉到了,她使了个眼色,锦芬忙扑通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都是奴婢没约束好下人,惊扰了太子,还望老爷责罚!”先下最主要的就是没等小叶将自己供出来前,主动承认错处,想来老爷念在和自己的情分上,必不会太过……
果然,纳兰辰逸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已经软了大半,目光温和,却还是碍着锦芬的面,做样子的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钱,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名兰无名无份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又不能有一儿半女,他的怜惜还是有的!
“谢老爷!”名兰忙谢过站起来,重又退到锦芬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站着。
锦芬看到自己丈夫眼中的那抹柔情,心中恨的牙痒痒,却还是保持着优雅大度的笑容,心中早就将名兰狐媚子小妖精的骂了个遍!
不论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她们都不会甘心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名兰不会罚,可地上跪着的小叶就惨了,纳兰辰逸目光阴沉,冷冷的道,“来人,将这两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拉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板!”言下之意,念儿他也不会留情。刚才突发的状况,已经让他胆战心惊,怒火中烧,说出的话也狠辣无比。
小叶大惊,三十大板那可是会要了她的小命啊!她单薄纤瘦的身子骨,就是十板子也受不了,更何况三十大板?那岂不是将自己打死了?
“名兰姑娘救命啊,我可是……”小叶扑着爬上去想要抓名兰的裙角,口中大声的嚷叫着,名兰脸色大变,使了个眼色,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拿帕子捂住小叶的嘴,不由分说拖了下去,只余她未说完的话在喉咙里支支吾吾……
念儿心中冷笑,好快的身手,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小叶的那句话可是让人想象无穷呀!我可是你指使的?还是我可是你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两个婆子已经向她走了过来,纳兰若雨嘴角翁了翁,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转向一边。这是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慢着!纳兰老爷,敢问小女子我犯了什么罪?”念儿一使劲挣脱那婆子抓住她肩膀的手,冷冷的站了起来问。清凛的目光只看的纳兰辰逸心中发怵……
念儿特意将纳兰老爷四个字咬的极重,听上去有咬牙切齿的意思!
纳兰辰逸的面上有些尴尬,毕竟,人家并没有签卖身契,并不是他们府里的奴婢,他竟然要打人家小姑娘三十大板,也似乎说不过去……
纳兰家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锦芬母女低下头,她们也不敢看念儿的眼睛。
“你惊扰了太子,这可是大错!”许久,纳兰辰逸憋出这么一句话,但却说的没一点底气。
“哦?是我吗?可我好像记得,要不是贵府的丫头故意踩了我的裙角,要不是我不顾自己的安危帮太子挡了热茶,那么现在,南宫老爷也不会这么安逸的坐在这里,对我一个无辜的小女子喊打喊杀的了!不过也难怪,早就听说大户人家都极其护短,看来,南宫府也不例外……”
念儿的话,像冰冷的铁锤,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在南宫辰逸的脸上,只砸的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五颜六色,怪异非常……
可是,念儿并不打算放过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娘亲就教过我,施恩务报!我只是奇怪,南宫府纵然不拿我这个小孤女做恩人,可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她的眼神凌厉无比,寒冷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就那么毫不畏惧的盯着当朝丞相的脸,冰冷的斥责着他……
锦芬母女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念儿如此难惹,一口伶牙俐齿,竟将老爷说的哑口无言,反驳不出一个字……
“念儿,你怎样这样大胆,别忘了你可是站在纳兰府的地面上!”锦芬站起来竖眉冷喝。
念儿转身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像出鞘的宝剑,一字一句的道,“我明白!这里是纳兰府,可我并不是你们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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