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种睡啊。”谢衍不免有些结巴。
瞿铮远的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就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种。”
谢衍偏了偏头,一下撞入瞿铮远的视线里。
他瞳孔的颜色很深,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深邃漂亮,再加上那撩人的低音炮,哪怕是充满情\色暗示的话语,也不会令人讨厌。
谢衍觉得口渴,喝掉杯底的最后一口红酒,微涩,但回味很香。
“你是不是老早就开始计划这事儿了啊?”
瞿铮远当即否认:“当然不是。”
谢衍毫不避讳地说:“我刚刚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瞿铮远问。
“你行李箱……”谢衍怪不好意思地说,“有那个。”
“哪个啊?”瞿铮远把避孕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愣了两秒才想起来,紧张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谢衍垂下眼眸,轻轻转动手里的杯子,表现得比当事人更羞涩:“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瞿铮远“啊”地一声,挠挠鼻梁,有些尴尬地坦白:“那个是江呈给我的。”
谢衍瞪大了眼睛:“他为什么要给你那个?你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了?”
“也不算告诉吧,咱两没在一起之前他就知道了。”瞿铮远敏感地问,“你不希望别人知道?”
“也不是,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他干嘛要给你这个?”谢衍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自己买了不好意思承认。
“就送你的成人礼。”瞿铮远说。
神他妈成人礼。
谢衍都想一拳头挥过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鬼话连篇。
瞿铮远瞅了他一眼,搓搓后颈。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一个事实说出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尴尬在蔓延。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算了……”瞿铮远耸耸肩,坦然道,“就当没看见呗,我又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谢衍嘴巴微张,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我也没有不喜欢,但那样就显得自己特盼着发生点什么似的,所以及时地收住了。
“蛋糕还挺好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下次在再给你买。”瞿铮远起身说,“我先去洗澡了。”
他说这话的语调很平和温柔,就像茶壶里的凉白开,但谢衍还是有些敏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比起这种平静,他似乎更喜欢瞿铮远骚里骚气的撩拨,那至少证明对方很高兴。
脚步声越来越远,谢衍回过头,由下而上,肆意扫描他的身材,由于要拍动作电影的缘故,瞿铮远最近在增脂增肌,这让他的手臂肌肉看起来更加精壮紧实。
瞿铮远忽然回了一下头:“后悔了?一起洗?”
谢衍被他吓一跳,立刻收拾起桌上的东西:“不不不,你先吧。”
瞿铮远笑着进屋了。
谢衍收拾好阳台上的餐具,将小桌子收起,放到一边,把玩着瞿铮远送他的那个新魔方。
七阶的。
不过他才不相信瞿铮远那个连三阶都转不利索的脑子能把这玩意儿扭出字母来。
谢衍把魔方放到虎子的脑袋上,对着它拍了张照发布朋友圈,还设成了微信头像。
过了一会,瞿铮远在屋里喊道:“我洗好了。”
“噢。”谢衍撸了撸虎子的后背,把魔方收进包里。
卧室的空调刚开,还不太凉,瞿铮远正赤身裸体地站在洗手台边吹头发,浑身上下就一条浅灰色的内裤包裹着,轮廓十分清晰。
谢衍很少见到瞿铮远穿三角的,显得臀部很翘,尾椎那很自然地凹进去一点,他情不自禁地多瞄了两眼,被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给捕捉到了。
瞿铮远回手,飞快地在他裆\部抓了一下,谢衍吓得往后蹦了蹦,下意识地瞟向了镜子里那片凸起的区域。
瞿铮远的内裤边缘有一小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什么字母,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什么东西啊?”谢衍伸出食指勾住他的内裤边,一点点向下滑。
瞿铮远没有阻止,漫不经心地吹着头发。
谢衍定睛一瞧,怔住了。
那是一排黑色刺青。
——Youaretheappleofmyeye。(你是我心中挚爱)
颇有设计感的花体英文,精致漂亮,下边还跟着一小串阿拉伯数字,当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生日后,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
两行字就这么斜斜地文在胯骨位置,要不是今天的内裤腰很低,应该是看不见的。
谢衍太意外了,惊喜之余还有一点惊吓:“你这什么时候文的啊?可以文吗?你们公司能同意?”
“文个身罢了,公司又不管,况且还是这么私密的部位,没事儿不会露出来。”瞿铮远显摆道,“因为要留一辈子,所以我专门请设计师设计的,怎么样,还行吧?”
谢衍怎么都想不到这辈子会有人把他生日文在身上,和他的家人一样视他为珍宝。
这种爱意,就好像无边无际的大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他的眼眶一热,视线就模糊了。
指尖轻轻抚过那排字母,他很努力地找回语言功能:“疼不疼啊?”
疼得要死,第三天的时候还发炎了。
不过瞿铮远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轻松道:“没什么感觉了。”
“真好看,我也想文一个。”谢衍说。
“你傻啦,警察不能文身。”瞿铮远说。
谢衍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我都忘了。”
瞿铮远收起吹风机,抬手捧住他的脸颊,凝视着那对漂亮的瑞凤眼:“有句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谢衍眨巴一下眼睛:“什么啊?”
“去年夏天,你第一次抱着我哭的时候。”
瞿铮远到现在还能记得当时的场景,毕竟那是谢衍第一次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跟前。
“我还记得当时你跟我说,‘像我这样的人,无牵无挂的最适合当卧底了’。”
“啊……”谢衍张了张嘴,想起来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瞿铮远抬手抓抓他的后脑勺:“我现在郑重跟你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会有人一直牵挂着你的。”
他的眼中波光流转,深情款款,谢衍看得出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伸手抱住了瞿铮远,嘟嘟囔囔:“你现在是我的软肋了。”
瞿铮远微低下头,在他湿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我还是比较想当你的铠甲。”
谢衍努努嘴,眼神乱飘:“你够硬吗?”
瞿铮远顶了顶胯:“你摸摸?”
谢衍笑了笑,双掌合力推开他:“我要洗澡了!”
“我帮你洗吧。”瞿铮远搂着他的后腰说。
谢衍垂下眼,扭扭捏捏地说:“去把那玩意儿拿过来。”
“什么啊?”
谢衍没再说话,瞿铮远愣了两秒才瞪大了双眼,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清洗器吗?”
谢衍咬紧后槽牙,羞赧地点点头。
瞿铮远仍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又……”
“哎——”谢衍红着脸打断他,“再说我不要了啊!”
瞿铮远以闪电侠的速度位移到行李箱旁边,抽出东西,又以光速回到浴室,双手奉上。
谢衍只感觉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带起了他的头发。
瞿铮远抽出说明书,细致地讲解使用方式和在使用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前所未有的积极。
结果被谢衍一脚踹了出去。
“还说不是你买的!”谢衍隔着浴室的房门咆哮。
“哎,真不是……”瞿铮远简直百口莫辩,然而当他听见里面响起轻微的水声时,他的神经都跟着颤了颤。
他不免想象了一下谢衍脱光裤子的画面,再加上刚才喝了点红酒,现在浑身都浮现出一丝燥热的红。
半响,里面没动静了,他贴着门,小心翼翼地询问:“好用吗?”
那神情就仿佛是等着妻子临盆的丈夫,焦急中透着喜悦。
根本没有一个词汇能够精准描绘出他那复杂的心情。
谢衍两腿一夹,臊得都快钻瓷砖缝里去了,冲着门外嚷嚷道:“你再杵那我就不弄了!”
“我走了我走了!”瞿铮远急忙把自己发射到床上,大喊,“我已经在床上啦!——你慢慢洗噢宝贝——我等你——”
“……”谢衍简直欲哭无泪。
瞿铮远端起十足的架势,把虎子和大黄驱逐出卧室,命令道:“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准扒门知道吗?否则明天你们的爪子可是要进锅子的。”
憨厚大黄似懂非懂地上了阳台,虎子还想钻进卧室,被瞿铮远兜着肚子拎到阳台上去。
他想到大黄过于聪明,会自己开门,十分慎重地将房门反锁,然后翻出江呈送给他的神秘香薰。
瓶身有点像香水,小巧精致,据说功效繁多,可以刺激激素分泌,激**\欲,提升生理快感。
他闻了闻,觉得味道还不错,放在谢衍常睡的那侧。
润滑液就塞在枕头底下。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他钻进被窝躺平,双掌不安分地拍打着胸脯,和天花板上的吊灯深情凝视。
似乎还缺点氛围。
这种时候听歌和玩游戏都会显得很假吧?而且不太好切入状态。
他安分地在手机上搜了部电影投到墙上。
这部电影他看过,法国的爱情片,全程都得盯着字幕看才行,不过WhoTMcares。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
说到底,还是有点小紧张。
他想上网搜一下前戏步骤,不过自己的手机正放着电影,就顺手拿了谢衍的。
输入自己的生日后,解锁了。
壁纸是他们在海洋公园的合影,谢衍趴在他背上,当时这照片是一位游客帮忙拍的。
指尖点了一下搜索框,一堆乱七八糟的历史搜索记录跳出来。
瞿铮远双眼一瞪,呆住了。
温热的水流顺着皮肤蜿蜒而下,冲刷掉乳白色的泡沫,在地砖上溅出水花。
谢衍抹开满脸的水流,将头发抚向脑后,前额的头发太短,杂乱地支棱着,嘴唇被热流冲得湿润泛红。
冲澡时,满脑子都在回顾网页提示的各种小技巧,关上花洒才发现自己没带换洗的衣服,好在瞿铮远的睡袍就挂在里边,他很顺手地披上。
谢衍站在水池前,慢条斯理地刷牙,洁面,抹乳液。
这最后一项是和瞿铮远交往后才加的,准确的说是瞿铮远逼的。
不光如此,这男人还常常强迫他敷面膜,涂面霜什么的,步骤繁琐又耗时。
他实在搞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何能臭美到这种地步,不过今天他往皮肤上抹了不少香喷喷的身体乳。
瞿铮远见他从浴室出来,十分殷勤地掀开空调被,拍了拍床垫:“快上来,我选了部很有意思的片子。”
谢衍心说直接进入主题不好吗,还看什么电影,这感觉就好像把一支箭悬在弓上,一点点拉满,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射\出。
搞得他每分每秒都很紧张。
不过他还是很虚伪地附和:“好啊,搞笑的吗?”
“讲爱情的。”瞿铮远笑得衣冠禽兽。
谢衍的头发没完全吹干,脑门上箍着根毛绒绒的发带。
这玩意儿是瞿铮远去外地逛超市买的,灰白色的情侣款,一条是猫耳朵,一条是狗耳朵,他用的是猫耳朵。
刚一靠到床头,背后的靠枕就被洇湿了一块。
瞿铮远习惯性地将人搂入怀里,抬手捏了捏他的小猫耳:“你身上好香。”
废话。
他抹了两遍沐浴露还涂了身体乳,再不香就要去告商家打虚假广告了。
瞿铮远仿佛一个嗅到什么信息素的alpha,有点闻上瘾了,鼻尖贴着耳廓蹭了蹭,动作轻柔的像只猫。
谢衍稍稍挪动一下,后背贴着瞿铮远的侧腰。这是他能找到的最舒适的姿势,既不会压到对方的心脏,又能当靠枕垫着。
瞿铮远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按灭头顶的吊灯。
房间很安静,只剩下台词的声响,墙上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谢衍脸上,勾出浅浅的轮廓,瞿铮远对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搂紧了。
谢衍全程盯着墙面,看似认真地欣赏电影,实则一片空白。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瞿铮远的皮肤挺烫,还带有一点酒气。
他闻着这股味道,就抑制不住地幻想小电影里的画面。
“虎子和大黄呢?”他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瞿铮远勾着唇角笑笑,在他耳垂上落下一吻:“你跟我上床还要请小动物参观啊?”
得。
又绕回来了。
谢衍被他说得耳根略红,摸到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两口,可还是压不住体内那股躁动的情绪。
心跳莫名加快。
电影里画面暗下,两个主角坐在壁炉边接吻,唇齿触碰,带出很暧昧的声响。
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身后有东西昂扬地抵着他,如同黑洞洞的枪口,令人提心吊胆。
瞿铮远的身子动了一下,他警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要,要做了吗?”
瞿铮远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本来想说我胳膊被你压麻了,可气氛都到这份上了,他没理由否认,低头吻了吻谢衍的嘴唇:“给你十秒钟时间思考一下,要不要后悔。”
他怕谢衍是因为看到了文身才突发奇想地想要做点什么来满足他,但是没这个必要。
他希望谢衍是心甘情愿的,每次回想起来,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谢衍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抱住他,第一次主动顶开他的唇缝,在湿滑的口腔中游走。
瞿铮远一手揽着他的后腰,右手摸索下去,隔着浴袍轻轻地揉搓起来。
“又没穿内裤啊?”
“忘了带进去了。”谢衍很小声嘟囔。
瞿铮远笑了笑,手指滑进了他的腿间:“要把电影关了吗?”
“不用。”谢衍摇摇头,太安静的气氛会让他感到窒息。
瞿铮远还挺有技巧,谢衍被弄舒服了,眼神都变得含情脉脉,四肢像流体动物一样软乎乎的。他抬起小腿,有意无意地擦着瞿铮远大腿的皮肤。
瞿铮远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撩拨,翻身压着他。
房间温度很低,谢衍还喝过水,此刻却越发觉得口干舌燥。
瞿铮远看着他的眼睛,笑意渐深:“想要吗?”
谢衍没吱声,他的浓眉低垂,嘴唇被咬得湿漉漉的,分外勾人。瞿铮远像拆礼物一样,扒开浴袍,指腹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蹭了两下。
谢衍听见瞿铮远低低的笑声,扯过被子遮住脸,不过立刻就被瞿铮远拽开了。
“蒙着干嘛?我还想听你娇\喘呢。”
谢衍“靠”了一声。
腰胯被人按着,他动弹不得,瞿铮远的动作还算温柔,但他还是疼得双腿直抖。
“别怕,你放松一点。”
电影还在播放,谢衍却只听得见瞿铮远低柔的声音,细密的痛感通过神经传输给大脑,身下的床单被攥成两团花。
谢衍半张着嘴,大口喘息,胸口起伏不定,很艰难地接纳。
瞿铮远垂眸看着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谢衍的唇色很红且诱人,洁白的皮肤浮着一层薄汗。生理和心理带来的刺激超乎想象,神经仿佛被麻痹了似的,快感迅速攀上大脑。
谢衍承受不住激烈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向上缩,瞳孔蒙着一层泪,视线里只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赋异禀的某人掌握了技巧,痛感才逐渐转化成快感。
半响,他们换了个姿势。
瞿铮远靠坐在床头,谢衍伏在他的肩上,已有些神志不清,嘴唇贴着他的脖颈,呢喃:“好像没那么痛了。”
睡袍没有完全脱下,卡在他臂弯的位置,露出胸膛与后背,锁骨随着呼吸频率小幅度地起伏着。
瞿铮远吻了吻他淡红的眼尾:“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文你的生日吗?”
谢衍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趴在瞿铮远肩上,尽可能地克制住自己的喘息声:“怕忘记呗。”
“因为没人能受得了对象在这个位置文上别人的生日,所以从它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再有人走进我的生命里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谢衍眼底潮热,抬手揽住瞿铮远的后颈,不断地索吻。
墙壁上的黑影碰撞,交融,都恨不得将自己坦荡的灵魂献祭出去。
吻和爱像黑夜那么漫长,谢衍自始至终都抱着瞿铮远,感觉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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