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飞,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了。”一名与耿鹏飞私交不错的老前辈,连忙打着‘哈哈’的准备一语带过。
而听到这话的耿鹏飞,长出一口气的舒缓着内心的那份‘纠结’。做完这一切后,抬起头的他语气平稳的轻声道:“我去年交了一个朋友,好朋友。他叫肖胜……”
当耿鹏飞说到这时,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他说过一句话,我很认同!耿直,其实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变相的圆融,成本低,收益却不低,是聪明人才知道的诀窍。我能在三十多岁的时候, 被贺叔以‘平辈相交’……我觉得耿家的因素占三分,还有七分源自于我的‘耿直’。”
‘啪啪……’
当耿鹏飞说完这话后,站在他对面的贺子明今天第二次单独为他鼓掌。
可也仅是只鼓掌,没有接话。
收起双臂的他,潇洒的伸出了右手,做出了一副‘继续’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不再那般‘亲昵’的贺子明,恢复成了对待‘对手’时的那份冷厉。
‘你想怎么处理?’
这样一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伪命题’。
把矛盾点抛还给耿鹏飞的贺子明,把控着处理事件的主动权。如若耿鹏飞‘知进退’的选择避重就轻,那么贺子明就会‘皆大欢喜’的顺水推舟。
如若耿鹏飞仍旧执拗的坚持己见,那么贺子明就能根据他提出的条件,再予以反击。
一句话,蕴含着大学问。是真的只有混迹社会的老江湖才懂得的诀窍!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估摸着已经被贺子明牵着鼻子走了。可拥有‘大智慧’的耿鹏飞,自然是不会吃这么一套的。
“贺叔……”
“你还是叫我贺总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阐明了现在两人的关系。如若是他人,心里估计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可对于耿鹏飞而言,当贺子明用这样的口吻回答他时,反而让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甚至亢奋。
不仅仅是这句话让耿鹏飞少了些所谓的‘负罪感’,更让他放下包袱的火力全开。
尊重对手的最佳状态,就是全力以赴。正是这一点,才让耿鹏飞燃起战意,莫名的亢奋!
可贺子明的这句话,着实让淮城其他权贵们,无比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从这句话中,他们听出了贺子明的‘怒意’。
不少老人,心里还泛着嘀咕。今天的耿鹏飞也太不知道进退了。贺子明已经给了他几个台阶下了,还‘执拗’的谈及这事。换成是谁,都不乐意吗。
“好的贺总……”
反而不似之前那般紧张的耿鹏飞,把凳子拉了出来缓缓落座。面对贺子明时,耿鹏飞的这份‘从容’,就已经秒杀了在场不少的老人。
正如刚刚耿鹏飞所说的那样,这里面有耿家给他的底气,更多的则是他自身的强劲。
“这不是我想怎么处理的事情。而是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想要怎么处理。是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还是按照既定的规则,予以必要的惩罚。贺总,这是两个走向!前者,会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让以后的淮城充满着危机;而后者,则就树立了‘制定者’的威望。”
“是保持现有的‘生态链’呢,还是简单粗暴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这皆在规则制定者的一念之间。”
“我还是那个态度:延续规则,我耿鹏飞尊重在场的每一位‘老字辈’。颠覆规则,就别怨我吃相难看了。讲实话,我在淮城一直压着发展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稳扎稳打’。而是我敬畏‘规则’,敬重制定规则的人。”
当耿鹏飞说完这话后,刚刚被其硬怼的洪老七,立刻开口道:“笑话,你还能跟整个淮城为敌?”
听到这话的耿鹏飞,端起了旁边的红酒杯,摇曳了两下后,不屑的反问道:“你也配代表淮城?既然你们今天为了所谓的个人利益放弃初衷。那我觉得,我就有这个能力,让你们再为了利益,放弃所谓的‘底线’。这是零和N次的概念。”
“贺总,别的我不说。就拿这个洪老七来讲,你敢百分百保证,他的七号码头永远为贺家服务吗?之前,为了航线他可以‘揭竿而起’;之后,我相信他为了老命也可以的。”
耿鹏飞刚说完这话,洪老七怒吼道:“你当我是吓大的?”
“你不是吓大的,可我相信你的家人是吓大的啊。沪市普陀区塔城路211号的洪光,省都三禾路嘉佳小区6B301的王子晨……”
当耿鹏飞慢条斯理的陈述出,这些与洪老七‘息息相关’的人名时,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特别是洪老七,更是怒不可及的大喊道:“耿鹏飞,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
‘砰……’
拍案而起的耿鹏飞,瞪大眼睛道:“大年初一的晚上,就有人拿着肖胜一家人的名单对他说:你来不来送死?你不来,我就弄死你全家,包括你的亲朋好友。他就可以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行?他因为有背景、有实力、有金钱 ……洪老七,我也有啊。”
“祸不及家人!这还是你们江湖的‘守则’。连你都可以‘利益至上’的放弃这些,我为什么不可以?您说呢贺总?”
歪着头的耿鹏飞,面带微笑的望向贺子明道。
而第一次听到这样‘内幕’的贺子明,一脸阴沉的反问道:“这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你道听途说的?”
说完这话的耿鹏飞,有条不紊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用透明袋装的纸条。上面还夹着已经干涩的血迹!然后,推到了贺子明面前。
“我找人鉴定过了,临时手写加上去的那几个名字是何彪的笔迹。上面有他和那名打手的指纹……当然,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已经‘归西’的何彪身上,毕竟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说到这,俯下身子的耿鹏飞,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真不想哪一天也看到:我的家人和儿女,成为我的对手跟我谈判的筹码。”
‘咣当……’
就在现场一片寂静之际,紧关的包间门被人粗鲁的从外面推开。
众人下意识的扭头往去,只见一身睡衣的马胖子,笑容满面的往里走着。边走还边大大咧咧的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兄弟姐妹们,你们可不仁义啊。有这么大一顿餐,竟然没一个人通知我。这让我好没面子的!”
“哎呦,贺总也来了。怪不得这顿饭有鱼有肉,又有澳龙的。服务员,帮我翻一桌……”
拉出皮凳的马升,旁若无人的坐了下去。而与其还有些交情的几人,连忙凑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
“拉我干啥?贺总,不会这顿饭都不准备请我吧?”
侧过头的贺子明,眉梢紧皱的回答道:“你比你哥差远了……”
“但我觉得,我可比胡天云强多了。”
“马升,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被耿鹏飞当众怼得老脸无颜的洪老七,这次又准备从马胖子身上刷存在感。
他今天之所以如此激进的‘表态’,连老脸都不要的为贺家打前阵,完全是因为他真的怕了。不仅仅是因为耿鹏飞刚刚的那一番话,还有现在他在淮城‘朝不保夕’的地位。
一旦失去了贺家的庇护,他是真的再抬不起头了。
换而言之,已经没有回头路的他,也只能腆着脸继续为贺家‘倚老卖老’了 。
“哎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洪老七吗?你还活着呢?”
“你……”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你家的七号码头出事了你知道吗?你儿子偷运了一批违禁物品,在七号码头下得货。作为一名守法公民,我既然知道了,自然是主动报警啊。嗯,是我实名举报的。货被水警扣下了,人也被带走了。你那个运营证估摸着也保不住了。运营证都保不住了,还东奔西跑的搞什么‘航线’啊?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颐养天年’不好吗?”
“马升你……”
不等洪老七吼完,他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起。看到号码的他,表情发紧的指向马升道:“这事咱没完。”
“别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完这话的马升,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复印的欠条。然后放在了洪老七面前!
“你的小儿子在沪市一夜输了这么多啊。那边的朋友给我联系,让我帮忙要债。你看,什么时候把窟窿补上啊?”
“我,弄死你……”
“七叔,七叔息怒,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当洪老七气急攻心的差点晕倒在那里时,旁边的人连忙上前搀扶着。
“马老二,你真的是长本事了。”侧过身的贺子明,不再掩饰内心的愤怒。瞪向对方道!
“贺总冤枉啊!我这可都是跟胡天云胡支书学的。屁大点事,他都习惯性的报警,而且还是直接把电话打到陈斌那里。动不动出了点啥事,都把责任往外推:‘都是我朋友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啊,这事跟我没关系啊。”
当没心没肺的马升说完这些时,强忍着怒意的贺子明,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好,很好!相当的好。”
“谢谢贺总的夸奖!听说能被你说‘好’的年轻俊才,都是万里挑一的。雕哥是这样的,现在我也是这样了。哦对了,我的一个朋友,好朋友,他叫肖胜。让我稍点东西给你……”
说完,马升把一只夹在腋下的那份档案袋递给了贺子明的助手。
就在贺子明准备拆开之际,马升笑着补充道:“我劝你,还是单独看,单独听。哦,对了。他还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到这的马升,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随后,脸色严肃的转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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