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不动声色地,将马缰由右手交到左手,空出地右手突而反手扼住大夫的脖颈。“我让你不要告诉其他人,难不成你连我也要骗吗!”
他一出手便不留余地,扼得大夫透不过气来。面对他铁钳一般的手,大夫吓坏了,心知骗不过他,一双羸弱衰老的手臂,无力地推拒着路子的手,一边哽噎着哀求:“官爷……,你……,你先放开老朽,听……,听我慢慢对你说,老朽并非有意欺瞒……!”
路子冷哼一声,一把将大夫搡入车厢内,一张阴沉的面孔,再看不出半点方才的奴颜卑色,在幽暗不明的月光下尤觉骇人。
大夫毕竟年纪大了,被路子这般一扼一吓间,趴在车厢里又咳又喘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赶紧道:“老夫并非有意欺瞒官爷,姑娘的脉象的确诊不出异常……”
“还想骗我!”路子猛然回头,瞪着他喝道,“刚看过她的时候,你明明就是有话要说!”
大夫见他凶悍地模样,吓得本能地向后一缩身子,慌忙道:“你莫急呀!我没说,她没问题呀!她的脉象诊不出什么,很可能是因为时日尚少……”
路子听了大夫的话,表情愕然地看着他,大夫有些糊涂了,“官人……,难道你不知道姑娘的情况?”
“什么情况?”路子对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厌烦,不耐烦地催促道,“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别绕弯子了!”
他这么一说,大夫心里更是没底,却也知道到了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于是压低声音,尽量委婉地说:“依姑娘的面色,加上您所说的症状看,她很可能……,”
大夫说话的同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路子,见他的表情起初很是惊愕,继而转为不解,后又由不解透出了些惊喜……,复杂的让大夫捉摸不透。
路子将大夫送回医馆,依照他幕后真主的吩咐,自然免不了对他又是一番恐吓威慑。嘴上说着让大夫诊治的人,尚属清白的姑娘家,不可乱说毁人名节,却还是让大夫抓了些滋补强身的药材带回去了。
虽然天色已晚,路子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但他还是没敢延误,换了衣装直接向他主人的居所偷偷摸去。
未料,他刚一潜入主人的书房,就见一个黑影端正地抹黑坐在书桌后。路子一惊,紧接着他便从那人的身形辨出是谁。他上前拱手行礼,“主人!”
黑影摆摆手,低声道:“起来吧!”果然不出路子所料,听声音是他的主人没错,主人竟像早料到他今夜会来似得,早早等在这里。
“怎么样,诊断的结果如何?”黑影似乎很关心小洛身体,未问路子可曾请了大夫,直接便问他诊断的结果。
路子暗叹道,幸亏今天请了大夫,若是推到明日,让主人在此等候一夜,岂不是罪过!“恭喜主人!”路子未回话,先道喜,“您一直担心的事情,今日彻底解决了!”
“照大夫所言,她应该是身怀有孕,因为怀孕初期的反应,加上她长期精神焦虑,身子又虚,才会引起眩晕的!”
黑影默默地听着,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寒光,因为屋里光线暗,路子看不清主人脸上的神情,所以没有多想,接着说:“她不是随便的女人,而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依照班杰对她的态度,照我看除了班杰不会有别人。”
积压路子心头多日的忧虑,照他的猜测今日终于得以解决,他的心情放松下来,话也忍不住多了起来,自顾喋喋道:“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就别想再推诿不前,我们也就有了办法将她送到班杰身边,更有利于让她取得班杰的信任……”
“行了!”坐在黑暗中的黑影,似乎不耐烦听他喋喋不休下去,口气不善地出声打断他,“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她,或是班杰?”
路子猜不透主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不知道他是想让他们知道,还是不想。考虑了一下,照实回答道:“因为主人起先嘱咐过小人,小人不敢妄自决定,所以没让大夫将这件事说出来。”
“你做得很好!”黑影口气和缓了下来,称赞他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起……”
路子愕然地抬头望着他,不明白主人为何放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不用。此时,黑暗中的身影,突然抬手朝半空一抛,一件物事凌空向路子飞过来。
室内光线虽然暗沉,然而路子并非简单的人物,一扬手稳稳地将那件东西抓在手中。
他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瓷瓶,在黑暗中反射着窗外的月光,发着幽幽地蓝绿色。
没待他出口询问,黑暗中的人影道:“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个给她服下,不要让她知道!还有那个出诊的大夫,也要尽快除掉,不要留下活口。”
他虽然没有告诉路子瓶中的东西为何物,不过照他的意思看来,是不准备留下小洛腹中的胎儿。那么瓶子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堕胎药。
“主人!我们……”路子实在是想不通主人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为什么不留下她腹中的胎儿,这对我们来说很有用呀?”
“班杰身边现在不是有另外一个人了吗!”黑影冷冷的回答,“我不想节外生枝。”
“恕属下直言!”见主人提起另外一个,他们后来安插进去的女人,路子壮着胆子表达自己的看法,“班杰对那个女人,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实则对她并不上心。而且那个女人,为人性格莽撞冒失,我担心她早晚会坏了我们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黑影似乎铁了心不听劝告,十分不耐烦地打断路子的话,“一切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自有我的原因!”
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他不听劝告,路子也不没有办法,只得请辞退下,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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