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原以为小丫头的戏法只是皮毛功夫,想不到竟然如此精深,就连他都看不出其中门道,不禁惊叹敬佩。
而一旁的顾沉廉却是面色一沉,白若潼与他纠缠这么些年,他可从未听闻过她会戏法这回事儿,会戏法的女子最近倒是见到过一次,在花月楼。
那女子丑陋不堪,但眉眼却是有些熟悉。顾沉廉垂下眼眸暗自思忖着,片刻后,他倏地抬起眼,神色覆上一层愤怨。
难怪顾炎卿会对那丑女人如此关照,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儿。
今日顾炎卿对白若潼百般爱护的模样,他心头分明装的就是白若潼,那个青楼女子极有可能是白若潼所扮。
众人的视线如同定格在戏台一般,难以收回。白若潼的倩影在屏风后一转,倏地消失不见。
宾客肃然屏息,就见一股青烟从旁冒起,白若潼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衣裳一转,一张白布手中乍现,向上一抛,在众人眨眼片刻,白布幻化白鸽飞上天去。
“好!”
众人响声雷动,无一不惊叹这大变活物的戏法。
白若潼眨眨眼,唇角扬笑荡起梨涡浅浅。
这个戏法她学了许久,在魔术世家出生的她并未受到家族熏陶,造诣极浅,姐姐一日学会的魔术,她学了一月却还是参不透其中奥义。
父亲严厉,见她久久不开窍便断了她的饭食,命令她何时学会何时再吃。于是姐姐陪着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拆分教导,不厌其烦。
整整三日,这三日自己并未入一粒米,姐姐也跟着她饥肠辘辘。
想到此处,白若潼又有些难过了。为了追求梦想而放弃的魔术,如今却让她在众人跟前发光发彩。
白若潼微微抬手,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脆亮的响指,白鸽的身子突然炸开了去,化作一瓣瓣白色花瓣,从天而降,如同盛大的花瓣雨将她的倩影包围。
乐声在此时戛然而止,花瓣也在此时落尽一地。
白若潼合手上前,与老太太白树堂欠身行了一礼:“若潼献丑了。”
“好!四小姐真真是神人啊!”
宾客中,有人率先站出拍手叫好,紧接着有人跟着鼓掌,叫好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众人眼眸无一不露惊叹之色。
“老太太,您家姑娘个个都是神人啊。四小姐不愧是嫡女,若不是在此处见着,林某真要怀疑四小姐是天仙下凡了!”
“什么是怀疑,四小姐本就天仙下凡!可谓是神人也!”
“是啊是啊!白侯爷,您可真真是有福气啊!”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唤白若潼来到自个身旁坐下。她抚着她的手,眼露欢喜:“若潼啊,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你会戏法啊?”
“自个闷在院头瞎捉摸的,还望祖母不嫌弃。”白若潼谦逊道。
白树堂难得一笑:“今日你让为父开眼了,不过女子还是要以琴棋书画为主,你戏法虽绝,可功课也不可落下,你刚刚跳的那舞,可是比茵菱差远了,要弥补才是。”
“若潼受了父亲的教诲。”白若潼颔首。
“术业有专攻,谁说女子就一定要专攻琴棋书画了?”老太太反驳道,“咱们府中的女儿们个个都有其擅长的,灵瑶懂琴,茵菱懂舞,若潼另辟曲径也是可取的。”
“母亲说得是。”白树堂点头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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