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张氏回了玉娇院,将小室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婢子们个个站在屋外,都不敢走近劝说什么,只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为好。
撒了气,张氏窝在坐塌上喘着粗气。老太太派红姑送来清火的银耳莲子汤。见屋中一团糟,红姑细眉微蹙,端着汤碗与张氏走了去。
“夫人,老太太知晓今日你受了气,心下并不好受,特让我送汤食来与你消消火起。”
屋中的狼藉红姑视而不见,温着声走向张氏。张氏心口顿时一暖,咽着泪道:“还是老太太心头记挂着我,也只有老太太肯记挂我了。”
说着,她执起绢帕抹着泪。众婢子见红姑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们可真真不知该如何应付张氏的脾气,红姑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张氏怎么着也会给她薄面的。
“那是自然,不仅是老太太记挂着,侯爷心头也是记挂着的。”
白树堂如今得封侯爵,这称呼自然也得换。
张氏听着此话,却是冷冷一哼:“侯爷心头怎会有我,你难道没瞧见刚才在厅头他是如何埋汰我的?我如今怀有身孕,侯爷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的,他还说这种话来打击我,我真真是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夫人,你要听婢子说一句实话么?”红姑笑笑,坐下了身子。
张氏眼一挑:“你说便是。”
“夫人今日闹腾得那样,真真算得上是打了侯爷一巴掌。当初的事儿如何咱们心头都是有数的,那道士是真是假,夫人心头应该清楚,”红姑顿了顿,接着道,“夫人本就做事有愧,而侯爷并未与夫人计较过往,相反的,夫人却是在大厅之上这么闹腾,不仅仅是驳了老太太的面子,也驳了侯爷的面子,你说侯爷那急性子,怎么着也得跟你理论几句不是?”
张氏一哽。
这大实话也只有红姑才敢明着说。张氏两眼一转,心下琢磨起来。她今日是被李氏那泼妇气急了眼。若是以前,她才不会在公然之下乱发一通脾气。
如今被红姑一点拨,张氏心下不禁有些着急上火。今日的事儿确是她的不对,老太太已经给足了她的面子,但她却是一个劲儿的蹬鼻子上眼,不仅是驳了白树堂的话,还伤了白茵菱的身。
见张氏的目光渐渐熄下怒火,红姑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夫人是想明白了,夫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便是夫人的事儿了,婢子那头还要伺候老夫人,先告辞。”
说罢,红姑起身行礼离去。
见红姑一走,张氏忙让人打扫了小室,又派人送了些金疮药膏交给白茵菱。
红姑的话说得没错,今儿个是她太过急躁。白若潼那小蹄子自个还未解决呢,如今又来了一个。她脑仁疼得很,思忖着该如何弥补自个的过失。
但心头又想想,却有些不是个滋味了。红姑再怎么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身份都只是一个低贱婢子罢了。刚才那一番话虽是点拨,但其中却有教训的成分。想想自个身为主母,却要被一个婢子数落,张氏心头顿时又生了一口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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