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大喜、大喜!”
秦侩笑得夸张,身上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出去疯狂购物才回来,而且采购得很兴奋,没有丝毫疲惫之色。
秦侩在算不准的非人督促下,已经炼皮小成。虽然付出了很多汗水,但是得到更多。他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唯一缺点是吃不饱。
此时,秦侩手里一堆重物,居然连大气都不喘一个。而且最明显的是几年没长的个开始飙升,像根竹竿,高高瘦瘦的。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有屁就放。”算不准大骂!
一只鞋丢来,命中秦侩脸上。居然没躲开?他有点楞逼,难道师父的境界又高了?
算不准没穿鞋,手持竹简站在廊上。
“为师倒是要好好听听,有什么喜事,能让你这厮打扰为师演算阵法!”
“说!”
算不准冷着脸,一脸严肃!
师父这样,做徒弟哪敢再放肆,立刻赔笑。
“师父,真是喜事!听说金陵吕家七郎家出事了,虽说是庶子,但好歹也是个坊令,可有钱了,听说钱财都堆了满屋子。”
“出事?能出什么事!他吕家,家大业大,能是我们沾染的?”
想到这,算不准回头便走,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他避之不及,讨点食就罢,真为他们办事能有什么好事。
见师傅要走,秦侩急了,这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师父,真有生意!刚刚在门外,吕坊令家管事来了,正好撞上,让我们晚上到府上,只要去就给五百钱。”
这一句绝对是必杀技,果然算不准回头笑了。
“看来为师已经名声在外,这是要请为师去算卦?”
“规矩说了没?”
算不准兴致高昂,最近学有所得,正是手痒,准备大显身手,一展书中所学。
见师父有兴趣,秦侩赶忙把事情交代清楚。
“什么?捉鬼!”
“不去!”
听到这,算不准心凉了,难道这些人眼瞎不成,这牌子明明挂的是一卦居,又不是捉鬼居,要捉鬼去找道士啊!
自从搬来一卦居,算卦的没一个,来请捉鬼的都快把自家门槛踏破了。
真是活见鬼了!
“师父,我们住这地闹鬼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老辈人都知道这闹鬼,在这见鬼的也很多,听说道士都来了几波,可一走继续闹鬼。”
“你看这不,我们住这这么久都没事,乡亲们都说你法术高强,压得住鬼怪,有怪事不都想找你看看嘛!”
秦侩想劝劝师父,这都不知道来多少人了,有生意怎么能不接呢!
“不去。”
这鬼是好打交道的嘛!他自己能有几斤几两,真要是碰到鬼,自己不被鬼捉了去,就算是感谢神佛了,还去找死不成。
可算不准再坚决,也抵不住秦侩下一句。
“师父,五百钱只是定金,只要过一晚再给双倍。”
“多少钱?”
算不准有点不淡定了,露出了吃惊表情。
“师父,一日一千五百钱,日结。”
“啪!”
击掌声吓了秦侩一跳,以为师父又要揍他,赶紧后退一步。
“师……师父……”
算不准回了神眼睛放光:“干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大喘气,听完秦侩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吕家事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吕坊令家最近闹得厉害,二郎媳妇怀胎十月都不生,家中祸事不断,请了道士上门,可道士似乎忙得很,没空理睬。
这次事情更严重,可茅山道士依旧不能赶来,又闻坊间传一卦居能镇鬼,这便来试试。
最近的吕坊令家宅不宁,昨夜居然还有一家奴死了,死状恐怖,身上不留一滴鲜血,死状凄惨。
吕坊令家人人自危,已经出现逃奴,拦都拦不住。
这事太邪乎,算不准又开始犹豫,可听到最后秦侩报出吕家赏钱金额,算不准终于下定决心。
“降妖除魔,人间正道,你我师徒也要在这人间走上一遭!”
“去把家伙带上!”算不准大手一挥,确定道。
秦侩心中大定,赶紧去归置东西。
算不准穿好行头正准备出门,可珠珠一把拉住算不准道:“主人,奴家也要去,奴家在家都闷死了。”
这珠珠是个蜘蛛精又粘人,又爱撒娇,算不准最受不了她的挑逗。
当然最重要,算不准经过蜘蛛那件事之后再不敢招惹珠珠。
这珠珠喜欢在干那事时吃了对方,当初在妓馆,算不准的老客户就是死于她的口中。
这还能愉快地在一起玩耍吗?除非算不准缺心眼。
算不准立刻拒绝。
“你自己出门就是,非跟我去干什么?你这妖媚样出门对我不利,还是分开走得好!”
算不准说完不管珠珠跺脚撒娇,直接骑驴走人。
“师父,你等等我。”
这驴,小碎步跑地飞快,铃铛响个不停,秦侩追得满头汗,满脸灰,叫苦不迭。
“主人,你这驴跑得还真快。”
算不准突然感到后面一个丰满娇躯抱住自己,就知道珠珠来了!
“不是说分开出门嘛!你跟着我去干什么?我去挣钱,又不是去玩!”
两人还没把事情掰扯清楚,前方两坊丁把驴拦住。
“你不知这里不能纵马?”
算不准赶紧下驴道:“知道知道!我这是驴,不是马,刚刚驴受了惊,走快了些。”
“怎么,是驴还是马,我分不清?要你说!要么罚钱,要么跟我走一趟,你选!”
算不准赔笑,坊丁可不吃他这套,伸手就是要钱,算不准咬牙付了,心想果然跟这蜘蛛精出门没好事。
可下句话坊丁的话,算不准佩服了。
“不够,这是你一人钱,还有你家娘子,要付双倍。“
算不准气笑了,这坊丁比他还会捞钱!不过他还是乖乖掏钱了。
可珠珠却不答应了,居然自己也要给钱,她不乐意了,拍了算不准付钱的手:“我自己来。”
算不准以为珠珠准备自己给钱,赶紧把伸出手収了回来,可结果珠珠却拉着两坊丁走了。
两坊丁还笑得很淫荡,走时不忘回头对算不准做得意表情。
算不准却为二人担忧摇头,两坊丁以为算不准怂了,更是得意大步离去。
“希望别闹出人命才好,这蜘蛛精可跟我没关系。”
“必须划清界线。”
“师父,你说什么呢?这珠珠娘子怎么跟那两坏胚走了,这要吃亏还得了,不行我去看看?”
也不知秦侩从哪抽出一根短铁棍,面露狠色追去。
可却被算不准一巴掌,抽去了火气。
“别多事!躲远点还差不多,找什么事!”算不准又一巴掌抽在秦侩脑袋上道:“记住,我们不认识那娘们,谁问都不认识。”
“二呆子啊!长点心吧!”
算不准骑驴走人,秦侩愣了下,不解摇头跟上师傅。
吕家离坊市不远。一大早干尸便被抬走,朱红大门紧闭,路过行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恐惧表情下掩盖不住那丝幸灾乐祸。
“去敲门!大白天,连个门都不敢开,真不知道这吕家造了什么孽。”
算不准跳下驴,正了正衣冠。
“师父稍等。”
秦侩自从习武,胆子大了很多,这门砸得哐哐响,砸了老半天,这门慢慢开了一条缝。
“找谁?”
门里人说得小声,没有以往高门宅院趾高气昂,可骨子里那东西还在。
“告诉吕管事,一卦居大师到了。”
听到是一卦居,门房态度又好了很多,赶紧开门迎了算不准师徒进门。
“这边请,这边请。”
那姿态又卑微很多,算不准师徒从未见过这官府老爷家的狗这般谦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嘲讽意味十足。
见门房对他们如此在意,算不准师徒俩走起路来那是昂首挺胸啊!
“贵姓啊?”
算不准边走边慢悠悠问道。
门房赶紧口称不敢。
“小的福泉,从小卖到吕家都四十多年了,大师有事请问。”
这福泉不亏吕家门房,会看眼色。
“福泉,我观一路走来未见一人,怎么回事!”
“大师有所不知,自从发生昨日之事,主子们都吓得不敢出门了,下人们也跑了少许。”
福泉面露恐惧,眼神闪烁,昨夜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未缓过神。
“你怎么不跑?”秦侩补了一句。
福泉摇头叹息,憋了半天还是答道:“到不是小人不想走,是小人没地方去。”
“大伙都想走,可没地方去不是,这出去也是死,还不如死在这显得快活。”
福泉可怜地直掉眼泪,袖子轻擦,可算不准师徒面不改色,他们太知道这些人平时嘴脸,没有半点同情。要不是为了钱,估计两人都想骑墙看热闹。
“行了,行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说哭就哭,这进后宅不用通禀?”
福泉带着师徒二人直接到了后宅,算不准还是小心问了一句,这要是秋后算账,他是吃不消。
这吕家算是金陵城名门望族。
“吕管事交代,一卦居来人直接带到后院,没有他老人家指示,我也不敢自个做主不是。”
福泉解释完,算不准安心了。这时候还是要讲点规矩,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万一处理不了,还可以全身而退。
“这后宅还有谁?”
路行渐远,这吕家大宅越加不对劲,可哪不对,算不准不知道。
福泉小人物,对后宅不太清楚,摇头口称不知。
“师父,我怎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大白天怎么越往里走越瘆人。”
秦侩还想说,却被算不准一个眼神制止。
“来人可是一卦居,算大师。”
“在下吕全,吕坊令家管事,这厢有礼了。”
吕全似是等了许久,笑容满面看不出丝毫情绪,应该是这吕坊令家有权势之人。
算不准走近前,吕全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恭敬,眼中充满热切、恭敬。
“算某确实来自一卦居,这大师可不敢当,只是一布衣算命先生而已。”
算不准开门见山,对方越是恭敬,他越是要把事情说清,这万一出事可不是他责任。
“算大师谦虚了,这坊间谁不知算大师有镇鬼神之神通。”
“又有谁人不知,这百年鬼宅变成一卦居的事情,大师还是不要藏拙才是。”
吕管家不再多言,算不准也闭口默认,看了再说。
“这边请。”
在吕全眼里,算不准只要是来自一卦居就行,百年鬼宅都能镇,试试也无妨,吕家有的是钱。
算不准是来挣钱的,给钱就行,能不能把事办妥,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事成不成,钱可少不了他。
“大师这屋里已备下席面,路费请大师笑纳,今夜就靠大师维护,在下多谢大师了。”
吕管事安排妥当,家里烦心事多,又匆匆离去。
“师,傅听丫鬟说,这吕坊令二郎婆娘就住隔壁,跟我们两大老爷们挨这么近不太好吧!”
后宅大多是女眷,吕家认为一切源头祸端来自二郎娘子,怪事也确实围绕她开始,所以安排算不准师徒住在隔壁,也无可厚非,万一有事也能及时照应。
“行了!吃饱喝足,晚上还要干活。”
算不准不再客气,赶紧收了所谓路费,上了席,师徒二人吃了个满嘴油。
这边吃得快哉,主家可是吃不下,睡不着。
“家主,一卦居来人都都安排好了,其他法师一个没请到,听说外边出了大事,也不知什么事。”
“茅山仙家也不应咱家事,这可如何是好!”
主仆二人皆低头思量。
“这一卦居来人,可有把握?”
许久,吕坊令终于开口。
“不曾许诺,如坊间传闻一般,只接算卦。”
吕全思量片刻,躬身行礼道:“坊令,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今茅山法师殿,牛首山都请不到仙家,不如重金让这算大师为我们卖命。”
吕坊令淡淡点头:“也只能如此。”
“行了,吕管事有心了。等这事过了,言不会亏待你,你家大郎十六了吧!”
“听说张家十三娘子生得俊俏,虽不是嫡女,但配你家大郎也是够吧!”
这哪还能不够,这张家跟随吕家多年早已熬出头,家中八、九品官的也不在少数,他吕家管事那是高攀了。
吕管事哪还能不明白坊令意思,连忙行礼道谢,欢喜离去,可刚出门,他笑容早已捻去。
这吕坊令虽说不是吕家嫡系,可为自家下属指婚,底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可这也要过了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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