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是何许人也,一走进便发现了异样,连忙探手去摸宁格将军的呼吸,尹傲在一边道:“刚才打了镇静剂,很快就会醒了。”
李颐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李颐也算是宁格将军的主治医生,这么多年来,哪怕受伤再重,都没有见他要求打镇静剂,显然是被人强制注射的:“你们怎么敢这么对待将军。?”
婴桃也赶了过来,看李颐的表情似是要和尹傲吵起来,连忙解释道:“刚才也是情况紧急,还是赶快送将军回房间休息吧。”
婴桃都发话了,李颐只好恶狠狠地瞪了尹傲一眼,苏远也不多话,多年以来的合作两个人早有了默契,两个人扶起将军,在婴桃的示意之下,尹傲在前面带路。
婴牧看到宁格将军的模样,一张小脸都写满了担忧,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牵着豆豆的小手紧跟在婴桃身边。
回到房间之后,仔细确认了宁格将军的情况后,李颐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却还不不看,只问婴桃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吗?将军醒来看你们要怎么解释。”
李颐一心扑在将军的身上,倒是苏远发现将军的身边少了一抹经常跟随的身影:“陈伯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婴桃和尹傲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李颐感觉到气氛的异样,又想到如果有陈伯在的话,是不可能让其他人这么对待将军的,心中不由起了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陈伯……出了什么事情了?”
婴牧和豆豆两个人正在围绕在将军的床边,还没有发觉这边的异样。
婴桃对尹傲打了个示意,尹傲会意地朝着婴牧和豆豆的方向走去,而婴桃则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李颐和苏远心中的不安更深。陈伯是不会轻易离开将军身边的,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婴桃知道,面对这些对将军忠心耿耿的人,掩饰也是没有用的。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来,尽管她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刚才我们遭到暗部的围击,将军本来想要牺牲自己,但陈伯在最后关头拉住了对方,我们没办法,只能带走将军……”
婴桃的声音低弱下去,但李颐还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把陈伯一个人留在那里了。?”
素来斯文的李颐,此时的声调却高得几乎变了声,表情充满了愤怒:“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别人不清楚,你婴桃还不知道吗?我们这些人里最没有战斗力的就是陈伯,你竟然……”
说到后面,李颐竟是气到说不出口。
就算李颐不说,苏远也很清楚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陈伯恐怕是凶多吉少。
比起他们两个,婴桃自然更清楚一些,她可以说是这些人里,除了将军之外唯一一个和面具男交过手的人。
高手见招,一试便知。那个面具男的实力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深不可测,就算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也没有办法确定自己能够再一次出手而全身而退。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将军……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婴桃自始至终没有请求他们的原谅,李颐和苏远也是,虽然他们心中气急,却也清楚,如果换做是他们的话,他们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颐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把陈伯带回来。”
婴桃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要开口劝阻,可是她也知道,李颐说的也是她心中所想。
明知道实力不如对方,可是陈伯是他们这么多年的伙伴,要让他留在敌营里这种事,他们实在无法忍受。
“无论如何。”婴桃咬了咬唇:“起码先等将军醒来吧。”
只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到让他们措手不及。
警报的声音响了起来。
婴桃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尹傲冲了出来:“有对方的战机闯了进来,你们都待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确认一下外面的情况。”
虽然尹傲这么说了,但婴桃却还是坐不住,冥冥之中就像有一条线牵引着她,叫她往门外而去。
在空中盘旋的黑色战机真是暗部的人马。
苏远忍不住低低咒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畜生。”即使早就有所准备,但是亲自感受到被影子背叛的感觉,那种耻辱和愤怒只有他们这些人才明白。
“后退、后退。”
婴桃眼见从那黑色的战机上有什么东西甩了出来,苏远和李颐都下意识地后退,婴桃却是呆呆地站在远处。
“你在发什么呆。”
婴桃只觉得眼前一闪,便被尹傲架着往后退去,但是她的额头上还是感觉到溅上了什么。
婴桃慢慢地低下头,似有所感地朝着那如同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出来的东西看去……
那是血淋淋的被剥了皮的尸体。
陈伯的尸体。
接下来的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黑白电影时代的老旧默片。
苏远和李颐朝着那血淋淋的尸体冲去。
软倒,跪下,嘶吼。
好像抗战纪录片里一样。
每一帧,每一个片段,都在婴桃的眼中不断放大。
视野中仅剩下黑和白,以及揪住人心的,无法转开眼的,如同罂粟花一般蔓延开的红。
“妈咪?爸爸?怎么了?”
直到一声童稚的嗓音将婴桃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的婴桃想也不想地冲到了婴牧和豆豆的身边,无需言语,无需任何示意,发现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出来的尹傲,和婴桃一样,捂住了婴牧和豆豆的眼睛。
婴牧还没有看清吸引了几个大人的到底是什么,黑暗便捂住了他的眼睛。
“妈咪?”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臂在轻颤着,婴牧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早就在心里发誓过了,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会陪在妈咪身边的。
被婴牧的手臂抱住了脖颈,婴桃张了张嘴,没有声音,眼泪却落了下来。
婴桃本以为如今的她已经足够坚强了,可是……看到那样的惨痛的情形,她却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用她的生命来换,明知眼泪无用,可是她现在所能做的,却只有流泪而已。
眼泪虽汹涌,声音却无法从嗓子中逸出,婴桃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时,一条强壮的手臂将她和婴牧都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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