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退走之后慕容海明显又是轻松了一些,而后看着轩辕雨道:“你额头没事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轩辕雨赶紧恭谨回说,慕容海点点头说:“宓儿亲自去请太医来瞧瞧!”
严宓赶紧答应一声出去了,慕容海见严宓离去,这才正色道:“朕有一事不明,羌人大军入境,缘何野原军未曾有只言片语奏报过来。”
“回圣上,此事儿臣已经问过云统领,云统领道是西北国门边境线绵延数百里,野原军并无法驻守严密,而且此刻大雪纷飞,想必羌人想以奇兵取胜,且又有熟悉境内的白慕容导引,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事!”轩辕雨悠悠说道。
慕容海点点头说:“这话也是不错,此事既已如此,你们且说说看,接下来当如何处置?”
“此事关乎国运,儿臣的意思当交由大理寺审讯白慕容,而后列其罪状,明正典刑!”轩辕雨回说。
慕容海却没有理会轩辕雨,而是转头看着苏芸问道:“你本就是提领六部的,昨晚的事辛苦你了!”
既然圣上不愿接自己的话语,那自然就是不同意自己的提议,轩辕雨咽了一口吐沫没有说话。
苏芸笑了笑说:“圣上谬赞了,微臣对于军事向来不懂,这事情自然还是仰仗兵部与京畿大营!”
慕容海点点头说:“也是,此事朕自会论功行赏!”
正说着话外面小云子进来跪下道:“启奏圣上,白慕容已然押解至天牢之中,云统领就在书房外候旨呢!”
慕容海轻柔说道:“快传进来吧!”
云半城昂然入内,躬身行礼道:“圣上恕罪,微臣甲胄在身,不便行大礼!”
慕容海见云半城满面血污,战袍铠甲上处处都是暗红血迹,看的也是胆战心惊,于是摆手笑说:“罢了,朕倒是头一次见到云统领从军阵之中出来,这一身血污便是统领赤胆忠心的明证!”
云半城躬身再次行礼说:“为朝效命乃我云家家训,圣上谬赞了!”
慕容海点点头,缓缓回到御座上坐下道:“小云子,传朕旨意,野原军原地驻扎,一应军需供应着户部提领!”
小云子赶紧答应了一声,云半城又道:“圣上,羌人入境,野原军后知后觉,此乃臣之过失,望圣上治罪。”
“功过是非之事暂且不忙着论定,你满身血污却要朕治罪,朕于心何忍,罢了,朕方才已经说了,论功行赏之事容后再议,你们如今各回衙门,等朕旨意吧!”慕容海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众人听慕容海的意思是让他们告退,于是就起身告退,而后退了出去。
轩辕雨出了御书房之后就对云半城道:“本王辜负了统领嘱托,裳儿方才也在面圣之列,如今却被圣上发付回了户部去了,旨意倒是要裳儿禁足不出呢!”
云半城却摆手说:“王爷切莫如此说,裳儿面圣如今看来倒是对的,因为属下早已在兵部中得到了消息,慕容家也不曾有侍卫拿人,只是大门紧闭,外面有侍卫把守而已!”
轩辕雨长出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还是芸妹妹所料不差!”
苏芸无奈笑说:“妹妹也是在圣上身边久了,因而就赌了一把而已,小雨哥哥不必这么说!而且圣上只是禁足裳儿,却并未说禁足咱们,裳儿出不了户部,咱们可是进得去的!”
轩辕雨和云半城都笑只是轩辕雨笑的时候牵动了伤口,鲜血再度流了下来,苏芸急切去看,而后说:“宓儿还去传了太医呢,咱们就此出宫去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
“这些小事如今都不是咱们应该计较得了!”轩辕雨无奈说道。
云半城看着轩辕雨说:“属下如今也不得不佩服芸妹妹了,王爷可是想到了,严晟果然率领二十万西域大军逼近了京师,只是在五十里外安营扎寨,并未曾惊动任何人!”
轩辕雨愕然一愣,二十万西域大军,便是六万野原军再过骁勇,终究也不是二十万西域大军的敌手,他茫然那说道:“正是呢,若是本王不曾听从芸妹妹的计较,此刻只怕早已身陷重围了!”
苏芸也是沉思说道:“只怕此乃圣上密旨,严大哥也是无奈为之,若是当真计较起来,严大哥会不会围困小雨哥哥也不好说,只是以保万无一失,妹妹只能如此劝慰小雨哥哥!”
轩辕雨道:“妹妹的苦心为兄岂能不知,如今宓儿还在宫中,为兄就是什么都不计较,却也不能将宓儿的安危至于不顾!”
云半城也是默默点头,苏芸说:“两位兄长自然是回兵部去,妹妹就不一同前往了,妹妹这便去户部看看裳儿。”
轩辕雨有些犹疑,于是轻声说:“裳儿本就是聪慧之人,虽则咱们言辞之间没有什么漏洞,只怕她也能想得透一二事实吧,妹妹此刻去了岂不不是时候?”
苏芸笑说:“正因如此妹妹才要去呢,若是妹妹此刻不去,裳儿不免怀疑妹妹早已知情,因而也不敢去户部看她,妹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轩辕雨和云半城对视了一眼,也是觉得苏芸说的有理,于是不再强求,三人行礼之后各自去了!
苏芸就朝户部而来,到了户部门前,果然见侍卫林立,戒备明显较之平日里森严了一些,侍卫见苏芸到来,有些为难。
苏芸笑说:“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圣上旨意是慕容大人禁足,却没有说本官不能进去瞧她,本官决计不会要慕容大人出了这个正门就是了!”
侍卫赶紧陪笑说:“女史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只管进去就是!”
苏芸昂然入内,一路到了正堂,见慕容裳正在火盆边独坐,于是过去说道:“裳儿可是仍在忧虑。”
而慕容裳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苏芸会来看自己,愕然抬头问道:“姐姐这个时候来,难道不怕圣上怪罪吗?”
“有什么好怪罪的,相爷是否叛乱尚无定论,即便是定了罪又与你我姐妹何干,圣上禁足妹妹也是情理之中,却是没有禁足姐姐,姐姐自然可是来看妹妹了!”苏芸悠悠说道。
慕容裳点了点头,她心中虽然有些烦乱,可是回来之后已经将前因后果好好想了一遍,若说苏芸对于家兄白慕容的叛乱想法一无所知,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可是苏芸此刻来了,倒是打消了她不少疑虑!
“姐姐当真从未想到过家兄会反叛朝廷吗?”慕容裳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对着苏芸问道。
苏芸笑了笑,而后轻声问道:“那姐姐问你,白慕容可是你的亲兄长呢,你自己都不曾想得明白,姐姐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姐姐倒是不想瞒你,自从咱们当初截获孟淳发往西域军中的密信开始姐姐就有所怀疑了!”
慕容裳点点头说:“不错,那件事情便是妹妹自己都不由得有些怀疑家兄呢,又何况是姐姐?”
苏芸点点头说:“也是自那时起姐姐也没有少提醒妹妹注意相爷的所作所为,只是可惜姐姐一直在追索案子,反而没有在意相爷,说来姐姐也是有错!”
慕容裳想想也是,当初密信的事情出后不久孟淳便为人所杀,而后大理寺就追索案件,哪里还有时间去顾自己家兄?
“是了,姐姐这么一说妹妹自然都想得明白了,其实姐姐知道与否在于妹妹心中尚且没有多少挂碍,妹妹更想知道的是,云大哥对于此事可是有所预知?”
苏芸顿时愣住了,原来慕容裳的心结却并不是在自己身上,反而是在云半城身上,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如今慕容裳与云半城正是情投意合的时候,说起来慕容裳自然会更看重云半城一些!
“这个姐姐倒是敢说,云大哥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若是他预知得到,只怕早已给妹妹说了,怎么会就此隐瞒着妹妹呢?”苏芸笑了笑说。
慕容裳茫然点头,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得进去,苏芸轻声说:“妹妹如今想必更是忧虑慕容府中情形若何,姐姐已经听云大哥说了,慕容府一切安然无恙,只是和这户部差不了多少,都是侍卫层层把守了而已。”
“多谢姐姐,妹妹自然忧虑家人,只是经此一事,只怕家兄是难逃一死了!”慕容裳苦笑说道。
苏芸正色道:“妹妹也不是没有提点过相爷,他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妹妹若是始终纠结于此,则圣上若是瞧了出来,妹妹也是难辞其咎,妹妹还是听了姐姐的劝告,这事情要看得开一些才是!”
慕容裳面色很是难看,抬头看了一眼苏芸道:“姐姐就不要来劝妹妹了,如今家兄尚且身陷囹圄,慕容家又是风雨飘摇,妹妹哪里就能静得下心里呢?”
苏芸自然知道慕容裳的难处,因而叹息了一声道:“罢了,姐姐言尽于此,这些事情必然还是要妹妹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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