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错,若是到时云半城带走了慕容裳,慕容海自然会想到一切都是苏芸的主意,因而她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
“妹妹自然早已想到了,因而还有另一种可能!”苏芸定定看着云半城微笑说道,可是语气却是凝重无比。
云半城虽然一时想不明白究竟这个主意是什么,可是从苏芸的语气中已经分辨出来,那定是一个无法企及的计划。
苏芸见云半城面色也随着自己凝重起来,微微一笑说:“云大哥也不必如此紧张,如今也不过是妹妹的一种假设而已,到了那时候,可否力推魏王继位,如此一来事情岂不是完全解决了?”
云半城呆呆看着苏芸,原本这计划早已就在二人心中了,只是苏芸的计划与云半城有些向左,云半城原本的意思是要推苏芸上位,可是苏芸要他以后再也不准提起。
“妹妹说的不错,为兄错怪妹妹了,若是魏王能及时登基,一切都能掌控之中,可是妹妹当真就信得过魏王吗?”云半城定定看着苏芸问道。
苏芸愕然愣住,云半城这话什么意思,“云大哥是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之事也发生在咱们身上吗?”
云半城悠悠说道:“魏王心思深沉,谁又能料到呢,或许他对于妹妹不会怎么样,可是为兄就难说了。”
苏芸哈哈大笑起来,而后看着莫名其妙的云半城说:“云大哥手中野原军数以百万计,难道小雨哥哥就能奈何得了云大哥吗?”
云半城也不禁笑了起来,定定看着苏芸道:“妹妹不说为兄倒忘记了,只是魏王若要上位自然少不了依靠野原军,彼时魏王登基为帝,我野原军又挺进中原,到时候失去西北国门天险,魏王一旦用些小手段,为兄只怕也无力支应。”
“云大哥,这话就不用再说了,妹妹怎会不明白云大哥意思,彼时只需小雨哥哥联合外邦,定会将野原军围困于中原,而后尽数歼灭,可是云大哥可是想过,如此丧权之举,可是小雨哥哥做得出来的?”
云半城见苏芸对于轩辕雨信心满满,自己多说也是无益,于是笑说:“为兄自然不希望结果会是如此,而且想要全歼我野原军定要联合西北羌人与西域国,到时候定会叫天朝四分五裂,这种情由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
苏芸点头笑说:“云大哥能想到这些自然是好,妹妹也请云大哥放心,小雨哥哥绝不是那种人!”
云半城微笑点头,严宓刚好上了茶点来,见他二人相谈甚欢,自己原本以为因为裳儿的事情他们定会争吵的相当激烈,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
“云大哥和姐姐没有什么争执吧?”严宓茫然问道。
苏芸瞪了她一眼说道:“听妹妹这意思,好似我与云大哥没有什么争执你这蹄子倒是很失望呢!”
严宓赶紧吐了吐舌头说:“妹妹才不是这意思呢,只是方才在宫中丽妃娘娘言辞明显是在挑唆,便是妹妹都为她的言语所动,或许云大哥正因此生气,因而妹妹躲在后厨假装烹茶,半日都不敢出来。”
苏芸和云半城都笑,苏芸看着严宓说道:“这话姐姐说过,妹妹可是忘记了,无论朝中发生什么事情,姐姐都不会瞒着云大哥的!”
这话就是在提点严宓,自己已经将此前计议过的事情向云半城和盘托出了,严宓点头笑说:“没么自然记得,姐姐却又来问?”
云半城见这两人一唱一和不过是在迷惑自己,就笑说:“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了,为兄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就此回兵部去了!”
苏芸却摆手道:“云大哥且慢,还有一事要与云大哥商议。”
云半城愣了一下,这个时候苏芸还能有什么事情与自己商议,于是就定定看着苏芸。
“此前妹妹说过,孟淳飞鸽传书到西域大军,目的便是调动军队中途阻杀圣驾,想必西域军中见到没有密信的信鸽之后自然回来信询问,妹妹的意思是要促成这个局,云大哥可是明白妹妹的心思吗?”苏芸笑看着云半城问道。
云半城点点头笑说:“为兄自然明白。”
苏芸见云半城已经明白自己心思,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于是轻笑说道:“因而倒是要劳烦云大哥了,此前派往西域五千野原军监视大军,如今可否再派出一支军队冒充西域大军呢?”
云半城愣了一下,他悠悠说道:“此前妹妹隐约透露过此事,只是当时妹妹好似是要调动京畿大营的军士的。”
“不错,妹妹当时是有此等心思,可是如今却不得不改弦更张了!”苏芸无奈笑说。
云半城沉吟片刻之后悠悠说道:“明白了,芸儿的担心有二,一是一旦派出京畿大营,若是为兄立即调野原军大举入京,则为兄便是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的,再有则是今儿见了丽妃,却不知昨日九皇子入宫,他们母子可是有什么密谋。”
苏芸和严宓都有些气恼,苏芸还没有说话,严宓已经冷哼了一声说:“云大哥将我家姐姐看成什么人了,姐姐便是怀疑朝中所有人,也不会对云大哥有丝毫质疑。”
云半城偷眼去看苏芸,苏芸笑问:“云大哥,苏芸还没有那么傻,便是京畿大营驻守京师,云大哥一声令下,百万野原军来袭,区区京畿大营怎可抵挡,若是云大哥有此心时,也不会等到今日。”
“都是为兄的错,妹妹们莫怪才好!”云半城有些羞愧,立时向两人致歉。
严宓却动了真怒,看着云半城道:“圣上聪慧异常,想必也早已留了后手,难道云大哥就没有接到野原军奏报,如今羌人蠢蠢欲动,西北国门也是岌岌可危吗?”
云半城愣了一下,自己确乎是接到了如此奏报,而且自己从未向人说起过,可是严宓一语道破天机,当真是让他有些吃惊。
“是了,这等事情又怎能瞒得住芸妹妹呢?宓儿跟随芸妹妹多时,芸妹妹自然不会瞒着你的!”云半城苦笑说道。
苏芸茫然摆手笑说:“云大哥又误会了,这事情妹妹早已猜到,却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也是怕有泄露军情之嫌。”
严宓就在一边沉吟道:“云大哥不会以为妹妹在芸姐姐身边只是出谋划策,却从未有自己判断吧?”
云半城连连摆手说:“便是为兄此前会有如此想法,如今也是不敢了!”
苏芸瞪了严宓一眼道:“适可而止,云大哥不是外人,你却一味为难她!”说完之后又转向云半城说:“云大哥当知道,朝中不少人以为那孟淳的心思仅次于妹妹,殊不知妹妹身边宓儿,裳儿各个都是心思缜密,并不输于孟淳。”
“是了,妹妹们大智若愚,如此才能稳稳立于朝堂之上,为兄岂能参透其中详情?”云半城愀然说道。
苏芸不愿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缠下去,就对云半城道:“按照信鸽的脚程算来,不日就应该回程了,云大哥下了将令,调动野原军绕道西域行进,随时等候妹妹知会。”
“也好,为兄回去之后即刻就办,只是为兄还是有个担心,回到咱们方才商讨之事上,若是此事确乎就是白慕容与孟淳密谋所为,则白慕容定会露出真实面目来,到时候裳儿岂不是?”云半城忧心忡忡说道。
苏芸和严宓对视了一眼,严宓悠悠说道:“云大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迟早要来,若是如此却不如来的早些,咱们本已猜到事情结局,因而则可以绸缪策应,若是事情步步深入,为圣上探知了,则到时候岂不是愈发难以照应了?”
云半城茫然点头,他自然知道严宓说的有理,而苏芸从旁也没有提点严宓,看来是个严宓想法完全一致了!
“好吧,为兄自然信得过两位妹妹,只是为兄也事先言明,若是此事致使裳儿受到牵累,为兄或许就此会带着她离京而去。”云半城悠悠说道。
苏芸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之理,若是当真到了这一步,妹妹定会劝慰云大哥如此做的!”
云半城终于放下心来,正要告辞,外面小柔进来,身后跟着严府家丁,看来是在严府准备了午膳带来了。
苏芸笑说:“云大哥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一道用膳,回了兵部还要另行准备,说来也是麻烦!”
“恭敬不如从命,为兄留下来就是了!”云半城笑了笑说。
三人就坐下来准备用膳,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苏芸无奈摇头笑说:“裳儿这蹄子什么事情都可错过,唯独这膳食她却从来都不曾错过呢!”
几人呵呵笑了起来,起身迎接慕容裳,却见她一脸惭愧之色进门来,对桌上封赏膳食也都是视而不见。
严宓猜得透她的心思,因而笑问:“你这蹄子可是忤逆了姐姐的意思,在慈心庵中做了什么事情了吗?”
慕容裳被严宓一语说破了心事,立时有些不知所措,偷眼去看苏芸,苏芸刻意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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