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孟云兮只是看着这场面,就已经昏厥过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被婢女告知,她小产了。
“美人你千万别太伤心,大夫交代过,切忌忧虑。”
虚弱的孟云兮双眼一黑,又昏死过去。
宫中,德妃得知了赵秉轩的消息,听说他一怒之下杀了柳絮跟小郡主,也是又急又气。
“轩儿真是沉不住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那么多了。”
要不是安阳王偷偷与她会面,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赵秉轩背着自己在外面做了那么多事。文德帝差点就要将自己儿子推出去斩首。
安阳王极力劝下来,说是已有三皇子赵秉煜出事在前,如今民间对皇族声威肯定是大打折扣,若此时再有一个皇子出事,那不是自扇巴掌吗?
文德帝好面子,便犹疑了。
安阳王跟文德帝几十年兄弟,对他的脾气摸得很准,再一顿劝说,把赵秉轩的罪责大事化小,总算是平息了龙怒。赵秉轩才得以继续被软禁于府上的结局。
而安阳王从文德帝处看到卷宗里详细记载,知道是柳絮将信送到了都察院,便把这些也一并告诉了德妃。
德妃对赵秉轩处理柳絮,倒也不是反对,但赵秉轩盛怒之下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杀了,这要是传开来,且不说文德帝会如何处置他,到了民间,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就算他今日无缘于帝位,若文德帝百年之后,他能如安阳王一般有个封号,再有自己的封地,这后半辈子也是无虞。可他如今之举,尽显残暴,如何还能讨得文德帝的重新信任?
德妃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唯有继续拜托安阳王,让他来从中协调处理。
她正准备带着人去前殿,接拜见皇上名义,亲自捎信给安阳王,才出南门,就看见贤妃跟惠阳郡主在凉亭里有说有笑。
德妃心中不由得有些感触,微微起了心思。不过她也正是远远看了一会儿,就先走开了,毕竟儿子的正事要紧。
赵秉褀也是从齐于浩那儿知道赵秉煜命案的结果,对父皇如此偏心,简直不能忍了。
他也只能到二哥面前,发发牢骚,“父皇是失心疯了吗?证据明明确凿,他居然不治罪,老五到底有什么好,还是德妃吹了什么枕头风?”
“如今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赵秉南分析着,“一个皇子出事,虽是罪臣,但那毕竟是父皇的血脉,真凶查出来了,却是另外一个皇子。这传扬开,皇子之间不睦如斯,丢脸的是皇家。等你坐到那个位置,就会考虑得更多了。”
赵秉褀苦笑,“我只知道有贼心者不诛,绝对还有下一次!”
赵秉南却腹黑地一笑,“不急,有人会比咱们更急。”
赵秉煜落马之后,损失最大的莫过于上官家,他们没了一个皇后,也没有一个储君人选,将来最大的靠山倒台,那赵秉轩还在这个时候暗杀赵秉煜,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赵秉褀望向赵秉南,“二哥的意思是让他们狗咬狗?”
“上官家在朝廷上势力也不小,若他们敢动手,那父皇便有把柄来处置他们了。这也是为新帝登基斩开荆棘。”赵秉南如此解释着。
最近跟二哥说话,他总是动不动提起父皇,借着父皇的处事方式,告诉赵秉褀何谓帝王之术。时不时又劝赵秉褀眼界放宽一些,看问题的角度更广一些。
这让赵秉褀有些纳闷,不过二哥说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便也就先听着。
待赵秉南将赵秉褀安抚了一阵,两人才分道扬镳。
赵秉南回府之后,径直就先到了孟小冬院子里,他知道早上孟小冬入了宫,也想问问她那边有什么消息。
孟小冬在屋里坐着,笑盈盈地拿着绣花绷子正在绣着花。
她一向甚少做这些针线活的。赵秉南进来之后,先坐到她边上,凑过来看了一眼,“今儿是怎么了?如何有兴致绣起花来?”
孟小冬望着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赵秉南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是让我自个儿猜,好吧,那我就来猜猜看。是咱们身边有谁有喜事了?”
孟小冬笑容溢出嘴角,应道,“对。”
“那是何等喜事?大登科还是小登科?是近亲还是远戚?”赵秉南伸手一把搂住顽皮的小娇妻,“你总得再提示我几句,才猜得下去。”
孟小冬靠在他怀里,弯着眉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秉南见她用绣花绷子有意无意遮住肚子,双眼一亮,有些不敢置信,“莫不是?”
孟小冬扭转身子,颇为激动地把头埋在他颈弯里,轻轻点着头,嗯了一声。
赵秉南轻声问道,“多久了?几时的事?”
孟小冬几分娇羞地应着,“今早进宫,在母妃宫里有些不适,请了太医来,才诊出是喜脉。刚月余,算来,还是在墨夜山庄的时候,那晚……”
赵秉南顺着她的话头,也回忆了起来,便是不久前的事。
他对子嗣一事本不是太在意,从未强求。只不过之前太医诊断说孟小冬体质偏弱,有宫寒之相,这对女子身体而言,本就不妥,易染各种妇科病痛,这段时日的调理从未间断过。
没想到,无心插柳,居然怀上了。
赵秉南想了想,“明儿让白伯再拨几个人到你院子里,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格外多注意,小心身子。若是公事不忙,我也就不出门了,留在家中专心陪你,可好?”
孟小冬想起他们下一月的计划,颇为遗憾道,“那章岭的温泉别苑,咱们还去吗?”
“去!当然去,陪你散心嘛。”赵秉南笑道。
为了讨她欢心,恐怕此时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愿意。
只不过翌日清早的早朝上,一道北来的消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大凉居然派出使臣打算来拜访,书信上说是想结秦晋之好,送一位公主过来,嫁到大周来,以证两邦友好。这乍一看是好事,但细想来,却透着几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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