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因何,往常到处都是侍从守卫的烟云庄,今夜却仿佛眨眼之间,便都不见了踪影了。
先前她准备出之时,明明还遇着不少的……
如此看来,便只有一个可能,纪骁与那人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特意将守卫都遣远了。
一想到此,司马醉儿心中的疑惑便愈发的笃定。难怪先前纪骁与那人说话之时,连纪如甄都被赶了出去……
这两人防备之心如此之强,显然是要避着众人,做什么紧要之事。
想到前前后后这些事,司马醉儿的好奇心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只是怵于纪骁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再加上还有那个看起来不在纪骁之下的老者,司马醉儿不敢跟得太近,险些将人跟丢了。
忽然,纪骁猛然站定,也不知和那人说了什么,只见那人猛一下回转身来。
哪怕司马醉儿已是极为小心,借了屋舍的遮掩,心头仍是扑通了一下。
好在那人的注意力全在纪骁身上,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司马醉儿。
“你准备就这样将她留在身边?”那人问道。
夜幕中,纪骁背对着司马醉儿,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带着冷漠和不耐,应道:“这是我的事,不必你管!”
“你!”那人似是没有料到纪骁竟敢以这样的态度与他说话,不由微恼。
纪骁却完全没有顾及那人的感受,只道:“今夜太晚了,你且早些歇息,明日我禀了主公,安排你们见面!”
纪骁言罢,便要转身,分明是不想与那人多呆。
那人一把拽住纪骁的胳膊,道:“多时不见,你竟敢如此待我了?”
纪骁闻言,缓缓地将身转了回去,重新面对那人,冷冷地道了句:“不敢!”
“不敢?”那人一把甩开纪骁的手,连声音都拔高了许多。“我看你是敢的很!”
那人恨恨地道:“你不要忘了,虽说这烟云庄如今交与了你作主,但在主公这里,你永远别想越过我去!”
纪骁定定地看着那人,而后缓缓地躬了躬身子,态度异常的恭敬,道:“朔月听命!”
语气极其地疏离。
司马醉儿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他这听命二字,到底指的是听从命令,还是听天由命!只是无端从纪骁的话中,察觉出几分心酸的意味来。
心中暗道,纪骁这些年,怕也是过得极难吧?
正想着,就又听那人低喝道:“你随我进来!”
“是!”纪骁应声冰冷。
司马醉儿站阴影处,看着纪骁和那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座院子。
这院子位置要偏僻一些,司马醉儿在烟云庄呆了这么些日,今夜还是头一回到得此处。
碍于对此地的陌生,司马醉儿生怕被发现,轻易不敢跟得太近,待得两人进去好一会了,才悄悄地往前靠近。
纪骁和那人之间看似冷漠疏离又似纠缠不清的关系,委实让她好奇不已。
然而,理智却告诉她,不宜再跟下去,为安全计,她应该趁早抽身,借着今夜烟云庄的守卫疏散,趁机离开。
司马醉儿咬了咬牙,顿住了继续往前的步伐,转身往庄外的方向行去。
岂料,庄中守卫松散,出庄的各处,守卫却是多了数倍。
看着往来交错巡逻的的守卫,连绵不断的,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出庄了!
司马醉儿试了数处出庄的位置,最后都只能无功而返,心中不由暗恼。倘若先前不是因为自己好奇心重,这个时候,早已离开烟云庄了二三十里地了吧?
可是任她再恼,今夜出庄显然已是无望。
司马醉儿暗暗叹了口气,只得作罢。怏怏地往自己所居的院落走去。
然而,与纪骁自己的院落空荡无人不同,往她的院落这一路上,守卫明显的比她出来之时要足足多了一倍。
司马醉儿费了老大的劲,才堪堪到得自己所居院落附近,将将伺机攀上了墙头,正要翻身进去,却不料竟然看到了原本该与那神秘人在商谈议事的纪骁,居然在她的院中大发神威!
“表小姐人呢?”院内烛火闪耀,纪骁那张温润的脸,此时却阴沉如墨。
被纪骁安排来伺候她的两名丫鬟伏跪于地,身子瑟瑟发抖着,颤声应道:
“奴婢是看着表小姐入睡了才睡的,哪晓得竟睡得死了,连表小姐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也不知,望公子恕罪!”
“恕罪?”纪骁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脚将那两个丫鬟踢翻了去,恶狠狠地道:“若表小姐有个好歹……”
两个丫鬟一听,猛然打了个哆嗦。场面一时静了下来。静得连灯芯在夜风中爆裂的声音都听得清晰明了。
两个丫鬟身子一颤,一骨碌翻身爬起,重新跪到纪骁身前,连连磕头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纪骁却不为所动,径直就要往院外走。
司马醉儿心中一凛,她这会要是进去,便要与纪骁撞了个正着。那她要如何解释她这深更半夜的,瞒了丫鬟跑出去的事情?
眼看着纪骁就要出了院门,两名丫鬟扑了上去,哭求道:“公子……”
纪骁回转身去,寒声道:“你们祈祷表小姐最好没事……”
两名丫鬟呜呜咽咽的,司马醉儿趁此机会,一个翻身跳下墙头,出了院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万万不可被纪骁撞见。
可这周围,除了通往纪骁院落那条路上守卫少些,其他周边,守卫层出不穷,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司马醉儿左右观望了一番,咬咬牙,避到了那条守卫少的路上。一路上左躲右闪地避开了守卫,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又回到了纪骁的院门前。
司马醉儿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推开院门。
许是先前纪骁出门之时没有关实,院门堪堪虚掩着,司马醉儿很轻易就推开了。
本以为纪骁出门这么久,这院中的守卫定然该回来了,岂料她迈进院中,才发现,偌大个院落,依然空无一人。
司马醉儿心中狐疑,莫名有种,她是被刻意驱逐到这院中的感觉!
然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若自己不出来,纪骁又能算计得了这些?
司马醉儿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回想着平日里纪骁对她的好,慢慢地往正屋走去。
正屋中,各处的摆设一如既往的干净整齐,哪怕连一张废纸,都摆得整整齐齐的。
一如纪骁给人的感觉,风光霁月,一丝不苟。
“醉儿?”就在司马醉儿出神之际,身后猛然响起了纪骁的声音。
司马醉儿倏地一下转身,就看到了纪骁立于屋门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表哥!”面对着纪骁,司马醉儿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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