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开始休整,越来越多的消息不断汇总,历史正坚定的按照它原本的步伐前进,完全无视了草原里的四只小跳蚤。
现在,红星战队已经确认的消息是,就在他们还在草原上跋涉的时候,第二次国共合作还是到来了。
1937年7月15日,中共中央将《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送交国民党。8月中旬,蒋介石迫于社会压力,被迫同意将陕北的中央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将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开往山西抗日前线。
王姐看到这个协议,气的坐在凳子,默默的流眼泪儿,只是不停的擦。
那么多战士,那么多孩子,那么多老人,一个个死在马家军的刀下,有的同志已经放下了武器,还是被他们刺死。多少好姑娘,被无数畜牲祸害,最终上吊自杀。这个血债,难道就这么算了?
连王胖子都想不开了,他也见过那些大牢里救出来的同志,那些折磨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他叫嚷着,“这不算完,老子下次见到马家军还要打,他奶奶滴!”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沉默代表了一切。
西路军的痛,是刻在骨子里的,是刻在心尖尖上的,现在要让西路军放下仇恨,哪有那么容易?不要说大人,那些十岁就扛起大枪,就骑上战马,就用刀子和马家军搏命的孩子们,他们同意吗?
野火最后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别急,这世间自有轮回,万物皆有因果,人做了什么,老天爷在看着,他自然知道!现在,日本人屠杀我们中国人,抢我们的土地,我们先要解决日本鬼子!”
这时,一个战士跑进来,说有人找到营部要做生意。
于是王胖子气鼓鼓的走了,走的时候,还把门狠狠地摔了一把,这混球果然是甘肃人的性子,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让他去和马家军合作,绝不可能。
倒是赵黄毛想的问题有些不一样,他这几天一直在和严教官讨论和琢磨,毕竟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日本陆军,而不再是马家军这种三流货色。
他摸了摸他的平头,靠着椅背说道,“面对日军,我们火力不足!”
这句话倒是把王姐的哭声止住了,所有人都看向赵黄毛,严慰宽也点点头,说道,“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军事配置,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混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混成指的是,不是传统的陆军部队,他们一定是混合了炮兵,骑兵,甚至装甲兵的部队,或者他们还可以调动空军。一个旅团至少有四千人,这会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是啊!这小鬼子后面有大炮,地上有坦克,天上还有飞机,这他娘是不好搞啊!
“可这是国战,不好搞,我们也要搞!”,野火说道。
很少说话的陈大爷也说话了,“打击敌人,保护自己,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这才是问题核心!”
王姐也说,“野火同志,你要尽量把这些娃娃带回延安,他们都是好娃娃,吃了那么多苦,该回去了。”
野火点点头,他问赵新新,“你有什么主意?”
赵新新却说,“我们需要根据地,需要人口,需要兵源,需要成千上万老百姓的支持,现在这样流动作战,我们没有根,生产力如果不能上万上万的增长,我们迟早完球!”
野火听懂了,这家伙要生产力,也就是他们可以管理的总人口数,确实只有总人口数上来了,他们才能快速获得共和国军工系统更多的支持。
这是,王胖子又回来了,他气鼓鼓的对野火说,“那家伙说,生意太大,要我们的长官出面。老子这生意不做了,还嫌弃我官小,不成?”
野火问,“人呢?”
“我说生意我不做了,你爱买不买!人估计走了!”,王胖子还在气头上。
野火总觉得不对,他站起来走去前厅,如果那人还在,那就会一会这位买卖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买卖人,戴着礼帽,穿着长衫,带着一副眼镜,感觉像个书生。
“我就是主管,您有什么事情?”,野火从来说话都懒得绕圈子,直来直往,如同刺刀。
摘下礼帽,这年轻人笑着说道,“我叫杨森,看见贵军门口的红旗,心有好奇,就进来一问,不知贵部属于哪个军队?”
野火看了看外面,那面飘舞的红色旗帜,严肃的说道,“我们是红军西路军!”
年轻人有些诧异,按照他得到的消息,西路军最后的部队,翻越了祁连山脉进入了新疆。
“你们是西路军?西路军最后的部队应该已经在新疆了”,年轻人说道。
野火这下倒是看出来了什么,他严肃的说道,“我们是西路军儿童团,我们和大部队失散,自己从祁连山脉里杀出来的。”
年轻人思考了一下,正色问道,“一个半月前,先灭韩起功的300旅,打掉张掖,又打掉酒泉,最后灭掉马步青骑兵第五师整整一个骑兵旅,最后消失在蒙古草原里面的部队是你们?”
“对,就是我们”,野火回答道。
年轻人笑了,他笑得很灿烂,如同草原上夏季的花朵。
“现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贵部可有联系延安?”,年轻人问道。
“没有电台,没有密令,我们无法联系延安”,野火真实的回答。
年轻人上前一步,也同样严肃的说道,“是否需要我帮忙联系?”
野火笑了,他从来不喜欢打哑迷,他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是地下党员?你有电台?”
“不,我就是个小商人,跟延安的人认识,看到贵部的红旗,只是好奇,所以进来问一问”,说话滴水不漏啊,野火在想,他不是喜欢绕圈子的人,无论如何能联系上延安都是一件好事情。
野火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说道,“那请您转告延安,红军西路军儿童团还在,红军西路军还在!我们从祁连山中走来,儿童团警卫营野火,将带着四千三百人和支援抗战的爱国华侨,东进包头,然后南下榆林,我们会打回延安去,会把孩子们安全的送回延安!”
说这句话,带着强大的意志,带着森森铁血,带着对延安的想念,更带着西路军战士的不屈和坚持,带着一个警卫营战士对守护信念的坚强和执着。
杨森被这番话感动了,他躬身行礼,然后说道,“无论如何,请等我几天,请等到我的回复再行动。”
1937年9月10日,夜,延安。
电报员小张,拿着一封电报,冲进指挥所,喘着气,流着泪,高声大喊道,“西路军。。。西路军。。。西路军,还有战士在战斗啊!”
延安震动了,无数人这一夜失眠了,无论如何,人们都没有想到西路军儿童团居然杀了出来,居然打掉了马家军的300旅和一个骑兵旅,孤军破张掖,攻酒泉,绕道阿拉善盟,抵达了巴彦淖尔,原来他们就是马家军说的血狼,他们杀出重围,现在这群孩子还要自己东进包头,过榆林,回来延安啊!
“西路军的儿童团还在,西路军还在”,这句话让无数将军落泪。
129师徐副师长接到电报,一个人久久长坐,他甚至发电报向延安要求,自己要带着部队前去巴彦淖尔,去把这群孩子们接回来。
延安就这件事,开了一次会议,会议决定如下:
“现战局焦灼,日军正在快速西进,不日可能会进攻包头。西路军儿童团只有两个营兵力,不可轻易冒进,建议与杨植霖同志一起构建蒙汉游击队,儿童团等待时机成熟再行转移,要发展自己的根据地,要有长期抗战的准备,要保护好自己,要把革命进行到底!
西路军儿童团的同志们伟大,特将西路军儿童团,正式改名为八路军西路军祁连山营!”
给一个部队给予名字,那是莫大的荣誉,是延安对他们艰苦卓绝的表扬。
祁连山营的事迹,被做为教材,鼓舞全国战斗部队,后面部队里有一句话,“你他娘的,连祁连山营的那群娃娃们都能打出去,老子们不行吗?给我战斗去!”他们的事迹,鼓舞了无数抗日军人。
同时,九月十一日,杨植霖将这份电报带到了儿童团。
王姐听完这份电报,掩面哭泣,她一个人冲出房子,对着天空喊,“汉子啊!娃啊!咱们西路军还在,咱们西路军儿童团现在有了自己的名字,咱们叫西路军祁连山营啊!西路军还在啊!”
她从来不说,但大伙都知道,王姐的爱人和孩子都死了,他们也是西路军中的一员。
野火的眼里也是泪水,但他不能流泪,他要让敌人流血!
他转身对着身后所有的人们大声说道,“从今天起,蒙古草原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从今天起,谁要祸害蒙古草原,谁要祸害蒙汉人民,我们就宰了他们喂狼!”
“是”,四千多个声音响起,回荡在草原之上。
祁连山浩瀚,草原广阔,西路军还在,那么鬼子们,汉奸们,你们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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