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辩白
李漠烟霸道的将所有人变相软禁在西门军营中,不少押送队伍都暗暗咒骂,同时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贪恋汴梁城的繁华,早回去个一日半日,也不至于被人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管起来。
陈忠将手下一伍人召集起来,在他营房中开会。
陈忠脸色凝重的看着所有人,说:“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晓了。”
“二哥,我们尾巴收拾的很干净,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来的。”瘦猴第一个开口说道,当初他们可是很仔细的将冯三那伙人掩埋的,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沈拓好像队伍中的敌人一样,直接泼冷水的点出,“可是现在冯三那事露陷了。”
“沈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告发我们吗?别忘了,你也有份。”瘦猴一听便炸毛了,死死压低声音吼道。
铁匠出来和稀泥,说:“都别吵吵,这事都是大家做的,沈老板说的没错,猴爷做的也没毛病,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引起别人的注意。”
铁匠这么一说,杨志、薛狼、双瞳儿也赶紧劝慰起来。
场面有些乱,唯独秀才坐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秀才,说说你的看法。”
秀才沉吟一下,将身子微微靠前,说:“当初猴爷处理的时候,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想来也不太可能出现纰漏,如果真的出了纰漏,那他们就不会这么轻松的让我们在这里待着,所以我猜可能是有野兽将那些人的尸体拖出来被人无意间看到了,或者说那些人有后手,相定时间没有看到他们,顺着某些线索寻出来的。”
秀才这番推测,有理有据,让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粗略的底子。
“现在,我们都不要有太多动作,这时候要是动作太多,反倒有些反常,只要按照平常行事就好。我估计这段时间绝对不会短,每个人都注意收集消息,若真有什么确实证据,咱们必须做好杀出去的准备。”
秀才最后一句,让所有人沉默起来,一百人对阵整个军营,外加明显射技高超的士卒,想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行了,秀才说的是最坏的结果,别自己吓唬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手下的人稳住。我们的命都靠在大家的嘴上,所以我不希望听到半句能让人猜疑我们的话!”
此刻,大家都知道形势的严重性,陈忠即便不说,他们也会约束手下,陈忠说完,他们自然领命离去。
继续几日,不少押送队伍的领头之人,被单独叫过去问话,整个军营中人心惶惶。
“陈伍长,我家大人有请。”
一日正午时分,陈忠等人正在吃饭,一名士卒便闯进来,对着陈忠喊道。
瘦猴和刀疤将目光投向陈忠,陈忠微微对着他们两人点头,不疾不徐的将手中最后一点馒头放进嘴里。
“麻烦了,请带路吧。”
通传士卒脸色微微有些不悦,却没有说什么,领着陈忠向军营深处走去。
“进去吧!”士卒指着一栋圆木构建的简易房子对陈忠说道。
陈忠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推开了大门,一走进屋内,大门便被两名守在大门后的士卒给关了起来,陈忠回头瞥了一眼,两人神色冷淡,丝毫没有交谈的意思。
说是屋内,却更像是一条短小的走廊,除去正对着的地方又有一扇门外,再无他物。
陈忠皱着眉头推开第二扇门,炙热的热浪迎面扑来,其中夹杂着汗臭味和淡淡的血腥味,陈忠定睛一瞧,顿时冷笑起来。
屋内摆放着一个炭火炉子,若是炉子中没有插着烫人的烙铁,倒也值得称赞炉火旺盛,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几个木桩子上绑着的铁链下垂下来,干涸的鲜血在木桩子上形成黑色的瘢痕。
“陈伍长来了?坐,过来坐。”
屋内的一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对着陈忠笑眯眯的说着,温和的笑容在这种环境下,也变得狰狞起来。
陈忠笑了一声,用手指触碰着铁链,刑具慢慢走到桌边,不阴不阳的说道:“这是要给我上刑了呗?”
“不愧是条汉子!到这里都能谈笑风生。”说话的人哈哈赞了一声,却在瞬间变脸,拍着桌子吼道:“陈忠,你抢夺寿礼,罪该万死,此间伏法,还可饶过你家人,你可伏法?”
桌子上的茶碗,被这人掌力敲的弹跳而起,茶水倒了一桌子,陈忠头也未抬,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碗茶,直溜溜的灌进喉咙里,心满意足的说:“刚才吃的馒头太干,现在终于舒坦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若是不认,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那人撸起袖子,火气十足的喊着,只要陈忠不合作,他立马给陈忠上刑。
陈忠叹了一口气,说:“我问心无愧,认什么认?再说真要是有证据在你们手上,你们会让我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面对陈忠这种滚刀肉般的回答,说话的汉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喊住了:“下去吧,这小子已经猜出了,你就算在费劲,他也不会说的。”
李漠烟说着话,从一处密室里走了出来,陈忠见到他,立马行礼。
“陈忠,我敬你是条汉子,给我吐露一句实话,冯三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李漠烟盯着陈忠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忠又不是傻子,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将所有实情都吐露出来。
“不是!”
李漠烟盯着陈忠的眼睛,陈忠毫不退缩的和李漠烟对视。
两人相互凝视了十几息,李漠烟神秘的笑了一下,陈忠面色如常。
“你没有说真话!”李漠烟突然说出这句,身后的护卫立马拔刀,作势欲上。
陈忠笑了一声,没有半点抵抗的意思,好像没有看到周边情况,问道:“副指挥长,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漠烟阻止了手下人的动作,好像要陈忠心服口服一般,用手指点着桌子说:“你和冯三有仇,杀了他们,解释的通,再者你们两人都是同一条路线,他们死了,你们却没有半点发现,你不觉得这说不过去吗?”
“哈哈哈。。。”陈忠仰天大笑,指着李漠烟摇头道:“我听说的副指挥长是个正直的人,没想到也是这般是非不分之人,我与冯三有仇,这个不假,可我还不至于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去杀他,要杀他,回去的路上杀他不是更好?再说,我现在和左相之子也有仇,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大人就是左相手下的狗呢?”
“混账!说什么屁话?”李漠烟拍着桌子对陈忠怒吼道,他怎么可能做别人手中的爪牙?
陈忠耸了一下肩,无视李漠烟的怒火,说:“大人都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怎么可能拿着我九族的命,去换冯三那条贱命,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大人要真是给我安这个罪名,我也认了。”
“至于大人说的我没有半点发现,我想要是没有人发现,大人也不会知晓这件事。而且冯三那伙人是在汴梁城附近被人抢的,各地押送队伍都有可能从冯三等人经过的地方走,他们也不没有半点发现吗?难道大人认为我们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杀人劫财?”
“哈哈哈。。。。”李漠烟突然大笑起来,指着陈忠说道:“果然牙尖嘴利,又有一伙好兄弟,李悟那小子在你手里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忠眉头一皱,李漠烟自然能够猜到陈忠怎么想的,也不生气,解释道:“放心,李悟那小子还指挥不动我!李悟他爹能够指挥动我,可我要鸟他才行。”
陈忠有些愕然,李漠烟果然如传言中那般。。。真性情。
“大人,那你还怀疑我吗?”
李漠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对着陈忠笑了一下,然后便被他转移话题了,“你这滚刀肉的无赖劲,真是够可以的,真要从你嘴里翘出点东西来,估计不上刑,问不出东西来。”
“本来就没有的事,大人就是打死我,我只能这么说啊!”陈忠顺着话头叫屈。
“行了,走吧!好好管着你的人,不要让他们惹事,不然别怪我军法无情。”
李漠烟警告一句,陈忠赶忙应是,对着李漠烟行礼后,走出了这间破旧的刑房。
陈忠走出一段距离后,左右观察一番,没有发觉有人盯梢后,一个闪身躲到一栋营房后面,有些发虚的背靠着墙,不消一会,整个后背都湿成一片。
步步为营,句句思量,如同在雷池中迈步,一个不慎,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直到此刻陈忠才敢放松下来。
刑房内,李漠烟拿着一本名册,在陈忠名后用朱笔,画了一个叉,脸上闪过几分思量,又将陈忠整个名字连同名后的叉,一同勾销。
李漠烟看着名册上陈忠的名字,自语道:“希望我没有看错人,或者,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人间地狱,难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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