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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围城红羊关

纵马奔回红羊关,支撑一路的老李头一头栽下,重重砸在地面,正好遇到领兵巡城的吴晗,吴晗脸色淡然的踏步而来,张口便质问:“叫尔等刺探军情,为何一伍人全部回城?可知是何罪?”

老李头不知生死,吴晗半点过问的意思都没,只抓着陈忠等人‘乱纪’的‘痛脚’。

吴晗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毫无半点袍泽之情,让脸色苍白的柳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忍住双腿内侧血肉模糊的痛楚,问道:“副尉大人,前一伍人已经被蛮子斩杀,我们这一伍大牛哥也死了,哪里来的罪?”

“一伍人战死,你们为何只死一人?”吴晗语锋如刀,字字捅在众人心口,周边伍卒听闻,怒从心起,紧握边刀,力劲透鞘。

战死沙场,他们都有这个觉悟,可如何受得了,己方将领将他们性命视为草芥?陈忠等人,他们可以轻视,可以不予理会,但死的另一伍人,是他们的袍泽,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死后,还被人如此侮辱,有何道理?

吴晗身后随行紧忙上前同吴晗耳语,吴晗扫了一眼四周,心头暗气却又发作不得,只得说道:“关外情况如何?”

陈忠同刀疤扶起老李头,见吴晗依旧如此,面色黑如锅底,一行人无人应答。

按说,吴晗乃副尉之职,又兼巡城之务,见斥候回城,查问情况,自是本分,可他出口伤人在前,视手下性命为草芥,此番问话没有半点温情,自然无人答他。

无人答复吴晗,吴晗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伸手指着陈忠等人,大声吼道:“好!你们真好!”

正所谓,主辱奴亡!吴晗身后的私家军伍满脸怒容,抓着刀就向前冲,定要让陈忠等人好看。

吴晗身后的人一动,陈忠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直接抽出边刀,取下弓弩,一副搏命的样子。

陈忠等人人少,可架不住他们手中有弓弩,对面多于他们几倍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一触即发,可也稳如磐石。

“好胆!尔等这是要造反啊!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吴晗躲在一人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对着一旁的军卒大声喊道。

四周军卒无一人听命于他,只是带着嘲讽的眼神望着他,直气的吴晗双手打颤。

最终还是缓过几分的老李头开口劝慰道:“都把家伙放下,干什么呢?自己人要打自己人?”

沈拓看向陈忠,陈忠微微点头,陈忠等人将手中弓弩落下,吴晗等人以为有机可乘,正欲扑击,却被四周军卒给围了上来。

“你们也要造反吗?”

面对吴晗的质问,军卒中有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笑着说:“造反?副尉开的什么玩笑?老子身上好几十条刀疤,是造反的理由吗?还是死在关外的兄弟,是我们造反的理由?”

“呸!老子一直杀蛮子,副尉大人却说老子要造反!兄弟们,将这扰乱军心的家伙给绑了。”

吴晗还想强硬几分,却被手下人暗暗拉扯衣袖,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他胡来。

“好!算本官被他们给气糊涂了,你们难道想同他们一样,不敬上官吗?”

“不敬上官?兄弟们,你们有看到吗?”众人齐声道:“没有。”

那军卒嘿嘿一笑,道:“没有人看到。可我们看到有人拿着刀对着我们刺探军情回来的兄弟,兄弟们告诉我,这种人,我们视他们为什么?”

“敌人!”

齐声大吼震吴晗眼前暂冒金星,他也知此番不得有何作为,只得狠狠剐了一眼那吊儿郎当的军卒一眼,负气吼道:“走!”

吴晗等人要走,自然无人敢拦,老李头对帮忙的兄弟抱拳谢道:“多谢各位兄弟,待他日,老李头请各位喝酒。”

“老李头,你先看看去,喝酒的事再说。我们早就看那小子不惯了,这次就是要灭他。”

“是啊!是啊!就一王八东西,要不是什么,俺一刀劈了他。”

“老李头,快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蛮子估计也快有动作了,到时有没有休息还两说呢。”

与众人分别,老李头本欲拖着身子去大营里汇报军情,可最后还是让陈忠等人给劝了下来,所有情况都由陈忠三兄弟去说。

军营主将营帐东侧设军机处,斥候刺探情报右其进行归整,交由张天赐审阅。

陈忠将所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同抄写官讲述,一段话在抄写官笔下浓缩不过十字,一股子血腥味,映人眼帘。

陈忠收起脸上不知是惊还是恐的表情,刚想告退,帐外突然涌进几人,好几个都满身是血,被人搀扶着。

“西面,发现蛮子五百人,蛮骑一千。三伍人,就剩我一个。”

“东南方发现蛮骑两千,我们。。。我们。。。呜呜呜。。。。”

“后方蛮子加上骑兵大概四千人,官道附近人数集中,其余地方人数分散,人数太多,不敢前探。”

陈忠闻着帐内的血腥味,听着所报情况,整个人都惊了起来,负责抄写的人听完后,连记录来不及,跌跌撞撞的往外冲。

“四面皆有蛮子,看来蛮子是要围城了。”陈忠轻声将心中猜想说出,帐内那几个浑身鲜血的斥候双眼通红,大声吼道:“老子正要找他们呢!老子要为兄弟报仇!”

陈忠和刀疤、瘦猴回到帐篷内与老李头闲谈不过几句,城内便响起战鼓声,所有人都急忙在校场内站好。

张天赐浑身披甲走上点将台,将边刀摘下,拄刀而立,风声肃杀。

“今,蛮子欲图疆土,欲占城池,尔等可答应?”

“杀!”“今,英魂不灭,热血不息,尔等敢抛人头?”

“杀!”

“本校尉斩杀蛮子三百余人,儿郎们,可敢筑上几座京观?”

“杀!杀!杀!”

红羊关校场杀气冲天,惊飞飞鸟,众将士高举兵刃,寒气逼人。

城墙上,堆满圆木和滚石,弓箭手立于城垛之后,探子从午时进出平凡,到傍晚城门封闭,战前戒严,所有人都明白,大战将近。

张天赐在城墙上巡视,一名眼尖的军卒指着地平面喊道:“蛮子!”

张天赐立刻从城墙垛子空隙处望向地平面,一炷香功夫,只能依稀看见的小黑点越发的壮大起来,绵延不绝。

一个时辰后,红羊关四面皆报发现蛮子踪迹,成合围之势,逐渐推进,张天赐坐镇城头,身型笔直,拄刀立于城头未曾动摇半分。

夕阳艳如鲜血,两军相距不足十里,一个简短的冲锋便可兵临城下。

蛮子大军停了下来,一行二十骑脱离大军,急速奔来,相距红羊关不足半里地拉缰立马,马上人儿相貌毫发毕现。

“拓跋忽贺儿!”张天赐低声吟道。

“城墙上的人听着,拓跋大人率万骑前来,识趣的将红羊关交出来,否则屠尽全城!”

目中无人的语气,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无法忍耐,一人从城墙垛子处拉弓欲射,却被城下三根箭羽扎透胸甲。

拓跋忽贺儿见杀一人,已立威名,调转马头招呼众人后撤,同行之人皆是艺高人胆大之辈,后撤阻挡箭羽之际,还有余情放声大笑。

箭羽不见建功,城墙上众人面色发黑,气闷的想出城砍杀拓跋忽贺儿一行,张天赐脸色如常,无喜无悲,指着远去的一行人,开口道:“定取其首级!”

不远处站着的陈忠看到张天赐一言振军心,不由神色一振,口中轻吐书中言:“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可拜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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